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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师……父?!”
黛色的长发被一阵风拢起,露出一张艳媚的脸,眉心一簇幽紫莲印,眼尾勾出黛色眼线,瑰红的唇扬着一抹冷笑,如刚饮血般鲜红,他抬手,指尖挥开额前挡住视线的长发,露出一双浓紫幽蓝如魔物般的眼眸。
紫雾勒着她和霜幽直飞顶殿,那晶白的宫殿没有炼化尊者的灵力如今黯淡无光泽,白霜灵竹已枯黄蔫倒,雪玉回廊的扶栏沉在正殿中心干涸的糊泉底,四周的断壁残垣还频频落下粉屑,偶尔碎裂砸下一块玉砖……
他们被甩在正殿的地板上,霜幽灵力全消,根本无法站立,她抖身缓缓地站起,遥看着正殿高处矗立着一道背影。
那人一袭华贵的紫黑锦缎,长长的衣摆,妖艳的颜色点缀其上,黛色的长发垂落地面,他背对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正殿高处端方的莲花座,撩起衣摆不屑地一脚将炼华尊者的坐案踢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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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枯萎,湖水干涸,漫山遍野的不是灵兽祥瑞,而是堆积如山的兽骨……
魔族豢养的嗜血魔兽正在肆虐扑咬上还在这片山体赖以生存的灵兽,当即撕开,饮其血,吃其肉,那丰沛的灵血生肉让魔兽们发出兴奋地嘶嚎,和着灵兽被生吞活剥的哀嚎,刺进她的耳朵里——
“轰”得一声响过她的脑子。
她穿越过灵山的结界入口,进入了这片灵兽之乡——
一口徘徊胸口的余气在**漾,仿佛前身吸入的气在这一世又吐了出来,一呼一息之间竟然是几百年的唏嘘,生生扯痛了她的肺叶,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朝下方窥探这神秘的灵兽之山……
浓雾里伸出一只手,翻手变出一条紫绳,像套寻常狗儿一般,将霜幽的脖子套住,用力一扯,封住他的喉门。
“既然主人不在,就由本尊替炼华好好****,宠兽就该好好看门献媚,见着主人的贵客摇尾乞怜才乖。”
霜幽膝盖一弯,倒在云端,那魔绳像能吸取灵力的管道一般,让霜幽的气息越来越弱,最终连一丝龙吟都发不出,随着那幻影拖步向前……
星野樱
“后来呢?”
说故事的人停在了这里。
果然,只靠他的内丹想保护九华霜曲山周全太勉强了。
天边的那颗星忽然光泽黯淡,一抹浓紫的雾隐隐快要将它遮盖住。
那浓雾像识得他们,忽而变作利爪朝他们猛袭过来,霜幽闪躲开一击,口中涌出冰魄想要击碎那抹紫雾,紫雾被轰然击散,却又迅速聚拢而起,在空中幻出一道人形——高冠,长衣,长发随雾萦萦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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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的味道。”霜幽蹙眉,“而且,已经撞破我布下的结界进入山体了。”
“天狐大人不是先我们一步去阻止了么?”
一枚星子在众世外仙岛上的夜空中宛若冰晶绽放闪烁。
从那儿飘渺而出的不是仙气,而是丰沛的灵力——
那便是九华霜曲山。
“是什么?”年泡泡大声嚎问。
“是猪精投错了胎。身为一条鱼,凭什么重的要死……”
“瑞兽大人,打个商量呗?”
“什么?”风过耳,她听不清他特意压低的声音。
“你……会不会是……”唇舌相触而生出的灼热感被迎面而来的凉风吹散,只剩下一股捉摸不透的余味。他犹豫着,吞下最后那个他百转千回的名字。
年儿?
