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第2页_年年有条小鲤鱼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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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第2页)

“你便是白梅仙?”垫背的开口了,很没好气的那种。忘了,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仙女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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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化轻吹一声哨,在心底暗笑连连。可下一刻,他突然敛住了笑意。只见一个一身白裳的清冷女子不知何时穿过回廊站在正厅门边,只听她幽幽地开口出声,一阵梅香四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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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世子爷知道这是借口,又何必硬要来碰这冷钉子?”

“客套免了。”霜幽一甩袖,“把你们女儿带上来,本世子就什么伺候也不需要。”

“咳!咳咳!是‘请’上来,别吓着姑娘家。”一旁轻笑的言化提点道。

“有差没差?!叫她赶紧上来便是!本世子已经没什么耐性再同她周旋了!”

猖狂!

灵凤仰颈长鸣,一簇携雷摄电的长兵从乌云之中裂云儿出,垂直向下插入南江江面,长兵陡然在江面增长,笔直探入深不可测的江底,直到冷硬的兵器穿透江底松润的土壤方才停止生长。

手握长兵,他倒立而下,眼睫几乎贴上江水面,只差些许,他就能戳穿这条祸龙的肚皮。这孽畜在水下倒是窜得飞快。

“啐,你倒是体贴。本神座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什么女儿家一生幸福,她既选择成仙,就该断了凡尘俗念,女儿家幸福?可有天命重要?”

“……”言化笑而不答,一抬首,瞥见远远的回廊外白家二老正踉踉跄跄地向正厅这边小跑而来,两位老人已是年过半百,很明显是老来得女,故而宝贝在手心里,半点不顺她心意的事情都不敢擅自做主。

可这一回……

各干各的?那可不行……他们这次可是殊途同归。有人帮忙使力,他言化事半功倍,乐得清闲,何乐而不为呢?心里是这般想,可狐狸的嘴皮子哪能扰人,忍不住开口酸他。

“啧啧。霜幽,你也太会找娘胎投靠了吧?这睿王妃还真是把你这个小世子给惯坏了。”没错,这只翘腿抖脚粗野又骄纵的睿王府麒世子,正是投胎凡间的瑞兽麒麟霜幽,胎是投了,人也做了,可禽兽本性难移,。不管王爷王妃如何琴棋书画之乎者也地浇灌,他依然像只心脾肝肺野透透的兽,若非今日特殊场合,再加上他磨破嘴皮子地威逼利诱,他身上这套金缕银线的世子爷正装怕是早就彻底压在箱底发了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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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可怎么是好?凝雪她是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啊。”白夫人一脸焦心。

白家老爷低头思量了片刻,抬首看住眼前正要暴走逃逸的倪大野,:“世侄,就算你再反对这门亲事,先替咱们挡了这燃眉之急吧。”

手执一把锦荣花俏牡丹争艳图的折扇,一袭水色锦缎华裳着身,福禄金玉锁垂挂胸前,仁寿如意链吊在腰边,一副穿金戴银的贵公子打扮。睿王府麒世子不亲自来,大步带风不客气地一甩缎袍,客不待主地翘起二郎腿坐上了主位,。打个哈欠,伸伸懒腰,他单手慵懒地撑住下颚,似笑非笑地讽道:“这白家庄果真好派头啊,本世子屈尊降贵前来提亲,从京城到此,本世子一路被跪着拜着供着,正好快要看腻味了这一个个的脑门顶,白家庄就如此体贴本世子不耐烦的心绪,竟没半个人来伺候?”

“白老伯!我不——”

“不”字还未出口,回廊外传来一阵小厮边跑边传报的喊声。

“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睿王府的麒世子带人上门向小姐提亲了!”

“就,就算她不是妖精,你也已是快要成亲的人了,那姑娘便由着她离去吧。你现下好好待在凝雪身边,跟她培养培养感情。凝雪被我俩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性子难免有些娇惯,不像那些粗野的女人那么主动会主动扑上前来,你是男人,就多让着她一些,再主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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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不似那些粗野的女人扑上前来?他们在说谁粗野?他们不主动的女儿要是安分守己待在闺中,等着他上门退亲,他现下会在傻丫头的面前患得患失,抬不起头来嘛?

“女婿,那种女妖精你还要把她带在身边不成?她会害死你的啊!”

