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你回去吧，这顿酒不错。”

“苏兄，我们还能再见吗？”董大问。

“有缘的话，一定还会再见的。”苏舜禹想了想说。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苏舜禹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念了一遍前人的词。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董大只听清楚了这句话，于是就重复了一遍。

“别喝了，两个酒鬼。”钟秀在一旁有些不满道。

“我们开心，就这一次，秀秀，让我们喝个痛快。”董大有些晕晕道。

真拿你们没办法，算了，久别重逢，喝一顿也没什么，钟秀说服了自己。

“这样也好，等我们重整旗鼓之后，一定可以把这些地方都夺回来的。”董大自信地说。

“对，我们一定可以的。”

“你们两个啊，刚见面就说这些，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道侣呢。”钟秀在一旁打趣了一句。

苏舜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董大还是有些难受的，但是现在他表现得并不悲伤。

“苏兄，不说这些了，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异族大军压城，形势不容乐观。”董大问。

“撤退的命令应该很快就要发出了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最近的时候，他们甚至只相隔了几里，但是最终还是错过了。

“天凉好个秋。”苏舜禹也重复了一遍。

“走了，走了，董大兄，有缘再见。”苏舜禹准备离开了。

“你要去哪？”董大追出了门口问。

两个人越喝越沉默，到最后就基本上不合适了，只剩下酒杯相撞的声音。

苏舜禹看着酒中的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早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看起来暮气沉沉，就像是快要死掉的人一样。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苏舜禹自己问自己，想不出来，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慢慢变成了这样，他一直没有在乎过这个事。

“好了，不说这些了。”董大笑着说。

苏舜禹和董大喝了酒，他已经半年没有喝酒了，这一次他也没有把自己灌醉。

两人一直喝到天黑，一杯一杯又一杯。

“不守了吗？”董大问。

“不守了，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我们和异族是不死不休的。”苏舜禹一字一句说。

不死不休，这就是人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