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让人想不通,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人放弃生而为人的权利和精神,甘愿变成一个冷血嗜杀的野兽……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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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蛊女忽然一阵颤抖,竟又颤巍巍动弹起来!
沈浪凑在一旁看了两眼,他记忆里好像对这东西有印象……还是爷爷曾和他说过的故事里有提到过的……终于皱眉道:“这是个被下了降头的蛊女……”
卢用叫道:“蛊女?这是人?这TM还算是个人?!”
沈浪也显得很难受,沉声道:“是的,至少她曾经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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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闻言,勉强扶着栏杆上前细看,一见之下心房也不由得收缩绷紧起来。
躺在地上的女人,细看之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越看越觉得心里毛躁,越看越觉得满肚子泛着酸水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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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上前扣住铁环用力一拉,顿时尘土飞扬,等烟尘落定时地上已多了一个黑乎乎的入口,连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梯通到下面。
卢用满脸佩服竖起大拇指赞道:“嫂子果然厉害!不然真不知要在这里被困到几时了。”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还能第一时间便轻松发现这样一条密道的存在,不得不说,诸葛白星对奇门遁甲的了解以及敏锐的观察力、计算能力都绝对是名不虚传。
白星默默挽起他的手臂,轻声道:“我们走吧……”
卢用歪着头又看了那年轻人两眼,默默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沈浪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兄弟,这人也就这样了,恶有恶报,老天已经惩罚了他。”
可惜,计划和陷阱被沈浪他们中途破坏了,坏了这些人的事,也让他们对鬼母的需求更加急迫!
他们的恩怨原来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这些人恨他们,还专门请他们来赴这鸿门宴。继而,这些人竟然又打起了白星的主意,想让白星做下一任的鬼母。上一任鬼母或许是那似人非人的蛊女,也或许是那即将油尽灯枯的赤果女子,总之,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她们都已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这些人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鬼母!
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沈浪等人的能力,更不切实际地迫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致使沈浪等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提前翻脸闹僵。鬼母一事至此已经一刻也拖不下去了……
这些小鬼在婴孩时期就已早早夭折,要想真正的安抚这些小鬼、控制这些小鬼,这当中当然就需要一个鬼母!是孩子,就会需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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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明显的一个事实也已说明——做这些小鬼的母亲绝对是一件极其疯狂且极其惨痛的事!因为凡是做过鬼母的人现在都已经彻底疯了!
其次——这些人都无不陷入了疯狂之中迷失不能自拔,从她们的话语中不难判断这种疯狂一定与“孩子”有关!即使妖精潭里的山鬼并没有发疯,那只因她已被他们从原本的陷阱中解脱出来!如果真的放任下去,妖精潭里的山鬼会不会和这些人一样彻底疯癫了呢?
类似的身份,类似的神情,类似的疯话……
他明白了:门外狂暴的小鬼就是这些人不断正在呼唤的孩子!她们都曾经,或是现在,成为过那些小鬼的母亲!
卢用皱眉道:“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变态,不是一般的恶心……”
沈浪皱眉却道:“几个小时前这人还好好的,大活人说疯就疯...还疯得这么彻底……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白星也皱眉道:“看他这样子,只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停了停,又道:“之前浑身苍白的女人和那蛊女,她们的神情也很涣散,也同样沉迷在一个梦境中无法自拔,恐怕永远都无法醒来……”这些人虽然可憎可恶,但也同样可怜,白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那年轻人被踢得仰面跌倒,仍旧不会喊疼,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慌乱地四下里寻找,忙又捡起那大红色的泥偶紧紧抱在胸前,忍不住心疼地将脸凑了过去,一边轻轻抚触摩擦一边怜爱轻哼起来:“孩子…乖孩子……我的孩子……我的乖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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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中竟不顾旁人目光,径自解开了自己胸前的纽扣,用平坦的胸膛帖在那大红色的泥偶嘴边,口中不断哼唱,双眼迷离始终不离左右,做出一副母亲哺乳的样子。
卢用脚下用力使劲儿踏住,那年轻人也不叫疼,眼神痴痴傻傻已不见了神光。卢用还是大声喝道:“臭小子!看你还想害我们……如今落在小爷手上,还有什么话说?”一连几声,那年轻人只是木木楞楞丝毫不闻……
这小子莫不是真的傻了?
