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桃夭，你变的不是斑鸠儿啦……”

“那是什么呀？”

“是黄莺儿。”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不也常常生你的气吗？还不是转眼就忘……”

白芜冰以己度人，说着说着，那张俏脸微红，她拉了一下桃夭，说道，

“桃夭，我们走吧。”

白芜冰揉揉桃夭额头上的淤青，柔声答道，只是她这一句话，也不知究竟是说与谁听。

“真的会来吗？山鬼是真的生了我的气了吧？”

陈心隐喃喃说道。

陈心隐泠然望着山鬼离去的那个地方出神。

月华如水，流淌了青春。

山风阵阵，吹乱了流年。

有朝一日，他还能够亲自去到山鬼的面前，向她陈说当晚的误会吗？

忽然之间，他竟有些理解了那位古时候的梦蝶人，在梦醒之后，分不清自己是蝶是人。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姐姐，都是桃夭的错，不关哥哥的事情。”

桃夭一听她要离开，急急忙忙地跑上前去，拉住山鬼的手儿摇晃个不停。

金黄色的光芒闪了两闪，白芜冰与桃夭也一齐消失在了空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黄梁之梦而已，只是，是耶非耶，他却是陷入的深深地迷惘之中。

“嗯，好的……姐姐，我们变什么好呢？变斑鸠儿可以吗？”

“关关雎鸠的那个斑鸠儿吗？可以呀……”

“太好了，走喽……”

“只是生气而已，说不定她记性不好，隔几日就该忘了吧。”

白芜冰意态轻松，心中微涩。

“真的吗？”

“蝴蝶儿飞走了……”

桃夭仰头看着白芜冰。

“嗯，蝴蝶儿今日离开，以后一定还会再来的吧？”

这方天地，在此时岑寂，而在这静谧的夜空当中，一道清扬的放歌声，伴着悠悠的琴曲，如水银般流淌……

那一夜，我只感觉，有一只蝴蝶儿飞入了我的窗口，掉进了我的梦乡……

悠悠从梦中醒转，陈心隐起身枯坐，望着窗外弯月，直至天明，

“桃夭，嗯，你很乖，只是不要和别人学坏了……这一次姐姐不怪你，快回去吧，姐姐这就要走了。”

山鬼揉了揉桃夭脑袋上的淤青，温柔地说道，而后轻轻挣开桃夭攥住的双手，纵身一跃，便重新化为了一只雪白蝴蝶儿。

这只蝴蝶儿双翅扇动，翩翩跹跹，朝着高空飞去，在离地不过四五丈远的空中，只见那蝴蝶儿身上只是白光一闪，再睁眼看时，已然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