“……”所以才屈尊降贵跟她唇贴唇啊。
云缕霜霏足下生,霜幽凌空而起,双指袅袅生雾化作凌厉的气,以气作界将上空将王府团团围住,以防有人声东击西,动他家人。
再旋身,为求速度他昂首化为麒麟原身,银鳞晶身,踏云踩雾,仰天发出一声清灵的龙吟,张嘴叼上那坨粉扑扑的臭咸鱼,甩上自己的背脊,踏蹄就往灵山方向奔跑。
有没有搞错,大晚上的,她还在好梦安睡,他是什么时候闯进她梦乡的,她没有叫什么特殊服务呀。
“你——”
还没等她发话,肉腰就被人不客气的搂起,像扛米袋一样被甩到男人的肩头。
不是亲昵,不是嬉闹,不是调情,是泄愤,是真真正正地啃咬,用尖牙狠狠地磨咬她的嘴唇,锁住她多话的舌头。
血的味道从舌尖扩散开来,不仅仅是她的,她不客气地用兽行回击他,灵血的腥味在记忆里蔓延疯长,她记住了这个味道。
而这熟悉的味道,现下又涌起在她嘴巴里——
“从一开始,你不过就想跟我玩玩而已,对吗?”
“……对。”
“……”
“……为什么要在一起。”
“…………”
“我们不就是兽而已嘛?除了繁衍子嗣,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吗?”
碎声的呓语从他唇角溜走,:“嘘……别动。”
“……”
温润的唇喘着灼热的气来到她耳边,她僵住不动,感觉胸口千万根针刺在心上,麻在心头。只听他的嗓带着浓浓的磁音向她席卷而来。
“别这样嘛,坐了尊上的坐骑就眼高于顶哟?不愿意理我了哟?”
一道劲风从她耳边刮过,带着一丝烧热,是霜幽的手掌,高高举过她的头顶,正要向她抽来,却僵在了半空中。
他想抽她,狠狠给她一巴掌,手在空中颤了颤,最后落在她的面前。
“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你为何这般模样跪在这里?”良久,他哑着声音吐出一句话。
“跟小久妖精打架了,被抓了。”她轻描淡写,这种场面对她而言已经宛如家常便饭一般,“衣服都来不及裹好就被鹤使抓来了。我觉得他一定在故意整我,哪有那么巧的,每次干点坏事都被抓来罚跪。你哩?跟着尊上巡山刚回来么?”
为何要一次次把我抓上顶殿来,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瞪着我,然后再赶我走。
为什么只让霜幽待在你的身边,就算是惩罚,就算是当坐骑,我也愿意……
“哟,小幽。”
“……到现在,您还要叫我去找清潼?”
只要能繁衍灵兽,我是谁,与谁在一起对你而言不重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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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辩解嘛?还是点头承认。
他黑发白衣垂地,终于不再遥远,伸手可及,可指尖碰触到一瞬间,她触电似得弹开。
小小的动作被他收尽眼底,他蹙眉,低身摄住她遮挡的手,露出她颈脖胸口的暧昧红痕。
她忍不住轻吟回应:,“嗯?”
“我们……就这样吧。”
“就怎样?”小幽,你的提议我不明白。
这肯定是——
“不好!九华山山体有异变,有什么鬼东西正在冲撞九华山体!已经撞破我内丹的结界奔着顶殿而去了!”
年年有条小鲤鱼
灵兽,受天命而来,应天命而去。
来时助圣主成就霸业,倾身相扶,去时铲尽龙根除尽王脉,不留情面。
“难怪那白梅小仙要骂咱们天庭走狗,的确是尽责的走狗两条。”自嘲地耸耸肩,言化抬手看向漫天星光,沉默半响,“……谁让咱们的靠山已经没有了呢,不献媚天庭要如何自处,对吧?”
“哼,又是一个要逆天改命的蠢货。”
“呵呵,倒是和那白梅小仙不谋而合,这俩人挺配,天命果然玄妙。”
“玄妙个屁,若是那家伙当真不肯立梅花仙为妃会如何?”
