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还得尽早做准备呢。
“阿颜,不是我冷血,你真的不该再管了,冷文羽的凶残你已经体会过了,秦子墨那样的身份,你觉得冷文羽会放过他吗?”欧阳竹影虽平静却冷冽的声音传入我耳间,我抬眼看过去,她依旧低眉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至阴人的身份确实不得不让我们多想,况且,还不止一个。
“诶,那是我的……”楚心芸瘪了瘪嘴,终是放弃了。她往我身侧靠了靠,倒了我的茶喝。
我撑着下巴看着她俩斗嘴,忽然想起一事来,“对了,秦子墨现在怎么样了?”
我若果真要去莫阳家,那来回怎么也得大半个月的时间,我们都走了,秦子墨若有什么好歹,我的责任可就大了,不如,走之前联系一下外公?
水云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嘈杂的声音揉进热腾腾的暖气中,倒也格外和谐。
“说起来,上一次还要多谢你们几个,不然我跟老许恐怕……”这些天,欧阳竹影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有些意难平,猛灌了一口梅花酒,道着,“可惜还是让姓冷的逃了,倘或他再敢出现,我定要亲手对付了他。”
楚心芸咬了口酥饼,含糊不清道:“那一仗他伤的不轻,也不知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舔伤口呢,估计短时间内他没法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呼吸到新鲜空气,感受到明媚的阳光,我像是重生了一般,果然人类还是该待在人间才是对的。
自从我有孕之后,楚心芸就隔三差五的来找我,这次回人间,她自然也跟着了,甚至坦言要随我们一道跟着莫阳回去,照她的说法,她也想看看十几年前住的地方。
自从离开夏尘熙的身体之后,她就再没有回去过了。
我依旧撑着下巴,接了欧阳竹影的话,淡淡问道:“那师姐的意思,是要他们现在就死还是就这么放着?”
似没有料到从我嘴里听到‘死’字,不仅欧阳竹影,就连楚心芸也有些讶异的转头来看我。
我一笑,“师姐以前说的没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想要过去我身边的人平平安安的,就要抛却现世的记忆。正和邪总要选择一个……”右手轻轻抚上肚子,继续道,“以前是我一个人,我太优柔寡断了,现在……不同了,我总要为自己和爱的人考虑。”
“也不会伤到他吗?”我轻揉了揉肚子,感觉到里面的动静,我微微有些担心。
慕容衍没回我,只是指尖轻点了点我的肚子,大约是他指尖的凉气渗入了肚皮,小东西翻腾的越发欢了。
慕容衍一笑,看着我道:“感觉到没有?他也想出去呢。颜颜放心,没有什么比你们两个的性命更重要。”
“秦子墨、李婉,前世的冤家,现世……两个阴阳至阴人……”欧阳竹影缓缓抬眼对上我的目光,撇嘴冷笑了一声,“这已经不是巧合了,说不定下一步,冷文羽就要对他们两个下手了。”
她知道李婉也是至阴人了?我侧目看了看身边的楚心芸,她抿了抿唇,别眼看向别处……
也罢了,她总要知道的。
总之,放任着李婉一个人在他身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提到秦子墨,楚心芸端着茶杯的手一滞,尔后不动声色的将杯子送到嘴边,又平静的喝了下去,看她的样子,大概也不太想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将目光投向欧阳竹影,她从方才的怒气中稍稍回转了过来,放下酒杯把玩着,“他啊,还是老样子。昨日刚好去医院看老许,本想去瞧一瞧,不过在走廊碰上李婉,拌了几句嘴,我就没了心情……莫阳说了,估计今冬他是醒不过来了。”
“哼……”欧阳竹影‘啪’的将酒杯往桌上一掷,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屋内热气所致,她的脸面微微有些泛红,双目却是蒙上一层寒光,“他一日不灭,我这心头的恨便一日难消。”
楚心芸咽了口中的酥饼,又倒了杯梅花酒喝,酸的她砸吧着嘴皱眉道:“阿颜,你不说这酒是甜的吗?怎么这么酸?”
我还未及回答,欧阳竹影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杯,冷冷回道:“你是鬼,鬼的感觉跟人不一样不知道啊。”说罢,一口将那杯中剩余的酒喝尽。
“阿颜,我告诉你,那边山清水秀,真的很适合你养胎呢!我也问了尘风哥哥,我之前的家还在的,你到时就直接住我那。”楚心芸对于此行倒是很是期待,甚至都替我想好了要住哪里。
只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怎么夏尘风跟她的关系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了?
我这厢还没空应付她呢,欧阳竹影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欧阳竹影看我不像是开玩笑,顿时酒也醒了,面上一喜,“你可总算想通了,这才对嘛,从前的阿颜杀伐决断,阴阳司上上下下谁不听你,到如今,却瞻前顾后迟疑不决,若不是我知道你就是白轻颜,还以为错认了人呢!”
“那……那阿颜,你是想好要怎么处理秦子墨和李婉了吗?”楚心芸却没有欧阳竹影那般镇定,倒是带了些许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知道她的心思,说到底,这心软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有了他的肯定和保证,我自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所以等到一觉睡饱起来后,就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满心欢喜的跟着慕容衍离开地府,回了人间。
我这在地府待了也快足月了吧,可到人间,却不过才过去了几日。
阴司地府的日子,果真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