卢用嘀咕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转而换上一副凶恶的面孔,邪邪笑道:“小子!少跟小爷在这里装疯卖傻,你骗不了我的……不吭声?好!好得很……小爷先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硬生生扳断……看你还能装到几时……”说着就要动手。
卢用不禁皱眉嫌弃道:“妈的!这东西果然是用人的尸骸造的,真TM恶心……”抬脚便往那泥偶之上重重踏去,这一脚若是挨实了,门外的小鬼说不好就此灰飞烟灭再无重头之日!
谁知供桌后面却突然蹿出了一条人影,一把抱起那跌落的泥偶死死捂在胸前。
卢用一愣,停下动作看了两眼,忽而也笑道:“你们快来看看这是谁,哈哈哈哈……这**贼原来躲在这里!”
若不是被那群小鬼逼得急了,误打误撞闯入此地,这处祭坛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也正因如此,他们三人好歹是又捡了一条命回来。
沈浪看着中间供桌上那个醒目的大红色泥偶,心中若有所思,这或许便是那些小鬼中最臃肿最巨大的那具婴灵的真身了吧……
他这崩拳秘技已得墨家前任钜子古通老爷子六七分真传。光听崩拳名称,或许很多人会把它和半步崩拳这路拳法搞混,其实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半步崩拳是拳法,用劲用功的法门当然有其独到之处,但还是以拳法为主配合施用。古老爷子传的这崩拳秘技是功法,只针对用力、发力和受力不断领悟修习的法门,这崩拳秘技融合了八极拳、半步崩拳、形意拳、通臂拳等等诸多流派的内劲法门,再取其中精华另辟蹊径而成。一经习得,不拘泥于任何拳法套路,甚至举手投足间都可伤人。劲力叠加后在瞬间爆发出来,穿透物体表面,直达内里才真正爆发开来,这原来说来简单,其实却是极难的。劲力的发出和控制需要掌握得极其精确,对敌人的行为轨迹也要预判得十分准确,二者缺一不可。修习困难尚在其次,最难的还在于对“力”的这份感受和领悟上,甚至是一条肌肉的变化都可能让人功亏一篑。好比同门学艺的沈浪同样休息了十数载却一直不得其中要领,离真正的“会”还隔着一线,而也就是这一线之隔就和哑毛的差距又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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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一拳毫无招式可言,全在出其不意的快!出其不意的重!
卢用上气不接下气地好奇问道:“瞎子,这帮小鬼怎么不敢追进来?”
沈浪浑身酸软靠在一边墙角,摇头苦笑:“不是不敢,是不能。你看这里,分明就是一间祭坛,用来供奉存放那些小鬼的骸骨的祭坛。那些人豢养小鬼的目的既然是为了推动捆龙阵,这种存放小鬼尸骸真身的重要场所,又怎么会让它们能够轻易闯入?对于亡魂来说,他们的真身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此间主人也借此来控制、利用、驱使这群小鬼为他做事。”用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摸了一把,续道:“这间密室的墙壁上画满了各种镇魂驱灵的符咒,又装配了各种他们认为有用的法器和天然辟邪驱鬼的物质,就此还嫌不够,还反复刷了不知道多少遍符水……外面那些小鬼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进来此处……”
祭坛,骸骨,亡灵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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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刚合拢,耳听外面犹如冰雹坠地一样狂轰乱炸响作一团。那群小鬼已疯了一样冲击而至,鼓动得门外阴风阵阵肆虐不停!纵是如此,但却始终没有一个小鬼能越雷池半步!
三人这才得空回顾这房里的情形,一看之下不由得又呆了……
或许真是命不该绝,沈浪正摔跌得头晕眼花心乱如麻之际,隐约看到身旁不远处露出了一道低矮的暗门。门户半掩,开口正好容得一人通过。
此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高叫道:“快跟我来!”
自己抢先便撞了进去,白星后脚也跟着闯了进去,最后进来的是哑毛。
沈浪当即惊慌失色,忙叫道:“快!快逃……”
不顾一切冲击下来的亡魂,令人天旋地转的捆龙阵内部环境,一切的一切都对他们不利!眼看这一路已快接近底层的精井丹室,离揪出此间作孽的正主已经不远了,难道就此功亏一篑?!