那只龙女,玩过了火,被拆骨,被锁魂,已经烟消云散,什么也没剩下。就算是他偶尔犯贱,想起些什么来,也只是飞身坐在南江云端,看着滚滚南江水闲待片刻。
南江水患,生灵涂炭,没在他心头泛起半点涟漪,他是兽,本就没人性,轻风水波掠过,他想的是湖底深处那具冰凉的龙身。
“梅妃何时封后?”言化言归正传,拉回他飘远的思绪,也让他眸间难得的暖意一扫而空。
“是你要破规矩了才对吧?”她仰面看向他,“是谁说只要是尊上择选的对象,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能繁衍生嗣,血统纯净就好?”
他皱眉撇唇瞪住她,这种她从来不遵守的规矩,竟在这种时候被她搬出来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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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与神将苟合的事,他听过,胸口闷痛过,而后让自己忘掉。
她逃离九华山的事,他知道,闭紧了眼眸,让自己无动于衷。
他们是灵兽,不该有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更没有谁负了谁的概念。
他以为尊者根本不懂也不了解年儿。
可他错了。
尊者才真正知道这混账龙女到底在想什么。他更知道求而不得,会让一个人变得蚀骨灼心,所以,尊上将他留在身边,免去被她伤得体无完肤。
与灵兽不过转瞬而过。
所有人都以为尊者偏心,只惩戒他一人,可他心里知道,尊者不过是想考验他是否禁得起“欲”字操控,是否只是兽性的一念而起。
他当然不是,于是,他清心寡欲留在顶殿乖乖为尊者当坐骑。
“灵兽欲念,天庭留容。尔等情事无须告知我。”不待他说完,尊上轻言阻断,“然,山门规矩,你等既敢违之,自当领受责罚。”
闭目,他默然片刻,润唇微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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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跪在尊上面前,那冰玉石砖透心的凉度,还有自己傻不拉几信誓旦旦的话。
“我是认真的。”
青烟缭绕的清白玉堂里,炼华尊者端坐在高位,眼眸不睁,只听着他信誓旦旦的废言。
“……那不是玩弄。”
言化闻言嗤笑,“不是玩弄?你以为人家要跟你过一辈子,眼巴巴去求尊上成全,结果人家只当是一夜欢好,露水情缘,这还不是玩弄?”
“……”
“……”
有些落寞的语气让言化的唇抿紧了几分,“所以,还不肯留嗣,是在等她吗么?”
“别逗了。锁骨抽筋,就算是龙,也早已烟消云散。”那是他亲眼看见的,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你自己还不是未留子嗣,这点上,咱两半斤对八两,你少念我。”
“从未。”
“那……年呢?”
“…………”
平静的回答,没有太多情绪。与他平日一扇风就着火的性子完全不同。
一提及龙女年,他已经炼到波澜不惊的境界了么?
不过也是,毕竟……被那个牲口的小娘们如此对待过呢。
一把推开言化过分的亲近,霜幽竖起眉头拂拍自己的衣裳,生怕沾染某狐狸的骚气,“给我滚开。我吃素吃荤与你何干。”
言化耸耸肩,双手枕在脑后,索性仰躺悬浮在湖面之上,“自从你把内丹镇在九华山,每月一次沐浴斋戒吸取月灵维持灵力,但是也只要在月圆前三日斋戒就好了吧。平日里应该照样可以纵情放欲啊。这身子味道不对,做朋友的关心关心你,怕你身子出什么毛病了,这也不行么?”
“……不想要便不要。不过是你情我愿纵欲一场又不是留嗣,有何大惊小怪。”他说的轻松,继续平稳盘坐,沐浴月光吸取灵力。
水金色的眼眸锁住她哭惨了的表情,瑰色的嘴唇微启,喟叹的气息轻轻呼出,一丝微风把他水蓝色分柔发吹乱,一双与她相似的龙角在水蓝色的发丝里浮沉。
他突然低下头,用龙族的亲昵张嘴咬了咬她粉嫩的龙角。
龙族的龙角高高在上,尊严的象征,高贵不可侵犯。除非另一半求欢时亲昵地舔舐,平时根本不让人触碰。
——是那只骚狐狸。
就知道他不会安分。
“要偷袭么你?”几百年来,他们都这么互殴过来的,若要打,他一定奉陪。
“上哪儿去取?”
