越是拒人千里，越表现出他内心的胆怯；冷漠，其实是因为太过脆弱．

所以，明知道是陷阱，自己还是来了，就算那不是付薇姐姐的孩子，她也还是会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孩子本身．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燕非冰低声道：“到底是皇嫂的孩子，我猜你怎么也想见见．”

凌波停下酒杯，想了想，摇摇头．

“不会．”

现在她都后悔了．

某人当年的原话,他奉还．

“故意把他教出这拒人千里的性子，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就仅仅为了昨日给她一个下马威？

误人子弟！

可是后来呢。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再后来，顾凌波终于懂得了，她能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

酒过三旬，两人竟也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这么利用他，可知道会对他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从小燕昭语气中流露出的尊崇来看，燕非冰在他心中是很有分量的．

“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的滋味，我比谁都清楚．”

的确，如果见那孩子继承了他那一手笑里藏刀的绝学，她是很放心的．反正怎样都吃不了亏．或者那孩子真的一派天真，打心底里是纯洁的十岁少年，那她也不担心，相信对方真的有在很好的保护他．

但是现在，这孩子却是在——徘徊．

不错，徘徊。徘徊在对人性下出善恶判断的边缘，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走进极端．那样倔强而明亮的眸子，像极了某人小时候，也像极了自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想关心．

凌波瞥了他一眼．

好好的小孩给教得看不着阳光，换了她，才不会这么做．

“不这样，你会跟他来吗？”

有一句没一句的互削变为似有若无的调侃，＂杀气＂减了不只几分，竟令人念起些从前的光景．

“燕昭那小子是你在教？”

燕非冰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