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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夜听雪(第1页)

他胆怯了,他知道他是萧启山的棋子,举步维艰的棋子,他知道他还爱的很浅,便不做纠缠,不糟践了人家。

她还是浅笑着,从不问他去哪儿,也从不问他在那儿喝的酒,她安静的像是鹌鹑,赏心悦目的鹌鹑。

可她又像是一根刺,一根再也拔不出来的心刺,刺在他的心底。

纳兰大夫人将青楼的青倌,送到他怀里。

那么,他就会让她踩到纳兰将府的头顶,不管爱与不爱,她都是他的女人。

可爱情,谁能想到,会在一碗青粥半碟咸菜开始。

她噙笑,她害羞,她像是一个鹌鹑,乖巧的鹌鹑。

后来,萧问道才知她是尚京烟花柳巷“百花楼”的青倌,不过是纳兰大夫人对他的敷衍,也是对萧家的敷衍。

黄土埋英豪,不见有情人。

···

···

那一天,尚京的初夏是最热的时候,他裹着一身黑袍,并未想着遇见谁,也不曾想过欠了谁。

一梦病入膏肓,一梦千转百回。

哈,独孤景天却在那时,发起叛乱,他知道去往幻丘仙山的机会来了。

他惦念独孤含寒,这唯一的弟子,可心底惦念的更是她。

尚京离幻丘仙山有多远,他在心中换算过。

相思无果,相思无垢。

四万六千一百七十九里,这是尚京到幻丘仙山的距离。

他在那一刻,心中泛起一股悔意,不该让她牵挂,不该让她久等。

夫君!

这两字烙在了他的心中,他知道他遇上了世上最好的女人,他得心沦陷了。

他在想,想那杯酒可还烫,也在想她是否在烟花柳巷遇见过鲜衣纨绔的唐逝水,也曲意逢迎过他。

看着她秀美轻蹙,摇着头不愿他与他人结仇。

他心中的那根刺,在他的心里扎了几百下,他心中有傲意,也有无尽宠爱。

幻丘仙山的蝶衣亭,萧问道看着躺在寒冰玉棺的纳兰蝶衣,将雪魄胆放入蝶衣的口中。

围坐的几人,看着他样虽貌未大变,可萧问道的那一身血衣,刺的众人眼瞳,一阵恍惚。

“你们都出去吧。”萧问道淡淡的说着,眼眸中的柔意,再也掩盖不住。

就是在那一日,妖国十万之众,两族比试的那一日。

那一日,萧唐相见,痛饮半日。

那一日,他也怒了,就是因她而怒,一怒斩下“唐斩”的右臂。

她初为人妇,她淡扫美娥,她知道他的夫君是武尊的侄孙儿,可她还是怀揣半钱银子,住在一片雪庐之中。

他看见了她的爱意,也看见了她的傲意,那是来自他的傲意。

同床,异梦。

他自小生长在不正山,自小就知道陪在萧启山身旁的“良人”,绝非良人。

冰封城的唯一的一脉王侯,他知晓他的父亲在冰封城的如履薄冰,他自小便懂帝王御人术,他自小就懂人心冷暖,懂沉浮,知进退。 他是萧家的长子,也是萧启山的一枚棋子,一枚“安身立命”的棋子。

可他也心高气傲,心中一片锦绣河山,他不将纳兰将府放在眼里,也不将天武人皇放在眼里。

可终究是相见了,终究是相欠了,她坐在一顶喜轿中,他知道这是纳兰大夫人的使的手段,也知道她是“人情世故”的牺牲品。

他心中,最是不喜让美人落泪。

他弯下腰,掀开大红色的轿帘,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子很轻,像是印象中的南方姑娘。

他不惜绕了大半个九州天武,当他看到幻丘仙山时,心中泛起了一股“猫挠”的怪滋味。

唐逝水说那种滋味,是少女怀春,又是少年春梦了无痕的动**。

他记得唐逝水的奸笑,他也记得陆斩的讪笑,可他知道那不是心怀春心的滋味,那就是相思,泛着酸楚的相思。

自她从尚京的西门,远赴幻丘仙山修道,她心中早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

从太上观,她在道祖神像前的倾告。他知晓她的心念,也知晓她的决绝。

可自她离开尚京,离开雪庐,他才知所谓的相思。

他自嘲过,他是凡夫俗子,他也是贩夫走卒,他不想修仙了,不想了。

可易慕白偷偷的在她耳边说过,长久厮守,便要修永生仙道。

那个时候,他知晓易慕白的心意,也知晓这是他的情关,也是两个人的情关。

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条他不能回头,也不忍回头的不归路。

他在心里发誓,他的女人便是一只“苍蝇”,也会宠爱如蝴蝶。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唐逝水提着一盏白灯笼,他还记得那白灯笼的光,映的她脸色愈发的白。

西门百屠左手拍在他的肩上,众人退在蝶衣亭外。

仲冬已逝,今夜却来了一场早雪,雪花洋洋洒洒的飘在蝶衣亭外,那雪光映着萧问道最落寞的神情。

“若是你我不相见,我便不欠···。”萧问道喃喃自语着,想着一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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