“九华霜曲山。”
“……”
“问你为何能做出那等不负责的事,他对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吗?第一次对雄兽也很重要的,霜幽那家伙有多脆弱多孬种,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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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放回山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继续过她的小日子。”
“咦?!为什么?”这不符合那暴戾尊者的性格呀,就算没对这没下限的小兽胸口碎大石,也该一掌将她拍上山壁抠都抠不下来呀。
“那就要问你了。”侧脸靠近她的脸庞,言化的眼眸飘过一缕紫烟,懒懒地弯唇。
“丫头,这种事情的过程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结果。”言化笑得深意奥妙。
“结果?结果是什么?”兽类配种成功,不就是天长地久,生儿育嗣,每到配种期,就一窝一窝的生下去呗。
“结果是第二天,炼华尊者听闻此事,震怒非常,这两只初尝云雨的小兽衣衫不整地被押进了灵雪顶殿。霜幽因撇下尊上择选的繁育对象竟私自下山找龙女**靡**,从此被禁锢,沦为尊上坐骑,没有尊上命令终生不得再擅离顶殿。这是尊上从没有下过的命令,尊上从没有强行驯服灵兽为坐骑的,更何况是瑞兽麒麟。”
她配不上,亦没有得到这份特殊的垂青。
草丛里传来小兽般嘤嘤的哭泣声,她似乎压抑了许久,这会子一股脑地发作出来,竟是哭的抽噎不已,放弃了挣扎,不住地在他身下发抖,“那,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我也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你,你就知道站着说话不,不腰痛……那你为什么不去……不去试试喜欢一个人……喜,喜欢一个……不,不喜欢你的人呀——”
“我现在不是正在试么。”
年泡泡瞪大眼催促着言化继续下面的重点部分,他却邪气地展扇挡唇不说了。
“接下来的部分,少儿不宜。我就不便再向你透露他人隐私了。”
“你已经透露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两句吧?这后面那点对剧情也没有影响,就满足满足我对少儿不宜世界的幻想又有什么关系?”
和师父素日里判若两人,可——这是师父没有错,她不会认错。
每逢满月之夜,师父身材骤然拔高,会变回成人模样,那双眼眸也是这般色泽,只是……师父不会像现在这样,满是邪气地打量她。
伸手,他将手指弯成鹰爪模样,远远朝她一扼,她竟被飞速地吸了过去,像砧板上的鱼肉般,将自己的颈脖送进他的手里。
旋身,他抬手挥挥莲花座下的尘土,随性地席地坐下,黛色的长发遮住他的侧脸,只露出尖润精致的下巴。
仅是脸庞的一角,竟让年泡泡看得痴了……
她抿了抿唇觉,有些不确定,可……她应该不会看错……
这就是九华霜曲山吗?
