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云听的心旌摇曳,但却知道这与千愁宫的媚功大不相同,而是这黑袍人在演奏之时用情至深,恐怕自己也是因为思念唐灵才能感受到这同样心境。
一曲完毕,四周仿佛仍旧安静异常,黑袍人怔在原地,默不作声,不知心下何想。
李秀云心下难过,以为那人不会出来相见,正想上前安慰。突然那黑袍人猛然抬头,目光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正向二人缓步走来。
那黑袍人说道:“此处乃峨眉山的最高峰,而我要找的人便在这里。”李秀云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这里地方虽大,却一眼可以看尽,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不过他也知道以此人武功用不着骗他,定有缘由,便问道:“前辈,你要找的人……”
那黑袍人手一指,李秀云顺着手势望去,在不远处的峭壁中似乎有一线阳光透出,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便道:“是在那里吗?”
那黑袍人摇摇头,道:“那是走山道唯一能进入到这里的地方,不过却有峨眉派的人把守。”
却听那黑袍人说道:“小子,牢牢抓住这椅子,我们要上去了。”
未等李秀云反应过来,只见他双手按住轮椅把手,也不见如何发力,轮子慢慢滚动起来,竟黏住峭壁边缘,缓缓而上。
李秀云正自惊讶,那轮子却是转动的越来越快,带着两人,便如山上猿猴一般轻巧,转眼功夫就到了峭壁之上。
那黑袍人却道:“你不用担心,我也用不了你多少时间,我要找的人便在这峨眉山上。”顿了一顿,又道:“若是你能同我前往,我自然也会带你找到你意欲寻找之人。”
李秀云一惊,心下顿感奇怪,问道:“前辈为何会知道我要寻一个人呢?”
那黑袍人却道:“之后你就会明白了。”说完也不等李秀云答应,双手搭上轮椅,向前滚动而去。
那黑袍人并未因为李秀云的夸奖而露出一丝得意,反而淡淡说道:“我从二十多年前便开始绣这幅画,到现在却仍是未能完工。”
李秀云顿时有些吃惊,不由自主的问道:“为何?”
那黑袍人摇摇头,叹道:“我始终不敢绣出她的长相,我怕我绣出来的她已经不再是她了。”这句话根本不像是对李秀云而说,反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旁人自也无法理解。
(本章完)
李秀云心下恍然,暗道:“怪不得要翻山越岭,原来这位前辈要见的人不愿意见他,此番倒真与我有些相似。”不由暗暗苦笑。
黑袍人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道:“小子,毋须多想,待此事办完自然会轮到你。”说完便自顾自地推动轮椅到了这草地的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从怀中拿出一支竹笛,轻轻抚摸了一下,将其横在嘴边吹动起来。
李秀云听他轻轻吹动竹笛,便有清澈嘹亮之声响彻云间,时而高亢激情,时而温柔安静。随着笛声渐渐放缓,宛如一段凄美壮丽的爱情慢慢结束一般。
李秀云心中一松,正想撒手,不料双手似被轮椅紧紧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耳边却听见那黑袍人说道:“臭小子,你慌什么,还没到呢!”原来这黑袍人竟用内力将李秀云牢牢制住。他说完此话,接着便又顺着峭壁由另一面而下,速度之快,比上来之时又是快了许多。
李秀云只觉得似乎像是跌入万丈深渊一般,耳边风声呼啸,眼前一片模糊,待他双脚落实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此时他已站在一片草地之上,四周鸟语花香,然而周围竟是峭壁环绕,犹如铁桶一般,而他便是站在这铁桶的底部。
李秀云见此,心道,原来这位前辈双腿残疾,而峨眉山上多崎岖,才要我一同前往。他忙上前扶住轮椅,那黑袍人也不客气,一
路指着方向,皆是险峻之路。
过了片刻,两人来到一处悬崖峭壁。李秀云抬头望去,见山顶处似乎已经插入云中,高不可攀。心道:“若是我自己,以登云步怕也很难上得去,如今……却还带着这位双腿残疾的前辈,这……”
李秀云心道:“莫非这画中人便是这位前辈的意中人,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两人并未走到一起,所以这位前辈始终牵挂于心。这……这岂不是便如我和唐姑娘一般吗?”想到此处,自是不由得对眼前这人产生同情之心,脱口说道:“那前辈为何不去寻她?”话一出口,便生悔意,万一那人早已不在世上了呢?
岂料那黑袍人却说道:“此话正合我心。小子,你便陪我走一趟吧!”
若依李秀云的性格,说到此处定会答应,只是他从云阳山出来已有数十日,却始终不见唐灵身影,早已是心急如焚。此时为难之下又不好直接拒绝,一时作不得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