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许家可挖不走你们的高丹师。”
陶谢眯起眼笑道:“你呢?”
顾重山接过陶然递来的茶水,啜了一口,确实跟刚才完全不同,咂着嘴说道:“我又不是你们陶家雇的人?”
不用看,听声音都能听出包裹里面全是仙家钱。
顾重山嘴里说着何必,手一伸就把包裹收进了乾坤袋。
现在每天走桩练功消耗的地母钱不是小数,变异地母钱七枚打底,能让地母钱醇化的龟壳跟不上消耗,普通地母钱消耗每日至少二十枚往上。
陶然还是那种相当会察言观色的大家闺秀。
“许勿近那种人找你,肯定是为了南瓜皮喽!”
顾重山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小然,还是你来。”
“好的。”
陶然很自然的接过了泡茶的任务。
有时候,人性本贱,不如一梦不醒。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琇燕,琇燕,在哪儿?你在哪儿?”
声音又涩又干,像刚从沙漠里长途跋涉走出的旅人。
陶谢悠悠道:“毒不死,可能会苦死。”
顾重山记得小时候他爹出去做工的时候,主人家准备的茶水通常这么浓酽。
那个时候渴得受不了喝一大口,也没觉得有多难喝,现在回忆起来,反倒有种甘甜的美好。
陶谢大笑,手指轻轻转动茶杯,“我是指朋友。”
顾重山也笑,“谁能拒绝跟大名鼎鼎的陶家大公子做朋友。”
陶谢一口喝干杯中水,茶杯重重一搁,大声道:“那就非得出去喝顿大酒。”
细算起来,这个开支可不算小,关键这个是细水长流的消耗,哪怕高阳再能挣钱,也经不起他们俩如此大量使用。
这也是他愿意答应南雁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为将来报仇做准备。
对付白骨道人,还有发动战争的楚国唐公,光靠他一个人远远不够。
细想一下又相当贴切,许静泊平时给人的印象确实是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除了在皮相不太像修行者的南雁面前。
他笑着道:“陶公子怕许家挥小锄头?”
陶谢尴尬笑了笑,掏出一只包裹放在桌案上,“不知道重山老弟需要什么?自作主张取了些俗物作为陶家此次问剑谢礼。”
“听说许长启找过你?”
“嗯。”
这让陶谢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面接话,沉默了半天。
庄生醒了!
沉睡数月,终于梦醒,第一声喊出的,却是差点让他丢掉性命的女人。
也许别人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把他当成了可有可无的弃子。
再也回不去了。
等茶泡好,一口下去,确实比药汤子好不了多少。
陶谢差点没喷一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