为何跟她梦里完全不同。
她梦里的灵山不是这样的……圆月,、泉水,、瀑布,、奇花,、异草,、精莲,就连冰雪都不带寒冷,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
没有灵山,亦无秀水。
怪石碎裂,满目疮痍。
腐烂入根的百年苍天大树横七竖八随处歪倒,神谭瀑布的崖边爬满了枯黄的杂草,却一滴灵泉水也看不到。
像是突然意识到霜幽的背上还驮着个人,那幻影朝她渐渐变大,几乎快要扑身压上她。
“咦?差点让你这小家伙变作漏网之鱼……小小一条精怪竟骑着麒麟妄图飞进灵兽之山。呵呵……莫非,你是这小麒麟的情人么吗?”魔音娇贵地轻笑,一团浓雾在她身边幽**,仿佛想要看真切她,却无奈真身太远,只靠幻影魔身无法看清楚,“啧,真麻烦,都随本尊进来。”
那是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年泡泡的牙关打着颤,被快要撕裂身体的力道推涌进九华霜曲山的结界入口。
这绝非一般寻常魔物。
他恐怕不是对手。
雾色愈来愈浓,紫中印黑,浓雾里飘出一道妖媚的男音,“呵,小小麒麟,还挺有力道的嘛?啧啧,炼华果然太骄纵尔等了。不过一条豢养的宠兽,竟敢对主人的贵客张口就咬。”
“……言化恐怕……凶多吉少。”这些杂乱的气息里他捕捉不到言化的骚味。
“怎么会?九华山不是仙山么?既然是仙山就会有天庭保护呀。”
“你懂什么,九华山不是仙山,不住神仙,只住灵兽,天庭都管不着那儿,会有什么神仙来保护。”霜幽皱起银眉。
正要直冲云霄,奔入山体入口,霜幽陡然一个急刹车,险些将她甩下万丈深海,勒紧了霜幽的脖子,年泡泡咽了口唾沫,“怎么了?”
“……你没闻到么吗?”
咻咻,她耸动着鼻子——一股异样的腥甜味道从九华山的入口飘来,连她这等修行的小妖都闻到的怪味,在瑞兽麒麟的鼻子里该有多刺挠。
“干嘛?”
“麻烦您,骂人的时候不要还用这种深情款款忧郁满满的语气好么?”害她被骂成猪头,还莫名其妙**起一股很内疚的感觉,好像欠了他什么一样。
疾驰千里,凌空而眺,脚下是云雾缭绕的阔海,几座仙雾缭绕的世外仙岛绝世而立,霜幽侧身飞过,这些修仙小岛不过凡人得道之处,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他们要去的地方,更远更高——
别逗了——
那个曼妙妖媚的龙女,怎会变成眼前这个傻瞪眼吐水泡的矮锉胖。
被她知晓他错把她当成一条鲤精,她定会气得张牙舞爪,再大闹一次南江不可。
“从今天起,我来做你的共犯。”
圆月飘进厚云,夜本就该被欲主宰,他们血统里本就没有被禁锢的那东西……
年年有条小鲤鱼
银霜麒麟踏过的足迹,变作一缕飘渺的冰雾在空中化作一条银碎晶带。
疾风过耳的速度让年泡泡抓紧了麒麟的鬃毛,半刻不敢松。
“……喂。”一边朝九华山狂奔,霜幽忽然叫住背上的小鲤精。
“你现在要说什么都给我住口!要呸也轮不到你!绷紧你的鱼皮跟我走!”
“你要抓我去哪儿?”
“九华山有状况,言化已先行一步返回灵山,你这妖物一身妖气,我不度气给你,只怕没过我布下的结界你就化为灰烬了。”
“幽,小幽……唔——”年泡泡皱紧了眉,麒麟血的味道,在嘴巴里回**,“呸——呸呸!”
她迷蒙地从**弹跳起身,揉着眼睛看着眼前正在对她做出**行为的麒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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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和龙**,我不要听尊上的话,我要报复他——”
更伤人的话被一丝血腥味占据,她感觉唇舌被卷进两道尖牙利齿里,绞痛着。
他在咬她。
“……呵,呵呵——真是个好答案。”他涩涩地冷笑出声,指节轻动捏住她的脸将她拉向自己。
“若我再问你这混账为何要这般对我,岂不被你笑死?”
“……”
她……连被揍的资格都没有。
肮脏,邋遢,堕落,被放弃,也自我放弃。
“我问你……”他欲语还休,咬紧了牙,又启唇问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
“小幽?”
“……”
“……”他冷着脸,没理睬她。
“当尊者的坐骑,舒服吗?”她的话一定是酸溜溜的。
“……”
我幸与不幸,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对吗?
