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泡泡参考的是七秀萝莉。
至于师父,有点像纯阳,但是又有点像万花。(= =花羊CP万岁)
说到这里,似乎又暴露了我拖稿的真相——(╯‵□′)╯︵┻━┻
别说你们,某樱我也一度差点控制不住,把大野人送上了男一号的位置。
千月兔:就篇幅来讲,我觉得,倪大野同学当之无愧是男一号。
T T我也知道师父的篇幅实在少的可怜啊,可是以师父的人物设定,他要是能抢到戏份就有鬼了呢,一个大闷骚,冰山,还不爱说话,基本上来说,他连毒舌都算不上,而且连个头都比不过男二号,镜头打过去,要拍到他,还得弯下身子来给她特写。
某樱:(挖鼻)纳尼?悲剧?哪里悲剧了?妥妥的男一号和女一号永结同心了呀?
众:和植物人永结同心么吗?
啊啦,这个,请听我解释,因为那颗桃树找不到了咩(泥煤,这算个蛋解释呀!)好吧好吧,其实,事件是这个样子的,太平天女用年泡泡找来的记忆塑了一个师父的身,但是最重要的有感情的记忆部分,还没有完全找寻回来,所以,希望年泡泡女主角桑加了个油呀!
在此,万分感谢在我拖稿近半年后,一怒之下,将不争气的我拖进编辑室,断网加抽打的奶妈小编千月兔。(尼玛,她真的好可怕呀,上QQ,不准,看见聊天就砍死!!查资料?不准,她给我问度娘,就连写后记的时候也不给网线T T)半个月时间让某樱体会到万爪挠心的痛苦(。额呃,你说你们等书也是万爪挠心?好吧,因果报应,我已经尝到这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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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管多么万爪挠心,总算,全部码完了!
这一次,桃花盛开,漫天飞舞的盛景,她要同他一起看。
就让桃瓣洒满他银雪般的长发,就让那些花蕊眯了她的眼,就让她亲眼看一次,他真正展露笑颜的模样。
这一次,弯唇,只为她一个人。
“……”
他看着她,像个精致的娃娃,毫无反应,眼眸里亦没有半分感觉。
她咬咬唇,深吸一口气。
——大野人,再见……不,再也不用见了。
——没有我的大野人,最幸福。
“下雪了呢。这么说,春日也快来了。”
——我现在很好,再也不会求不得,舍不下。
——所以,不要再记挂我。
——你的娘子……很漂亮。
可那朵莲花不是多大的石头,却时常发出吵耳的声音,每当他心如止水,脑海里空无一物时,便会钻出来她的声音在他身边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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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桃花好美,你看过吗?”
雪,开始斑驳地自天上飘下。
带着来自天空的气息洒进满是锦鲤的碧池里,钻进他的衣衫里……像满载的思念让他酸涩难耐。
一朵小小的幽莲不合常理地在池边悄然绽放。
“孩子?老爷,树下什么也没有啊。这大冷天的,哪来的孩子跑到咱们家池边蹲着啊。”
“…………”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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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你的情——下一世一定赔给你。”
红白身影一霎消失,仿佛被冷风吹散了身影一般,他恍然若失。
——“我养你。养你这条鱼。免得你又是被大鱼吃掉,又是干死在河里,还变成别人的下酒菜。”
——“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对你好吗?”
