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份危险还会延续到你们的亲朋好友身上。”

唐韵脸色发白，书音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她自从被妖怪抓去以后精神和身体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她们向小姐姐道了声谢后，便结伴离开了谈话室。

天师们将他们杀死的妖怪都拍照留存档案，然后他们放了一把火，将妖怪们的尸体统统烧干净了以后，带唐韵书音等人离开了梦境。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焚烧妖怪尸体的地方，地底下突然伸出一只年轻的、属于人类男性的手。那只手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放开了。

书音和唐韵等人回到现实，由于其他人被抓来后一直被关在屋里，所以唯一能帮天师们确认那些妖怪的数量的人仅剩下书音。

“唐韵，你知道吗……我很高兴……”书音握紧手中的水笔，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

唐韵伸手抱住书音，让她靠住自己的胸口，并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凭她的眼泪濡湿自己的衣襟。

唐韵听到，书音哭着在喊：“它们终于死了……这群伤天害理的妖怪终于死了！它们……”

唐韵恍然大悟，她听了老者的解释之后，在徐陌行后面看到了在帮忙登记的书音，便立刻跑了过去。

“书音，书音你没事吧？”

唐韵小跑到书音身旁，看到她脸上没一丝血色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书音，要不你先歇歇吧，登记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做的。”

被天师们杀死的妖怪总共有一百八十七头，跟书音印象里的妖怪数量差不多，但是，每次妖怪聚会的时候总不会忘记在看管人类的屋子附近安排几个看守，所以、准确地说，有一伙数量在十头左右的妖怪不见了，而那只把书音抓起来的变态妖怪也在其中。

“你们的情况现在还是很危险。”特殊部门的人这么对书音和唐韵说，“妖怪们都很记仇，再者他已经知道是你们将追杀它们的人引过去的，想必它在之后肯定回来对付你们……”

那位来自特殊部门的小姐姐，认真地强调道：“我们会安排人手就近保护你们，同时也会派人去追杀那些逃跑的妖怪，只是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点。妖怪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它会借其他人的手来对付你们。”

书音情绪崩溃地很厉害。

唐韵看到对面站在一起的，蓬头垢面的男男女女——他们是上个月被妖怪掳来的人类——他们和唐韵和书音中间隔着上百头妖怪的尸体，他们又哭又笑，抱住相邻的受害者欢欣鼓舞，抱着对方又哭出声来，他们高兴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却同情他们之前已经沉湎于此地的人们。

他们活着，可他们已经死了。

书音摇了摇头，扯着多日未进滴水粒米的喉咙挤出一句话来，“我记住了它们的样子，”她的目光扫过堆在她跟前的每一只妖怪的脸，它们死前凝固的表情，每一种都让她兴奋不已。

“……哈……我该……感谢……它们，让我……有机会……记住……它们……的脸，记住……它们的……暴行……”

她两个字两个字地蹦出一句话，她的眼睛里又燃起那簇令唐韵眼熟不已的火苗，那火苗中仿佛摇晃着妖怪们绕着篝火寻欢作乐的样子，仿佛摇晃着那些被妖怪活活撕碎身体的人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