那我四处**,随处交尾,在草地上和看对眼的雄性妖精打架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吧?
让我一个人堕落就好了……
“为何要轻贱自己?”
“反正不过是可以随意**的身体,贵重不到哪去。”
“既可随意**,不如去找同族,遵循天规,繁衍宗族。”
垂下眼帘,他踌躇了。可那截粉嫩的小龙角就在他唇边晃来绕去。
“师尊也会替你选好对象,然后送你去****完成任务的。算一算,你年纪也该到了吧?也该轮到你了吧,免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痛,让你也尝一会什么叫‘灭了灯都一样’。”
张唇,他一口咬下那截让他心乱如麻的小龙角,顺延而下,向下舔吻而去。
我们不是在错事吗?在做让尊上不高兴的事情,这种事情也可以一直做下去吗么?
视线,天旋地转了一瞬,她被一道重力甩出去,跌落在冰冷的寒玉地板上,裸出的肌肤有灵力护体,本该感觉不到寒冷,可一被尊上寒潭般的黑眸轻渺扫过,就附上一层薄寒的冰霜。
“这便是你的伎俩?”尊上立在她面前,嗓音寒气逼人,“不惜折损身体,利用霜幽逼我见你?”
星野樱
水蓝色的软发在她指尖调皮地滑动,水金色的瞳正专注地看着她,薄汗从脸庞滴落在她唇上,暧昧的温度,指尖在她肩头游走的柔度都好熟悉。
“年儿……”那平日冷傲的声音在身体贴近的时候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
“别说的好似九华山已经踏了一样,我的内丹虽大不如尊者灵力,但是至少保证山体不塌——”话未说完,霜幽猛地皱眉,胸口像被天外来客狠狠砸来一拳,一股血腥从喉头喷涌而出。
“噗——”
这口血正是从霜幽胸口内丹空虚之处溢出。
“嗯——于你是无恙,可我闲不来几天又要忙碌了。”言化冷冷一笑,“忙着帮下一任君主改朝换代。”
“……”
君主,顺天而昌,逆天而亡。
眉头轻蹙,霜幽撇唇,“早着呢。”
“早着?”言化挑眉,“天命岂有早晚一说?别告诉我那皇帝小儿另有所爱,打算把咱们天庭送来仙女儿束之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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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瓜葛早就到此为止。
那只龙女,媚入骨,声娇软,性恶劣,是个不折不扣混浑蛋。
那只龙女,在南江游水浮沉,一世一世以鱼身过活。
他和她的交集似乎很深,似乎又很浅。
连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没有问过她,他高傲地断绝了与她的所有联系,留守顶殿尽心尽责担任尊上的坐骑,保住了自己最后一丝颜面。
和她一样,他也会对那件事当做过眼云烟,那晚只不过是两只小兽相互嬉闹戏耍了一夜,这种事对于他什么也不代表,他看得很淡,从未挂怀,自然也不会因为她的态度受什么伤。
而那个真正一念而起的家伙却忙着报复尊者对她的不闻不问。
直到她又一次裹着破碎的衣裳被鹤使抓进顶殿,他才知晓,于他不同,她对他不是认真的——
他不过是她的共犯,他教会她的,是怎么去做好这些混账事让尊上的眼眉泛起一丝波澜,却不是她真正心里想的那个人。
清灵的声音响彻内殿,音不大却沉。
“若你能与吾约定,十年与龙女年不见一面,留在顶殿留作坐骑之用做为惩戒。十年后,若你与她心意未变,吾自当放你们自由。到那时,你们是随意贱媾还是忘性而为,本尊都不会再加管束。”
十年。
“尊上我和年儿是认真的。”
黑羽睫轻颤,尊上深潭一般的眼眸缓缓睁开,他扫视着跪在殿堂下的霜幽,衣衫不整,胸膛**,几道红痕暧昧的挂在颈脖,他眉头稍皱,眼眸流转挪开,继而闭眸不语。
“虽然我与龙儿种族不合,犯了您的规矩,但是除却这个,我和年儿一定安分守己,绝不让您为难。我知尊上无欲无念,和我们不一样,凡尘俗欲只会妨碍您清修,所以才把年儿赶下山去。可我终究还是和年儿,和九华山所有灵兽一样,有欲有念,也有看着特别顺眼,看不见就会想起的东西……”
霜幽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别闹我。”她晃动头部,把龙角从他唇齿间挪开,“虽然我们算同根,但是我血统可比你纯,不算同族。”
“所以呢?你终于肯乖乖听师尊的话了?”
