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就不会乱。”
“走了就不必再落泪。”
可她的脚像被什么黏住。
讲座人潮散去,
大厅逐渐空下来。
她站在最靠后的柱子旁,
那份稳重,那份从容,
甚至那份不经意的温柔……
全都让她喉咙哽住。
“看了。”
他轻轻吸气。
但明显压着情绪。
那种“终于等到”的疼
全写在里面。
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彼此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寒襄星终于抬起眼,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很冷静、很能控制感情。
可只要他轻轻叫一句“寒老师”,
那不是当年的称呼,
也不是距离感,
而是一种——
声音却轻得像破碎的玻璃。
阮至深轻轻低下头,
想看清她的表情。
——好像隔了一生。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不是因为人多、也不是因为紧张,
眼神温柔到让她忍不住想哭。
她不敢抬头。
害怕只要对上他的眼睛,
却连纸页都抖得厉害。
阮至深在她面前停下。
灯光从他身后照来,
不急,
但每一步都沉稳。
寒襄星心脏开始乱跳。
阮至深循着视线抬起头。
人群散去,
他只看见她。
侧脸沉静,动作利落。
灯光从他的肩线落下,
像替他镀了一层金。
讲座结束的那一刻,会议厅的灯光亮得过分。
人群从四面八方涌向前台,
学生、老师、教授们围在阮至深身边,
动不了。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阮至深正在收麦克风,
捧着资料本,手心被汗浸透。
“该走了。”
她对自己说。
她忽然意识到,
她爱的不是回忆里的他,
而是站在台上、如此真实的他。
而是因为他今天站在台上的模样,
与多年以前那个少年重迭——
却又完全不同。
阮至深压低声音:
“你今天……看我了吗?”
她喉间一颤。
看见—
他的眼睛红了。
不是哭,
她就崩了。
两人就那样站着。
离得很近,
记得你、认得你、从未把你放下
的温度。
她抬头的瞬间,眼泪差点掉下来。
“寒老师。”
当他这样叫她时,
她的喉咙一下子被堵住。
整个人就会像被拆散一样。
“…讲得很好。”
她努力装得平静。
照得他半张脸都暖得不真实。
“你来了。”
他说这句话时,
他越靠近,她越慌。
本来稳固的理智突然像纸一样薄。
她低头假装翻资料,
站在远处——
安静、清瘦、眼神躲闪着什么。
他慢慢走向她。
寒襄星忽然感觉——
那道光刺痛。
刺痛她逃了这么多年。
有人提问,有人求合影,
有人激动地说他“讲得太燃、太清醒”。
寒襄星站在人群外,静静地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