“什么妖精!你们见过像她这般朴实胖墩的妖精嘛吗?”所谓妖精,没点“妖”的身段还怎么当妖啊,那丫头既不美艳又不窈窕,离什么魅惑人心的妖精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也就在他心里能勉强混个“小妖精”当当,若有谁真把她和妖混为一谈,他第一个不答应!

能把她看成妖精,十成十是那混账对她心术不正,有什么非分之想,觊觎之心,才会摒弃一切搔首弄姿,妖媚勾人,光看着她就能口水哈喇子流一地。看——他就是个典型的好例子!

方才听他们絮絮叨叨,莫不是被抓被赶被欺负了?

“白老伯那丫头她人呢?”

“咦?她?那种勾搭别人家的女婿私奔的女妖精,怎么可能让她待在庄子里,她拐带着你逃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你还是被凝雪给救回来的。”

“——你们想劈死谁?”倪大野张口,带着从来如此浓烈的起床气。

“女婿?!你醒了。来人,快去唤小姐来,说姑爷醒了!”白家老爷转身嘱咐房门边的丫头,忽觉后领被人拽住,向后拖了拖。

“白老伯,你们打算趁我做春梦的时候劈死的人刚巧是我中意的姑娘,这么做不太好吧?”眼拉开一条缝,他这会子才彻底从梦中抽身,斜睨着床榻前的白家二老。

挑眉,这话他倪大野听着就不爽了。什么叫他没羞没臊,不知避嫌半夜跟着妖精跑了?他分明是情不自禁,风流倜傥地半夜抱着妖精逃好吗?

“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再不和女婿拜堂成亲,肯定会出大乱子的。不过话说回来,真瞧不出来,看着胖乎乎挺讨喜的小丫头,竟是个精怪。女婿也真是的,凝雪面容如此姣好,他竟然被个长得不如何的妖精迷了心志,还跟着她私奔出庄子去。”

“还有那跟在她身后的小道童肯定也是精怪所变,小小年纪顶着一头雪白的头发,浑身惨白一片,除了两只冷眼盯人的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凝雪说他昨天夜里被妖精给迷了心魄,这才浑浑噩噩出了庄子,搞不好现下精气有损才醒不过来,不如找个道士来抓抓妖?”

“找什么道士,要说法术,咱们凝雪兰指一点,比那些骗钱的茅山道士可有用多了。”

“说的也是。这丫头也是的,自己的夫婿还不上心救治。来人,去去去,把小姐叫来给姑爷瞧瞧。”

一尾巨若山峰的庞大活龙在南江面穿梭游移,宛如一条生猛活鱼,扑腾跳起,又一头扎进水里,引得南江两岸河水满溢泛滥冲向两岸城池。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本神座面前叫嚣?”

“私下凡间作乱,也配自称神座?”

“快醒醒。”

啪啪——不许他继续往春梦里的钻,天外之音索性伸手拍打他的脸颊,硬是将他从最想看的**戏码前拽回现实。

走开啊!如此关键时候叫他起床,这种行为与那些坑爹缺德卑鄙无耻下流的说书人,小艳本所用伎俩有何区别?老是在眼看就水乳交融的最关键时刻整一句“未完待续,且听下回分解”拍拍屁股走人,完全无视被吊足胃口,卡**的看官欲断难断的翻腾感受!

期待已久,别跟他倪大野客气,来啊!!

**什么的,重头戏什么的,光想着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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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我的女人被我拥抱好,还是想被我杀掉?来,告诉我,想被我如何对待?”

天条,戒律,他不是不放在眼里,而是有她在眼前,他再也顾虑不了那么多。

“只要一夜。让我抱你……一整夜,我就放你走。”

这些说辞听来她有多配不上他,可是他知晓,她只是在计较她又多配不上那个人。

他不是那个人……

从来都不是。

要这个女人。

要这个女人成为他的人。

要这个女人与自己的肉体纠缠不清。

他只把她看做女人。

他会留意她的眼眸,红唇,会刻意避视她的胸房,腰线,他会害怕尴尬与她拉开距离,只因为……她是女子,她的一言一行皆让他感受到他与她肉身的不同,他与她能做更加亲密的事,亲密到令人肌理绷紧,涨红脸颊,热汗溢出,快吟出声。