之前还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决心去哪里了?一路势如破竹根本不将敌人放在眼内的气势去哪里了?
沈浪听着蛊女最后那几声呼唤,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嘶……这样的呼唤本来应该很温暖,但如今怎么会让人觉得这么别扭呢?
他深深皱紧了眉头……
孩子,她们无一不再呼唤自己的孩子……
哑毛恨得牙都痒痒,也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子倔强不屈的拧劲儿,当下不管不顾将右脚重重一顿,硬生生将自身的潜力统统都调动了起来!一股巨力由地而起传在腰间,再一发力叠加,力量成几何倍数增递在了肩头,双手大开大合拉弓一样使劲舒展,只这一瞬间已将力量调动叠加到了最大极限。刚好那女人迎面扑来,心里更无多想,右手闪电一样从身后翻转击出。无招无式,但速度之快实在是出其不意,拳风隐隐内含,直到了那怪物胸腹附近才又猛地一下激射而出!这股力量初时还不甚大,拳风刚一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便如钢针一样直透了进去;在体内爆发出来的那一刻便犹如排山倒海不可收拾!
这怪物虽然猛恶,但可惜的是从来也没领教过崩拳秘技,更对此毫无防范!本想占着自己一身怪力和敏捷的身手又兼具天时地利先下一城,哪知此番两下里一碰,想后悔却来不及了!苍白的身子就像狂风中卷起的落叶被撞得斜斜飘起了半尺,然后软绵绵摔落在地上!谁能想到这一击的威力竟比刚才那半截水管更来得凶猛异常,威力何止陡增了数十倍!
女人身子落地,就像烂泥一样瘫软着萎靡做一堆……
哑毛紧张地握紧了双拳,说实话,看清这东西以后他还真有点再下不去手的深刻犹豫。
白星拦道:“别怕……她好像是回光返照……”
只见原本已经死透的蛊女突然又用手肘拄着地面支起了半截身子,往黑暗中拼命伸着一条手臂,含糊嘶哑地向黑暗中呼唤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们……”可惜,她满口尖牙更难以启齿,没喊上几声头颅便往一侧歪斜滑倒,这回是真的死了……
“但一个人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沈浪叹息一声,摇头道:“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的故事里有类似的描述……蛊女原本也是正常人,但从她们以身献祭的那一刻起,就渐渐脱离了人性……献祭之后,蛊女从此会非常惧怕阳光,终生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然后内心的兽性会逐渐觉醒并越来越喜欢以生鲜的血肉为食;再经降头养蛊之人不断以蛊虫饲只,身体外观就会慢慢发生变化,一部分以蛇虫、生鱼等鳞族为饲主的蛊女便会出现这样的变异……”
白星喃喃自语道:“以身献祭……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当初竟是出于自愿?”
这怪物乍看之下确实和成年女子外貌相仿:纤细的腰肢、隆起的**、丰腴的臀部……
细看之下:那惨白的皮肤竟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鳞片;脸上没有鼻梁,只有一个凸起的鼻子一样笼统形状,前端露出了两个小孔以作呼吸之用;嘴里满口尖牙森森林立,发出恶臭难闻的气味;最怪异的还是那一双眼睛,瞳孔奇大无比还微微泛着蓝色的光膜,没有眼睑,但眼球内侧却长出了一副类似两栖动物的内眼睑来!
诡异的形象,死不瞑目的一双大眼,至此还发出阵阵抽搐的身躯,确实令人作呕……
白星听了脸上一红,转头对沈浪道:“虽然还不知道这条密道具体通向的位置,不过我想,总比现在开门去面对那些小鬼要强些,对吧?我在前面探路,大家都小心警觉一些……”说罢转身顺着扶梯走了下去。
三人顺着湿滑的甬道一路向下,四周初时还是水泥白灰的墙面,越往后走湿气就越重,再到后来四壁已经变成了人为开凿的坚硬石壁,地上随处可见积水的小洼。卢用走在最后面,忍不住道:“瞎子,这里怎么感觉像是咱们去过的旅游景点那种钟乳石洞一样?给人感觉阴森森,怪清冷的……”
沈浪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低声斥道:“按推算来看,我们现在确实已经深入在地下穿行,这条甬道是人为在岩石中开凿出来的。你只管打起精神头跟着走就是了,嘴里别那么多废话……”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又道:“按行程和方位来看,我们离那正主只怕已经不远了……”
卢用嘴里不是滋味,砸吧道:“这人弄成今天这副模样虽然活该,但也确实可怜……算了,我们走吧。”转头望着满地尸骸做成的泥偶,又道:“外面还在阴风阵阵,现在出去,那群小鬼只怕要跟我们拼命!难道非这要捣碎这满地人骨做成的泥偶才能从这里安全出去吗?”