承诺被一阵凉风过了湖面,泛起湖波连连,红枫树像流下泪珠般扑簌簌地掉下红叶,他眼眉微瞥,只见那红枫树下隐约有两道孩童的身影——
一个红衣,一个白衣……
白衣娃娃眼瞳宛若新生婴儿般不解世事,他粉唇紧抿,只是呆呆地站着,面无表情,一只小手僵硬地被牵在红衣少女手里。
“哎!娘子,我错了,别别,可千万别。宁可炖了我给你补身子,也别碰它们。”
“瞧你,爱鲤成痴的模样,这么多条鲤儿,硬是一条都不让吃,人家是婆婆与媳妇掉进水里,你救谁,到你这儿,我得问,我和这些鲤儿掉进水里你救谁。”
“自然救你,鲤儿自己会游。”
“您真是爱鲤成痴,刚还舞着剑呢,又去逗人家做什么?”侧院门走进来一名温婉的女子。
他也不抬手,继续逗弄池中鱼儿,直到女人走进自己身边,拿出毛裘替他披上:“别着凉了。”
他拉紧裘衣朝女人笑笑。
一片红叶自枝掉落,飘进清莲池中泛起涟漪朵朵,一柄大而重的钝剑插在池塘中央,像在祭奠什么似的高高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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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来只番红鲤鱼在硕大的池间,围绕大剑嬉闹游弋,一把鱼食从天而降,引来鱼儿们纷纷争抢。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是如此依恋着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让她罢手。
天狐言化规劝她,何苦,算了吧。
水麒麟霜幽对此从不多话,偶尔与他对视,他也移开眼眸,轻撇来一句,别太勉强自己。
太平天女一直对她摇头,不够,还不够。
被抽筋锁骨,他在一旁看着,被贬罚为鱼,他在一旁听着,他不为所动,也不知该如何动弹。
只是弯身将她抽离的情欲存留了下来,封在一朵莲花里,带回了九华山。
他枯坐了多久?
她见到了,那个前身承诺一世养他的男人,他很好,真的很好,他从没忘却他的承诺,她几乎要在他身上明白爱欲,那些甜恋的瞬间,她几乎忘却了师父,沉浸在小恋爱的幸福世界里。
可是,恩与情始终不能对等。
她愿意背着不守承诺的罪名去寻师父,她愿意对勾阵愧疚一生去寻师父,她愿意承受一切一切去寻师父——
她离不开他,他害怕那不是情爱。
看着她懵懂的样子,他开始懊恼自己的私欲把她锁在山中与他在一起,明明他比谁都清楚,她和勾阵的前身一诺,已经把她的情锁在那儿,再也不走了。
就放她下山吧。
一朵莲,两生忆。
她麻痛地站在幽莲池里,师父酸涩的记忆漫天潮涌般侵入胸口。
师父,她辜负了他的怜爱和不舍,又再次懂得情爱了,和前身一样苦,一样涩,丝毫没有好转,可是——她宁愿再懂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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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记忆,感觉,痛楚,爱恋都放在我这里,这双倍的苦,我来吃,双倍的相思,我来尝,双倍的爱恋,我来懂。
——你可以肆意挥霍我的感情,我这里应有尽有。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徒儿。”
“师……父?嗯!”
虽然不甚了解,她还是咧嘴朝他笑。
垂下眼帘,他看向胸口,只要把胸口的莲摘下还给她,她就会想起,想起她是年儿,想起他是炼华,想起她曾那么执着他,喜欢他,爱他。
“你总是抱着我,给我吃的,你是谁?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
手,在她耳边僵住,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会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曾经,他说,那种感情,他不懂也不打算要,可等他彻底明白那种感情后,她却已经把拿东西丢弃了。
他是谁?
胸口的莲花在他小小的身体上生根开出了花,她也在那一日有了人形——
长而柔亮的黑发遮蔽着她肉圆的身体,站起身,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婴儿肥的圆脸上,润红嘟嘟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着他传度的灵力,两只不解世事的大眼扑闪扑闪地眨着。
她看着他,却不发一语。
“……好。”
千年仙灵修为一朝散尽,他的身体开始急剧缩小,掏干净身体最后一丝仙气,他像内脏被掏空的尸体般倒地不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再睁眼站在池边,他成人的身体已变成孩童般大小,像个牙牙学语的稚童,一切从头开始。
只是,这一次,他要为她入魔。
“这条小鱼,呵,修仙不行,便来修魔,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漂亮。”魔尊不屑地轻笑,眼眉上下打量他的身体,“看在与你也算旧识的份上,送你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但这条小鱼资质太差,修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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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治本方法?”