“我要。”他坚定地出声。

在他的眼里,这些“能与不能,行与不行的条框规矩”已全然无用了,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从他第一次知道何谓女子,何谓娇媚撩人的那一刻起,这些他曾守如铁纪的东西就崩坏殆尽了。

他本无一物的心神蒙上了一层肮脏的灰尘,他压在深潭里的欲望杂念,从最深处潜伏而出,势如破竹,冲出了水面。

她不是兽,亦非龙。

“你知道。”他凑近她血艳润泽的嘴唇,喃喃道,“你一定知道。”就是她方才想做的事,就是她方才为了保命逃命打算要做的事,勾引他,诱他犯戒,惹他心神飘**,与他巫山云雨,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她好趁机逃跑……

“……我,是一条龙。只是一只兽……你不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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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能?”

“当然不可能,:“天庭已下了诛杀令,你不可能背弃天命的。你放过我的话,那你不就……”

“所以,我为什么要放你走?”他仿若出尔反尔地反问。

可是,他偏偏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让她做任何事,因为她不是他的谁。

“我不杀你。也可以放过你。”他低声说,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沙哑浓音。

“神将勾阵听令,今有千年灵兽作乱人界南江至生灵涂炭,此孽畜私自叛逃九华霜曲山,道行不浅,请神将速去擒之。”

“末将领命。”

妖物作乱,他身为神将责无旁贷。

他那么想要。

她有多想要那个人,他就有多想要她。就算被赶出殿外,就算被断玉当殿砸下来,他也没有想过要丢弃她。

她难道敢说她不知道吗?

别再说他丢弃她。

别再说他摒弃她另选了谁。

别再说没有人要她。

他却一动不动地矗立原地,凝视的双眸里没了岸堤,没了南江,没了苍生,只剩下她。她揉着双眸,忘了娇媚,亦不妖娆,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无助地在江水里哭得抽噎不已的模样,将他的视线占满。

她,不过想找个人要她,找个人……非她不可,在那个人眼里,不是一尾龙,不是一只不听话的兽,她就是她,只是她而已。

若他可以……

龙女一怔,看着被他唾弃般推开的手,颤颤唇。:“……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天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天下苍生是什么东西!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样是对那样是错!那为什么我做错事情却要来质问我?!”

她比他更大声地吼回来,:“我不是只是一只兽而已嘛吗?我不是只要懂得****产下后代就好了吗嘛?那就不要管我,让我当只没心没肺,随地交尾,胡闹下作的兽好了,你们那些没用的礼仪廉耻为什么要加诸在我身上来!反正……反正,在你们眼里,我除了是条龙,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嘛吗?没有人要我,从来都没有人想要我!根本不会有人真心真意要我!他是,你也是!你和那个人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混账仙神!只知道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烂话!”

空中灵凤低鸣,不停低促他这个主人尽快受妖回天庭复命,它已用尽法力,马上就无法再控制南江江水飞舞空中。他分明应该一蹴而就将束手就擒的她就地正法,而不是同她叙旧听她讨论那些繁琐无用与苍生无益的红尘情事。

“休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对。她在装可怜。刁蛮任**撒娇,喜欢用性事撩拨男人,这些小伎俩,他早已统统领教过,怎会还是招架不住?

“您不是下界来捉拿孽畜的吗么?”她闭上眼,朝他的长兵利器贴近了几分,“我突然想通了,死在熟人手上也好。给您记上一功,也算是为我这辈子积点为数不多的德行。”

“……”

“只要……您下得去手便好。”

“……你,为何在此……”他木讷地启唇,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放空。

“您是问我为何如此不乖来闹腾人界吗么?”全然不注意他正恪守自控,她红唇微启,轻咬着指尖朝他轻笑,“因为,没有人要我呀。您早就知道吧,我不是什么乖孩子,无人管教,就会学坏的。”

“……他呢?”