沈浪也犯了难,他也不是真正的恶人不是刽子手,捣碎这些泥偶那群小鬼可也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白星微微一笑,俯身搬开翻倒在一旁的供桌。扫去上面堆积的尘土,下面露出一块厚重的木板来,木板上嵌着生锈的铁环,看样子竟然是一道暗门?回头对沈浪二人道:“刚才我就看见这里有条密道了,咱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将事情做得太绝。”
最后,这年轻的门徒只好自己来到了这里,面对一群疯狂、贪婪且失控的小鬼,他自己放下了灵魂中的最后一丝尊严,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变成了新的鬼母……
阴阳迥异,天生的性别差异让他缺少了女性那种独有的母性光辉,很快,他的灵魂便彻底沦陷了,他的人还活着,魂却早就不在那副躯壳之中了……
沈浪冷哼一声,皱眉叹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谁能逃得过……”
折磨!来自灵魂的折磨!这种痛苦远比她们肉体上所能承受的一切苦难更加厉害!
也正因鬼母会被不断消耗,所以这些人才需要到处去找更适合的人回来充当这些小鬼的母亲。否则光凭那只臃肿巨大的聻和这些小鬼的骸骨真身还是不能完全控制住他们为己所用的。也只有更加强大的女性才可能更持久地忍受这些小鬼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
这其中,妖精潭里的山鬼无疑是最强大也是最适合的选择!
白星何等聪明,也几乎同时想到了这点,两人不约而同脱口叫道:“这些人都是小鬼的母亲,都是祭品,他们都是——鬼母?!”
两人四目相对!不会错的,事实肯定如此!
鬼母——要豢养这些小鬼,当然需要一个鬼母!
拳劲冲透了对方的皮肉直透胸腹之内,然后才全部爆发出来。不管你外面修炼得再是钢筋铁骨,腹内的脏器始终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因此只一击之下战斗便就此结束了。那怪物体内的脏器、骨骼早已被哑毛这一击震得支离破碎,一命呜呼软烂在地。
三人稍微对周围的环境适应一些,平衡和知觉也稍微恢复了点,可以勉强站立起来。
哑毛立了功,一副得意的样子更加不可一世,天旋地转的境地下也不忘臭美地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目光匆匆往地上一瞥,忽又恶心得吃惊叫道:“我去!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一脸嫌弃把自己的手放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太TM恶心了也……”
沈浪却因这话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前这年轻英俊的男人以为自己化作了一个正在哺乳的“母亲”!还有被哑毛一拳击毙的蛊女!以及逃亡在黑暗里即将油尽灯枯的惨白赤果的女人!甚至在更早之前,那妖精潭里的白衣山鬼!闹鬼宅子里快成精的妖异老妪!还有村口的疯妇……
这些人之间其实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而这种联系也正是把他们牵扯进来的关键!
首先——她们都是女人!哪怕最后这年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但在他陷入疯狂之时也化作了一个“母亲”!
沈浪看得浑身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眼前的情形说不出的诡异,更说不出的凄苦,不忍多看下去。
白星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低声对沈浪道:“无论用什么办法,求你让他别再这样下去了……这场景实在是太让人难受……”
沈浪点头答应,默默走到那年轻人身后,横掌一挥,正切在他后颈上。这人哼也没哼便即晕倒过去,手里一松,大红色的泥偶带着诡异的笑容这才跌落一旁。
怎知那年轻人却依旧面如死灰,痴痴傻傻如坠梦境一般……
卢用用力去拽他的手指,作势比划了几次,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恶人,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做不出来的。
终于气得一脚踢在那年轻人小腹上将他踢了个筋斗,愤愤骂道:“你小子有种就好好装下去!这么些年你们害了多少人?造了这么多孽……终究逃不过要还!”