他虽是灵兽之主,但众生皆有自己的命数轮回,岂有他多余担心,他不过是这九华山的山体支柱,为自己的身体他们生存撑起一片天地。
所以,他不应该因为一己之私离开九华山,哪怕是因为她即将在南江被处死。
可他还是去了……
这一刻,他突然自嘲出声。
他到底有多愚钝,连天庭都笃定他定不会袖手旁观,为了惩罚她,要断了她所有的后路,他却花了最大的代价才明白,她之于他有多重要。
采下一株莲叶,盛满了池水,他将她装进荷叶里,护进自己的雪色广袖,起身飞向天际。
不是和他闹坏脾气,不是故意躲起来让他担心,她不在了,从身体到魂魄,在他面前被斩杀,被沉尸,被投入轮回。
每一次轮回,洗炼掉的是她的贪嗔痴,也一并洗掉她对他的爱欲恨。执念,占有,怨恨;挂念,心动,相思统统被洗去,她像一张纯白的纸展在他的面前,却没有半点关于他的痕迹。
那么的动心,那么痛过以后,只留下他一人陷在里面。
眼眸间,滑下一滴泪。
黏着颊边一缕银雪白发,渗进他的唇角,他轻咬下唇,隐在广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些在他耳边脑海回**两百余年的话,眼前的小鱼已全然不记得了吧,他一直以为她只是遗落在世界的某处,他还可以找到她……
“我不是你的豢宠!不是你的坐骑!更不是可以按照你的期望,可以随随便便去**繁衍宗族的移动**!”
“为什么我在你面前那么渺小?卑微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可怜。”
“我对你是贪念,是嗔痴,是修行切忌的执念,下辈子,我绝不要这些垃圾了!”
“嗯……小小幸福就是,每天想我一次,我一不在身边,眼睛就会不自觉四处找我的身影。看着我的时候,嘴巴要弯到这么高,连眼睛都含着笑。”
“咦?我这样太贪心了吗?”
“我脾气很坏,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发脾气说了什么狠话,你都不要相信哦,因为我嘴硬嘛。”
“你每日也在这儿静坐,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嘛!睁眼看看我嘛。”
“……算了。不打扰你静修。我走了。”
“你当真看不出,我在喜欢你吗?”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怕无缘再见,怕记忆太浅,怕岁月太长……
狂雨,烈日,暴雪,飓风,闪电,冰雹,他在每一个日子,每一种季节找寻她,几乎看遍了南江里的每一条鱼,终于在一个堤岸的浅滩,看到一条奄奄一息,快要轮回到下一世的红色小鲤。
那个水洼太浅,容不下太多水,她分明快要渴死,干死,连鱼鳍都已经变干发硬。
每一次睁眼,搜寻南江里千万条过江之卿,每一次闭眸,掏出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
二百个春秋已过,那些感情已经在他身体沉淀扎根,浓烈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她回眸,总喜欢调皮地眨一下右眼。
告诉她……
他……很想她。
滚滚南江水里,每一条南江鱼都可能是她,鱼的寿命何其短暂,他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轮回往昔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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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他终于明白了,却是她已经丢弃不要的东西。
桃瓣如雨翩然散落在他身上,粉色花瓣挂在他的白发上留下清雅的芬芳,像是要替他洗礼,为他沾染烟火尘世味一般,他仰面深吸一口气,飞身奔向南江江畔。
就这么在他身边吵吵闹闹过一生,也许也不错吧。
如果不离开他,他愿意一辈子这样宠着她,纵容她。
可是她第一次跟他说,她想离开……
等它开花。
等它开出粉红色的花瓣,他要亲眼看看,那花瓣是否跟她夸奖的一样,值得她那么笑容灿烂。
人间三月天,桃花开漫天。
锥心刻骨终有过去的时候,而这种痛,却伴着心口跳动,不消失,不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蚀骨。