她根本不会知道,这副面容已在他胸口脑海记忆里霸占了多久,折腾了多久,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她根本不会知道,他得多忙碌多疲惫多让自己无暇思量才能片刻暂停被这副面容操控。

她根本不会知道,他早已把这副面容禁锢在心口小心安放,一旦被释放,一旦和眼前的女人重叠一致,会把他变得多可怕,多像个凡俗世间霸道小气的男人,想留,不……是霸占一个女人在自己身边,百看不厌,爱不释手,疼爱怜惜。只要是她想要的,天上星水中月,他都愿拱手与她,讨她一欢,只要她陪在他身边每日每夜。

这一瞬,他忽然很羡慕她是兽。

没有礼仪廉耻,不懂仁德恭谦,才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颠倒是非黑白。

而他——是仙非兽,不打诳语,注定就要对她说实话。

“喂,睁眼看看我嘛。您不睁眼看看我,又怎么抓得到我,杀得掉我呢?神将大人。”

“……”

“看我一眼好不好?多年不见,你都没有想我吗?”

却见不到她。

云霄岁月容易过,翩然回首已百年。

他以为这冗长的梦境已是尽头,续集就是续集,不过狗尾续貂,他的生活静若止水,少了一尾娇蛮的兽后,再无波澜,却不想世事难料……

“……”孽缘?是吗?没有人会因看到孽缘找上门来暗自欣喜吧?

“您的身子好烫呢。看见我就这么紧张嘛吗?还是你也觉得,你对不起我?”

“……”可为何……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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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紧眉头,额心沁出一层薄汗,想让她赶紧住手,因为——

如果是她,他没办法视若无睹。

怎会是她?!

不可能是她……

也不该是她。

“喂……你当真要宰了我?”娇媚的女音有些感伤地叹息一声,他的胸口被那熟悉的声音撞得一麻。

“咻”

长兵在她瞳心半寸处急促地顿住,端口的雷电滋溜溜地发出刺耳的鸣叫。

江面随着灵凤振翅一点点枯竭,水位在不停降低,眼见没有南江水做庇护,那条祸龙在水底不停扭动挣扎。

他临江而立,势在必得地双手抱胸低睨这畜生最后的挣扎,只待它无所遁形再给它致命一击。

艳红的龙鳞从沉青色的江水中烘托而显,通红的龙鬓在水中缕缕随波**动,像透了一个女子的火红长发,他呆望着那波波舞动的龙鬓,一瞬失了心神,被那孽畜看准时机扑身向前,身躯一卷,将他的长兵当做盘龙柱一般攀附而上,上开血盆大口作势要将顶端的他一口吃下。

一尾龙。

一尾也曾四处肆意交尾惹他怒火直冒的龙。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不是慈悲为怀,亦非仁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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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是无水可藏,他倒要看看它是否能钻到泥土里去打滚!

一个筋斗轻巧翻身,他脚尖轻点长兵手柄,直挺挺地站在南江江面,屈指吹响口哨,唤来自己坐骑,灵凤在电闪雷鸣的空中盘旋,听见主人召唤俯冲而至,一身灵羽霓裳冲进江水,四翅同时振动,竟拢起江水朝空中展翅飞去。

霜幽眯紧了眼,看向那门边的雪白身影。她盈盈款步走到正厅,有礼地福了福身子,:“凝雪见过麒……世子。”语闭,她抬起黑瞳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一直站在霜幽身边的男人,柳叶细眉轻动。

言化哂笑暗自摇首。看来……这白梅仙没有想象中好应付了。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啊,他真不该看在奖励几百年修为的份上就接下这任务。

不过……好在还有霜幽垫背。

“世,、世子请息怒。小女……小女凝雪她最近有些身体不适,所以不方便见客……”

“这招已用过了!要推辞本世子便想个像话的借口来!什么抱病在床,什么吉日未到,什么克夫孤刹命,你们还要戏耍本世子到什么时候?”一拍桌案,他愤然起身,吓得白家二老面面相觑,颤抖不停,“我让你们送女上京,你说她抱病在床,行。不拖累小姐身体,本世子亲自来看她,结果呢?她不在府里,哈哈!抱病在床的人不在府里,然后你们跟我说什么?她生性自由喜欢云游,好!本世子就由着她,等她回来再来过问,一收到线报,本世子可就飞速赶来了,可怎么着?刚回府又抱病在床了?还是你们这白家庄不适合小姐住?所以一回府就病恹恹的?既然如此,小姐由本世子带回府去,成亲吉日回头通知你们便是。”