只见一人已被卢用死死踏在脚下挣脱不出,正是之前隐藏身份,暗中却想谋害众人的那个年轻子弟,也便正是此间真正主人的爱徒!
只是此人这会儿看上去又与之前显得不同。这门主的徒弟原本也还算长得英俊,身子挺拔,笑容亲切。但这会儿的他却已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脸颊都已塌陷,原本精明的双眼现在看来只有一层朦胧的死灰颜色,就像这个人的肉体虽然还活着,但灵魂却早已离体而去了一样……
仅仅几个钟头不见,在他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竟将一个大活人折磨得如此狼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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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已经演化得近乎于聻的婴灵,它统领着这群小鬼。或者说,谁控制了它的真身便也能控制住门外那群发疯的小鬼?
卢用是从来不去理会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他只知道中间供桌上那个大红色的泥偶最为显眼,其他的一概不想!飞奔了两步冲过去,抬腿一脚就将供桌踹翻在地。香烛和供品摔砸得四处横飞乱响,那大红色的泥偶也重重磕在一角。泥胚损坏,里面果然显露出了一截小小的人骨……
这满地的泥偶难道竟是用这些小鬼生前的尸骸做成的?!
当然,这里就是盛放这些小鬼真身的地方。依照南洋邪术所设立的祭坛,供奉这些亡灵的骸骨。
这些人将幼年夭折的孩子的尸骨收敛,再混合特殊提炼的尸油、符水等物和在泥土里,然后一层一层覆盖在那些孩子的骸骨外面,之后贴上镇魂和特别的黄纸符箓,又塑成孩童的样子漆上最后一层油漆,就变成了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了特殊配比的泥土塑成孩童形状,再绘制上特殊的符箓,最外面又用有色的油漆进行包覆最终做成了这一个个的泥偶豢养供奉在此间……看着这一地成百上千个泥偶,真是让人觉得又凄凉、又恐怖……
仅一墙之隔,这里的情形与外面又截然不同!
只见一间密室里放满了各色泥偶,这些泥偶无一例外都做成了小孩幼童的模样,外面再涂上一层油漆,或被漆成白色、或被漆成了金色、黑色……
当中突兀的摆放着一张供桌,供桌之上一个一把线香已快燃烧殆尽,萦绕的烟雾下几碟零食和糖果充作供品散乱放着。供桌当中一个泥偶,也作孩童形状蹲伏当中,但全身却被漆成了大红的颜色,显得那么的诡异,那么的与众不同。
三人惊魂未定,事情变化得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过多反应。
一门之隔,这里却完全不受那阵法运转的影响,头脑立刻清醒了很多,万花筒一样举步维艰的感觉也消失殆尽。沈浪顾不得其他,急忙站起用力推动那扇半开的门户,口中对卢用急叫道:“还愣什么,快来帮忙!”
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下铰链早已生锈。白星也上前帮忙,三人合力之下,耳听脚下咔咔声响,总算是将门户彻底闭合起来。
或许现在根本就想不了这些!
他们挣扎着,脚下蹒跚难行,在这万花筒一样的阵法里,逃命真比登天还难!与其说在逃命,不如说只是在跌撞着艰难爬行而已!
如此发展下去,不出一支烟的功夫就得玩完……
他知道离解开这些天的谜题只差一步之遥,但就这关键的一点还在隐隐约约没有想通……
已不能等他再去多想……半空里凝聚的亡魂就像一片漆黑的乌云正渐渐强压了下来,蛊女的死仿佛彻底激发了这些小鬼的愤怒,他们已经再不顾虑,他们要复仇,他们要血肉,要沈浪他们三人身上鲜活的血肉……
恍惚中,半空里那片若有若无的黑云不断奔涌翻滚着,就像冲出堤坝的洪流一样,不顾一切的冲击下来!
白星吃惊的看着卢用,忍不住脱口呼道:“好霸道的崩拳!好恐怖的劲力爆发!”
沈浪也看了卢用两眼,自愧不如道:“古爷爷总说我功夫不如你,以前还不服气……这下看来,古爷爷的话只怕没错……”
卢用艰难扶着身旁的栏杆,不屑坏笑道:“你小子少酸溜溜的说话!什么叫只怕是真的?老爷子说的就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