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萍愣了一下，难过问道：“找银子干嘛？”

陈九朝着胡萍笑着解释道。

“你不知道啊，我闺女可喜欢吃糖葫芦了，只是这几天迷路了没回家，我只要找到银子，买了糖葫芦，闺女就会回来了。”

胡萍看得心中一酸，缓步走了过去，颤声叫道。

“爹。”

老人愣了一下，怔怔转头看了胡萍一眼，没有搭理，又去翻找东西。

等待片刻，无人回应。

胡萍喜悦的面容骤然愣住，又喊了一声，“爹。”

还是无人应答。

陈九知道这是天道因果，扭转不得。

生老病死在他身上，皆有定数了。

后来小萍儿总算得了空，带着许山与女儿一起回家。

门口许山抱着女儿许湖，看着如此悲伤的胡萍，怔怔无言。

他们自这天以后就再没回宗门。

直到陈九六十五岁逝去。

小萍儿牢牢记在心中。

往后许多年，其实都没什么变化。

就是陈九越来越老，也越来越不喜欢去芦墟宫了。

陈九说完，又扭头回去，在柜子里乱翻。

胡萍泪水抑制不住，盈满眼眶，瞬间泪如雨下，鼻涕横流，朝着陈九悲伤呢喃道。

“爹，我错了。”

胡萍缓缓蹲在陈九身旁，尽力压着颤抖声线，柔声道。

“爹，你在找什么？”

极显苍老的陈九咧起嘴角，笑道：“我在找银子。”

胡萍面容一变，放下许湖，匆忙跑进屋内。

以往虽然瞧着简单但打理着极为整洁的屋子，此时却显得杂乱。

衣物胡乱铺撒在地上，柴米油盐杂乱，里边有位发丝杂乱的老人，正在翻找着什么。

胡萍抱着与她长得极为相似，名字叫许湖的姑娘，极为高兴的在门口叫了一声。

“爹！”

许山跟着叫了一声，“岳父！”

这天有雨。

一向要强的胡萍，哭晕在陈九坟前。

那里吵闹，他不喜欢，就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己的老屋就好。

小萍儿这几年事情极忙，还怀了身孕，虽经常写家书回来，但是人却未回。

陈九那时已经六十，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人老心衰的感觉，许多事情往往上一刹才做，下一刹就骤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