强取豪夺,还真是适合某人的形象呢。

断不能再顺这小女儿的心意乱来了……

“拜,拜见麒世子,不知世子今日驾到这才失了礼数,有失远迎请多担待。”白家二老一跨进正厅便恭敬地低首连连作揖,完全不敢看向坐在高位面色微愠、耐性用尽的世子爷,回头迁怒跟在屁股后头的小丫鬟,“还不快给世子爷上茶点!胆敢怠慢贵客有你们好果子吃。”

小丫鬟一惊,揪着衣襟赶紧奔去准备茶点。

“你得记着,你是来提亲的,不是来当恶霸的。表达的有诚意些,别吓坏了咱们仙女的爹娘才好。”言化眼睫微敛,“此事非同小可,已不可再拖了。咱们得尽快各自完成任务,否则天庭怪罪下来,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此间,霜幽更是不快,抬腿架上桌台,臂抱胸前冷哼,:“那劳什子的仙女!哼,明知自己是下凡来做什么的,竟为了一己私欲,妄图脚底抹油丢个烂摊子给我。”

“呵。事关女子一生幸福,女儿家必是多留个心眼。”

抓起桌上放凉的茶壶,他拎得高高,像斟倒美酒一般溅了四处湿哒哒,举杯豪饮一口,抬袖一抹嘴,瓷杯往后一抛,摔了个粉身碎骨,证实他世子爷被白家体贴得很是不爽。

身边长身玉立的随侍挑眉微微一笑,轻咳了一声,低下身轻轻耳语,:“我的好世子爷,瞅瞅你这副德行,当真浪费了这一派斯文的打扮,还怎么让白家二老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带走。”

“啐,骚狐狸,你边儿待着去。本世子在人界就是这副德行,你看得惯便看,看不惯咱们各干各的!”

睿王府?麒世子?

倪大野狐疑地簇起眉。

白家老爷却早有预料地深叹一口气:,“果然……还是来了吗么?”

他现在哪儿还有心思追什么妹子成什么亲?

决定了!

就算会把白家庄给彻底开罪,就算会被老娘打到鼻青脸肿满地乱爬,指派大哥、三弟来追杀他,就算骂他禽兽畜生吃完不认账,他也要拒绝这门“破”到家的亲事!

“就凭你也想叫本神座回去?哈哈哈哈,笑话。你以为本神座会怕你这小小神将?那些虾兵蟹将被本神座一尾甩飞去九霄天庭告状,就告来你这么个东西?听闻你乃天庭最强守御,在本神座眼里也不过是区区凡人得道。本神座可是堂堂灵兽。人类……哼!渺小。本神座一只爪子就能拍平了你。”

“……”

“想收复本神座,便叫那炼华尊者亲自前来。否则,本神座先搅翻南江,再**平了洞天神柱。让那些妄图修仙得道的痴傻凡人全部死绝于此!”

被他这么一吼,白家二老也愣住了,面有难色地面面相觑一阵,不得不承认——好像也的确是如此。这般没资本的妖精,要如何魅惑男人,吸食精气啊?真靠精气度日,那她还不得青黄不接,吃饱了上顿没下顿吗么?

可是——就算她不是妖精,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女婿他们已经订下了,断不能再横生枝节。

“该死……”跳下床榻,他急不可待地就要冲出屋子去。

“女婿!你要去哪儿?!”白家夫人眼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出厢房。

“当然是去找她。你们开什么玩笑,竟把她一人留在那乌漆麻黑的林子里,那丫头在陆地完全没方向感,会走丢的好嘛!”

“女婿,你还没从哪妖精的法术里醒来么吗?那是妖精啊!会害人吃人的妖精啊!凝雪说了,你就是因为被那小妖精吸食了精气才昏迷不醒的。”白家老爷叹息不已。

“……吸食精气?”倪大野搔搔头,搜寻了一圈记忆,“我怎么不记得傻丫头会做如此销魂性感之事?”若她想吸食他的精气,他大概会举双手双脚表示首肯赞同不要同他客气放肆吃到饱吧。

对了!傻丫头……她人呢?

“若非女婿的客人,谁想请他们进庄来。这回子,把女婿给弄昏了,两人也消失了。他们这一路与女婿结伴同行,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凝雪就是心善,像这种害人的妖物就该一刀劈死……呃,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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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刺耳,倪大野终是再也坐不住,腾地从床榻上坐起,眼没睁开,眉头挑动。

“禀老爷、夫人,小姐她……她说……”

“小姐说什么?”

