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彤儿走后,时天心背靠着塌坐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思量了一遍,确认的确没有出什么差错。
彤儿和白雪都沉默了。
半晌,白雪问:“老爷会处死时天元么?”
“会。不过会为她遮掩一下。求个其他的罪名,这样李家的脸上也好看些。”
“李家人开始还不服气,老爷说要人彻查到底,还说实在不行就报官,今日也让他来当一回大义灭亲之人。李家人一听到老爷要报官,再不提接时天元回家的事,灰溜溜的走了。”彤儿拍着胸口:“姑娘当时睡着没瞧见,奴婢可是亲眼瞧见的,实在太解气了!”
时天心瞧着彤儿,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意思,就问:“怎么?”
“就算他们家盟里有位娘娘,这会子自身难保还说不一定呢。”彤儿道:“那劳什子冲虚道长不是当着全府上下的面都承认了自己是个骗子嘛!”
“一天一夜。”白雪担心道:“奴婢还以为姑娘还要睡下去,心里担心得很。好在姑娘眼下是醒过来了,奴婢的心能落到肚子里去。”
她四下看了看:“彤儿呢?”
“去老夫人那里拿东西去了。姑娘睡着的时候,老夫人和老爷令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白雪道:“奴婢都惊呆了。”
他到底是亏待了她。作为丈夫和父亲,他实在太过失败。
来给时天心瞧病的大夫看到时天心的时候,吓了一跳,时天心口鼻流血,十分吓人。但为时天心把了脉后,又十分奇怪,时天心并无什么不对,只是身子有血虚弱,似乎受了惊吓。至于流血的原因,却是不明。总归现在已经停住了,熬点养身子的汤药服下就没事。
但时天心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姑娘实在太委屈了。”白雪摇摇头,她知道时天心说的是真的,可心里还是为时天心鸣不平。
“世上有许多无奈的事。”时天心道:“有些可以争取,有些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至少现在能让时天元赔上性命,已经很好了。而且,远不止如此。”
与彤儿白雪说了一阵子话,彤儿和白雪怕耽误时天心休息,便道先去跟夏老夫人禀告一声,
彤儿说的揶揄,屋里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嘲讽。时天心点了点她的脑袋:“就你促狭。”
彤儿努了努嘴,想到了什么,问时天心道:“姑娘以为,这次他们会如何处置时天元?”
“残害女眷,残害子嗣,无论哪一样拿出来,时天元都没有别的活路了。所以,”时天心垂眸,“也该到了她偿命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彤儿从外面走进来了。
见到时天心坐起身,还与白雪正说话,彤儿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一溜烟跑到时天心跟前,道:“姑娘,你可醒了,吓死奴婢了……日后姑娘要做什么,一定要与奴婢们交代一声,奴婢昨夜一晚上都没睡,就怕姑娘出个好歹……”
“是真的,”彤儿道:“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时天元现在可不就是到了该还债的时候了?听说老夫人这回要严惩时天元,李家人来要人了,老夫人不放人,还当着李家人把时天元所做的那些丑事全都揭露出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只有白雪陪在身边。
屋子里弥漫着香甜的药香—既是补身子的药,也是甜甜的不怎么苦。时天心坐起身,白雪正坐在桌前打盹儿,看见时天心起身,睡意顿时一扫而光,道:“姑娘!您醒了!”
时天心瞧了瞧外面,居然已经是傍晚,她道:“我睡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