在人界,这就叫玩弄。
还有一个更准确的词儿——“始乱终弃”。
他是被那家伙丢弃的,在他那么认真的时候。
“我?你怎知我没有。我可不像你,这里还干净着。”言化抬手指向自己的左胸口。
“我才没那么痴傻,等一个挂掉几百年的家伙。”
“我也觉得你挺痴傻的,等一个挂掉几百年还玩弄了你的家伙。”
浅金色的眸在月夜缓缓睁开,他侧头去看一脸八卦的言化。
“干吗嘛?要揍我?来呀。”
眼光缓缓从言化那张欠揍的脸移开,他半垂下眼眸,湖中月影摇晃,喟叹出声,“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何喜好憎恶之说。”
“不恨他吗?”他恶劣地想再扇一把风。
“谁?”
“偏心的尊上咯。”
言化眯着眼继续在他身边像苍蝇似得飘来飘去,“嗯……我看是你见到了尊上,又想起某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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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言化脚尖轻点水面灵跃至他身边,“得了吧。若是曾经我俩挠个三天三夜尚嫌不够,如今……呵呵,恕我直言,没有内丹护体的你,我一爪子便能拍晕你。”
“挑衅是吧?敢拍晕我?来试试看!”打断了调息,霜幽抡起袖子就要朝他挥来一拳,却被言化一手抱住,暧昧地揽过霜幽的腰身,将他拉近自己,竖起鼻子在他身上使劲嗅了嗅。
“咦?竟然没雌性的味道?”这说明,这位小爷最近数月很素净啊,“这可不像你呀,霜幽。”
她的心瞬间下沉,像掉进一汪黑漆漆的深潭中迅速下沉着。
月正圆,银光如瀑,直落进王府的湖面,一片绿叶被浅风卷下高枝飘在如镜般的湖面。
霜幽悬在盘腿悬在湖央,让月光将整个人笼罩起来,背后传来的细碎声没让他睁眼,只是微微侧目感应那股气息。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要当兽,做出来的事却禽兽不如。明明是你素行不良,勾挑不解人事的霜幽,却为何是他沦为坐骑,你倒什么事也没有,依旧独善其身逍遥自在。哼,真叫人忿忿不平。若是能当面这般骂她一通不知会有多快活,对吧?”绕上一圈,言化朝年泡泡扬起眉头,看她整个愣住的样子隐隐发笑。
“……呃?呃……嗯嗯。”原来不是在说她啊?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可也不应该只因为她刚巧和那好男色的龙女同名,就把仇恨转移到她身上来吧。
“好了。这些陈年旧事,原也与你没多大关系。只是我想起旧事就难免絮叨了些。你就当故事听过就忘了吧。”说罢,言化站起身,“至于借用麒麟内丹之事,霜幽的内丹现下不在他体内,我们得一同前去取来才能借于你。”
“问我?”年泡泡抬手指向自己,满脸迷惑。
“对,问你……对尊上种了什么蛊,让他重罚了霜幽,却如此纵容你,由着你胡来。”
“……”
“那……那个跟我同名的龙女年呢?”这尊者听起来好坏哦,这龙女犯了规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放了。”
“放了?”
“……”
月光微移,她突然看清楚他的表情。
那是她从未在霜幽脸上看过的温柔,若水一般朝她流泻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