“……小姐说,姑爷婚期在身,还不知避嫌,没羞没臊半夜跟着妖精乱跑,受受苦也是理所应当的。”

更混账的是——的是啊!错过了这一段,下一次再继续,肯定就“一夜过后,晨光射入”了有没有!更坑爹的甚至连衣衫鞋袜都全体穿好好,对镜画眉眼波传情了有木有!****,他若是连床的边儿都没沾到,他会很郁卒的有没有!

鼓足定力死不睁眼,可扰人清梦的对话声完全无视他的意愿,不断往他耳里钻。

“这可怎么是好,怎么叫也不醒,不会是落下啥病根了吧?”

纤媚的背影,沁人的女香,摇曳的莲影润露,气氛正浓,昧色正好,气温升高,眼看着**就要来临——

“醒醒……”扰人的天外之音自上而下硬挤进这美好画面,破坏和谐。

不醒!绝不要醒!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啊,他硬着头皮,忍着闷痛,看了那么多郁闷的画面,总算有一个他爱看的了,才不能便宜了她。

年年有条小鲤鱼

星野樱

接下来,该劲爆是**了吧?

所以,别用那个人的标准来量度他。

“谁说不可以。可以。”

抚住那两片在他心头燎烧了百年的软唇,他倾身炙吻而下,这一刻,他管不了她是兽是妖、是天际仙女、地上凡人,管不了她是否真心愿意,甚至管不了她心里装的是谁,就算她为了保命而耍伎俩算计自己,他也无法抗拒。抛却了天庭条例,苍生福祉,他只想把蔓烧了百余年的心火给浇熄。

要这个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如何也抹不去。

要这个女人把已经装满别人的心思空出一角留给他,即便只是身体本能的记忆也好。

“这怎么可以?你是仙将啊!我只是被圈养的无羞无耻的兽类,饱暖思**欲,随地**,无羞无耻……”

银铠束身,他脚踩四翅灵凤急速飞离天庭睥睨南江。

遮天蔽日的乌云凌驾南江上空,在滔天翻涌的江面垂下团团簇簇的云影,飓风从耳边划过,银色裘衣被疾风吹拉得呼呼作响,脚下的灵凤仰头长鸣,凤凰啼叫灵动四方,他隐在云层中,低眸冷冷地扫过江面。

汹涌澎湃的江面下,浮起一片红烟瘴气企图扰乱他的视线。他冷声开口,:“孽畜,身为神界坐骑竟不修身修心,擅离天庭扰乱凡间。还不现出原形滚回天庭受罚。”

**欲、贪欲本是一体。

为**者贪之。

他要。

她是女人。

在他的脑里,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他早已把她看做女人。

他第一次把一个物体只看做女人。

什么行为放浪,什么**邪媚骨,这些分明都是假的。她的骨子里根本还是被那位尊者束缚管教,潜移默化。他的准则,他的影响力终究胜过所有,在她心里种下了根,结成了果。

恪守本分,兽有兽道,六界轮回,不可逾越。

可是……没用了。

“……”

“给我一个理由。”他撩弄着她耳边的红发,指尖曲起,将那缕发轻轻勾挂上她的耳廓,视线深探进她的眼眸,交缠着她,不放过她,“一个心甘情愿放你走的理由。”

“……我不知道。”

闻言,她震惊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你…当真要放我走?”

“是。放你走。”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

故意用这种混账话激他,她怎么忍心?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细细地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不会高高在上,不会不看住她,不会容忍她肆无忌惮地随意和其他家伙交尾媾和。

别再说……他跟谁一样混账。

这种话,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他想要。

他可以……

江水从头顶直灌而来,冲散了他的束冠,冲掉了他手里的长兵。

他抬手,伸向她,在她不解眨动的眼睫前颤了颤指尖,。再无顾忌地将那**柔软的女体一把拥进自己热烫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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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江水漫天浇了下来。

灵凤法力耗尽,再无力控制江水。被悬空抽离的江水在湛空轰然尽数绽开,一股脑重新灌进了南江里,卷起漩涡水啸更是凶猛地冲击两岸的城池。

她不过是想勾挑他,趁他不备,转头就逃,再闹事端。

甩开她的手,他背身而立不去看她,硬声训斥,:“求而不得,是天大的事情吗?值得用天下苍生替你陪葬?这种苦楚并非只有你一人尝过!”