一缕银雪丝发从额前垂下,他垂眸看着莲池里的自己,那痛楚每钻进他身体一分,他的发丝便雪白一分,他默然站立不动,任由那痛楚蔓延扩散,直到连指尖也疼痛发颤,他一头垂地乌丝长发已像被白雪浸染一样彻底花白。
天若有情天亦老——
那唇瓣的热暖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颊边,他站起身,走向那养在殿池中的莲……
究竟是何样的感情让她宁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离开他,他不明白,却又想要弄明白。
那便让它附进他的体内吧。
“……”
“师尊,我不想从你那里得到太多。”他眉头轻动,几乎快要被她的软音融化开来。
“只要……你愿意偶尔亲亲我就好。”她忽然踮起脚尖,拽住他的衣襟,双唇贴上他冰凉的脸颊。
“……哼。”
“师尊,你的手好大,看,比我的大好多。”
“……”
一头垂青丝,一袭银锦织。
她仰躺着,伸手想触摸那随霜雪清扬的发丝,手却被冷漠地挡开。
看着收回的手,指节龙鳞斑斑,她仿若习惯似地轻笑,“真希望有一天,我恋上别人,让你也尝尝这般被人漠视的滋味。啊——不过以我现在这不争气的样子,是没希望了。”说罢,她更加肆无忌惮地将头搁在他打着禅坐的膝顶。
渣剑三,打副本,刷声望,刷挂件,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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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从身体还是性格来说,设计他当男主,本身就是我对自己的一种挑战(另类的找抽)。
他本来就以莲为化身,到了最后彻底变成植物人了,嗯嗯,首尾呼应,相得益彰,挺好挺好(众:好你个大头鬼!板砖飞砸)
大家都知道某樱是渣剑网三的孩子,而倪大野的原型就是参考了藏剑这个门派,前身勾阵是天策。(艾玛,暴露我策藏本命)
众:你这算什么不负责任的娘亲。
某樱:挠头,反正我不负责任也不只一天两天了嘛,你看看大野人炮灰的多么彻底。
众:大野人才是我们心中的男一号好么吗!
“不曾。”
“我折一枝回来,给你看吧?”
“不用。”
拍上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感觉几年的气都顺畅了,艾玛!突然想到还在拖稿中的学生会。(跪地,我这算自掘坟墓,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好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喂喂节操呢)让我们沉浸在完结的喜悦中吧!
众:哪里喜悦了,你竟然敢给我们玩悲剧?你这种尿性凭什么玩悲剧~。
后记
这算悲剧吗?
眼巴巴地打开文档,我盼星星盼月亮,某樱我终于又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写后记了。
就算世间变化万千,就算那颗凡间桃树已化为灰烬再也不见,她也要寻回属于他的所有记忆。
一定会找到。
一定会……
红色莲火袖轻摇手腕,一双金色眼瞳看向身侧毫无生人气息,宛如石木般的白衣小童,她蹲下身,抚过他精致的眉眼,瑰红的小唇,“师父……桃花快开了。”
“……”
“我们一起去找好吗?那颗让你第一次让你知道笑是何滋味的桃树。”
——比傻丫头漂亮好多。
——她会给你披衣服,会记得你的喜好,会疼你照顾你,比傻丫头体贴很多。
——这下,我便放心了。
——大野人……
——你还好吗?
——就算不记得任何事,也能信守承诺,你这样真不厚道,显得我多么卑鄙。
“……”
“明天就是你大寿,你那几个捣蛋儿子说好要给你过寿,我先进屋忙了,你也别老蹲在鱼池旁边陪着鱼了。”
“……”
“傻丫头!”
“老爷,你叫谁呢?”
“你看,树下有两个孩子,你看见了没有?”
——“你到底在求什么?”
——你。是你,一直是你,我所求的,只是你,就像你所求的,一直是那个人。
——“下一世,若你真如愿当了条鱼,让我养你好不好?”
而那红衣少女正朝着他淡淡地笑着……
好似许久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般,她看着他绽出柔媚的微笑。
——“决定了!要是有下辈子,我就要做条鱼!每天没心没肺地吐泡泡。”
思量了多久?
日升日落与他全然无感。
他本以为,心应如止水,无论丢多大的石头在水面,最后都会归于平静,此乃道,情欲亦是。
“哼!看来,如果鲤儿不会游,你可能还要选鲤儿咯?这么宠这些鲤儿,到底是为何?”
他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好似,我曾经在哪里答应过一条鲤儿,我会养它,要养它一辈子。”他看向这满池锦鲤,喟叹一息,“这世上鲤鱼千千万,我怎知道哪条是它,索性……养一湖!”
“若我倪大野有幸能养到它,也算是我……信守承诺了吧。”
“这山庄里所有有水之处都被你占了养鲤鱼,明明还有更多名贵的鱼可以养,为什么老爷您如此偏爱鲤鱼啊?”
男人愣了愣,随即浅笑出声:,“不知道。”
“不知道?改明儿叫厨子抓两条给炖了。”
一只带着剑茧的男人手从空中垂下,落在自己腰间的细剑柄上,他一身金灿华贵的装扮,沉稳英挺。
咻得抽出腰间细剑,他在池边自在的舞动起来,流水一般的剑法轻挑池水,水落剑身清脆可闻。
一套剑下来,他甩甩一头薄汗,弯身又去逗弄池中红鲤。
尾声
三十九年后
剑冥山庄
一个人的记忆尚且多而繁,何况他是一位谪仙,动则上千年的记忆,每涉足一步也不能错过。
也许她阳寿将尽也拼不会他的原貌。
她知道。
繁华雄丽的京都,流云水波的南江,城郊外牧笛声声的野村,斑驳的百年老树旁,瘴气弥漫用阳寿交换的魔界,需要臣服委身为坐骑的天界,为了搜寻师父的记忆,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她也不愿错过……
狂雨,烈日,暴雪,飓风,闪电,冰雹……
她从不停下脚步。
去见那个人。
有资格教会她情爱的人,终究不是他。
他是这样想的吧。
让她知道,她曾被那么小心翼翼地爱着,宝贝着。
他一定很着急吧,不想让她明白,却又害怕她不明白,情这个字,他答应过,要教会他,却又害怕他没资格教会她。
她依赖他,他害怕那不是情爱。
——不要在意我对你的好,就把它当做理所当然。
——如果有一天,你想再一次弄明白什么是情爱,我愿意,一点点教你。
——就算,让你想要再次动情的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他踮起脚,才能摸到她的头……
指尖传来碰触的痛楚,仅仅只是碰触她,胸口澎湃的痛楚就让他难以抑制……可是,这朵苦莲,他不会还给她了。
——你不用懂,不用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不用去相思,不用再吃这些苦。
知晓她又与他人苟且放浪,他胸口的闷痛早已麻木。
只要她肯随他回去,他什么都可以忍让。
可情与欲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隔,只要稍微偏离一点,两边皆会丧失平衡。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跟在他身边,被他轻抚额头就会满足的小女孩,她要的太多,他给不起。
“你为什么不说话,一脸难过的样子?”
“……师父。”
“咦?”
他是她的谁?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谁来替他解答。
她呆呆地看着他,在等一个答案,也在等一段关系的开始,他和她的新关系——
那纯白如纸的表情让他揪心。
伸手,他用小手鞠起她初生的软发,挂在她耳廓后。
“……你,是谁?”
每得到一点魔灵,他就哺喂给她,小小的身体够不着养她的池子,他常常狼狈地摔进池里,每当这个时候,这条没心没肺的小鱼便吓得躲在莲叶下怎么也不肯探出脑袋,非要他用小小手掌捧住她的身体,小心地安抚她,她才肯乖乖听话。
她一天天变大,他却再也没有长高,最终,他再也抱不动她,只能在池边陪着她。
他开始期待她变成人形的一天。
“给她准备个灵力储备仓吧。”
“……”
“不作声?那便是听懂了。”魔尊双手环胸昂起下巴轻蔑地看向他,“你——废掉一身仙家修为,修魔为她提供足够的灵力,延续寿命。”
他不顾九华山山体频频塌陷,违反天庭规矩私自下凡,天兵天将追缉他。
他一生丰沛灵力,浑然天成,纯净无比,各路精怪妖魔闻到他的气息想吞噬。
他罔顾天魔两界誓不往来的铁律,奔赴洞天神柱,越过镇守之处,进入魔界。
因果报应,是否该轮到他执念了?
一只雪袖探入水中,他将小心捧起,推送灵力希望先保住她的鱼寿,她却窒息般地难受,在他手掌上坐立不安地跳动,一条小命几乎快要消散。
天庭的惩罚果然很受用,她不仅永生永世都无法再有修仙灵根,连承受仙家之气都会断送她的小命。
直到如今,看着幽莲池里的那抹红色小影,他才后知后觉地顿悟——
那个年儿当真已不在了。
那么的动心,那么痛过以后,什么都留下。
“……可我还在喜欢你。”
“一直一直……最喜欢……”
“我为什么还在喜欢你?我也很想知道……明明已经没有资格和你有关系了,明明有人比你对我好,明明放弃比较好过,明明……你从来不曾喜欢我。”
“不做你豢养的宠物,就连待在你身边也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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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和别人繁衍后嗣,我不想。”
因为一个男人。
她宁可去当坐骑,只为了可以离开九华山,离开他身边。
他断然拒绝,鲁莽浮躁定会惹祸,征战四方以她的能力非死即伤,但这些说出来的借口拙劣到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再瞪我也没打算放弃的,我喜欢师尊,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师尊,桃花开了,我们去看桃花吧?”
“我的手这么小,太多的幸福会从指缝里溜走的,双手可以抓住的幸福刚刚好。”
他心头一阵揪痛,爱怜地将她双手捧出,小心翼翼地放入袖袋,急速飞回洞天福地将她放入幽莲池内。
如鱼得水,她一碰水池边欢快地游了起来,鱼的记忆不过一瞬,她忘却了方才几乎快要渴死的绝境,畅快淋漓地游水甩尾,像个孩童般快乐得没心没肺,让他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你在想什么呢?”
她嘟嘴,总喜欢将脸颊高高鼓起。
她喜欢红衣,爱躺在高地数星星,窝在他身边酣睡时最放松……
这些他曾经不知道的小习惯,随着那朵莲在他胸口悄然绽开,全都走进了他的心坎。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十年,百年——
他要找她。
定要找到她……
告诉她,他也许已知晓那种感觉。
第一个花苞绽放的刹那,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弯唇展颜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这便是快乐吧?看到与她一模一样的场景……
原来,他一直往外推拒的,不想要也不屑要的竟是这种感觉。
他的头发白了,是不是说明,他也懂情了?
他离开了九华霜曲山,什么也没有想,没想过以后要去哪儿,没想过他离开会有什么后果,没留下只言片语,他消失了,消失在九华霜曲山,却站在人界一颗桃树边一站便是数月——
他在等……
一朵莲印烫进他的胸口,她所有的记忆、感觉、情、欲一并钻进他的体内,痛楚如浪潮一般袭来,那是她被锁骨抽筋时的记忆,身体被撕裂的痛苦感觉并没有让他有多大动容,他所有的注意力被一丝绵绵弱弱的扯痛拉走。
那抹痛楚,不锥心,亦不刺骨,却柔柔怯怯一下又一下地扯住心底最柔软的的角落。
每一次他闭眸不语,每一次他挥袖拒绝,每一次他无动于衷,她一直这般痛着么?
“胡闹。”他心头一颤,挥袖即可退开。
“噜噜噜。”
她俏皮的吐舌,得逞似地绽开笑颜。
“人界的女儿家都说,手儿小,是福气。”
“何解?”
“因为这样的女儿家就不会贪心呀。你看,我的手这么小,太多的幸福就会从指缝里溜走,所以,只要双手可以握住的幸福对我来说就刚刚好了。”
他闭眼,神情丝毫未变,眼睫不动分毫。
那时天空银雪点点,他以为这等场景会天长地远。
她恋上别人是何等状况?他从未想过,就像他从未想过,若果她乖乖地听他的话,**繁衍生嗣,他又会是何等心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