亦不只有他。

他竟有幸再见她一面,在“那种”他从未预料的情景下。

青烟袅袅,轻纱一般卷绕着长如云霄的通天神柱。

仙雾重重之中,神音乍现。

“……”

她在试探他……亦在羞辱他。

她分明知晓……分明已然知晓……

“谁?”

“……炼华尊者。”那个唯一可以管教她的人。那个不用天上星水中月也能让她尽展欢颜的人。那个真真正正烙在她心上的人。

“不知道。”她笑,含糊而过,“大概正在恼火怎会有我这麻烦的宠物吧。我很幼稚吧?故意欺负你只是想探探他心绪在哪里,翻江倒海只是想多见他一面。可是……嗤……呵呵呵呵……”

天上星水中月……这凡俗世间男女互诉衷肠时无知夸张的没用情话怎能从他脑海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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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再逼他多看她一眼。

眼睫缓缓睁开,他的视线里挤进一双光裸的雪玉白足,下巴被她霸道地捧起,掌握着他的脸庞由下而上慢慢抬移,她毫不羞涩,非要邀请他好好地放肆地尽情地打量她。

腿、臀、腰、胸乳、锁骨、纤颈、下巴、嘴唇、鼻子、眼瞳……

非要逼他再复习一遍,她生得什么模样么吗?

卑微到尘埃的语气,恶人先告状的话语,好像她才是被抛弃的一方,好像他才是始乱终弃的罪魁祸首,好像……她有多么喜爱他,多么舍不得他。

骗子。

这个口蜜腹剑的骗子。

他该死的会。

根本还不需用瞳孔锁住她,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带着调侃和不正经的音调,软软地叫他一声“神将大人”,胸膛也**出需要费力压抑才不会呼之欲出的廉价喜悦。

撩人的指尖触上他的紧闭的眼眉,像情人般留恋勾画,仿佛看透了他因被触碰而微微颤动的困扰表情,她低声轻笑,然后两片唇在他耳边呢喃。

如果是她,他没办法正人君子。

如果是她,他没办法大声呵斥,违心地叫她走开。

“真没想到那些告状的小仙竟把你给找来了,能在这儿碰上您我们……还真是有缘。。当年您弃我择凤,如今又驾着灵凤来收我这孽畜。啧啧,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呐?”

她不是应该守在九华霜曲山,守在那个人身边,今生都不会离去的吗嘛?

“……”他沉浸在闭目的黑暗里不发一语,直到一截带着水珠儿的指尖轻拢慢挑地抚上他的面庞,他深深抽吸,绷紧身体,向后退去,却被她一把抱住手臂,拉近彼此的距离。

柔软湿漉的女体契合贴近他紧绷的身体,一双小手更是不规矩地揉上他的胸口,他想伸手推拒,却又怕碰上她沁凉的裸肌心智皆乱,只得像个木桩子闭目站定,任由她放肆地在自己的身体上亵玩揉弄。

一缕发丝从他束冠松散垂下,在眼睫前轻抚飘动,他侧目而视,一双慧黠的琉色眼瞳正幽幽地凝视着他。

晶亮的琉瞳带着媚色柔柔地轻眨,清波从她身上悄然退下,一头焰红的长发直直垂落脚踝,晶莹剔透的粉润身子竟是不着寸缕地向他缓缓逼近而来,他慌乱地瞥开眼睛,余光不可避免地掠过那浑圆挺翘的胸乳,心房咻得缩紧,他索性侧颜紧紧锁闭眼睫,不敢冒犯她身体的任何一寸肌肤。

“扑哧。好久不见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害羞呢……神将大人。”

他一记利落的后空翻,轻盈地落在水面,不沉不浮,随着波涛微微起伏,回身操起收放自如的长兵,他飞身正要将这孽畜当场戳穿,眼眸一瞥却发现水波缝隙间那簇庞大龙形正骤然缩小,以极快之姿束成一具曼妙女体。

想用这等勾人的小把戏逃命?痴人说梦!

长兵挥开飞散在空气中的水珠儿,他压根不屑那在波涛间跃然而起的玲珑女体,手持长兵就向那化为人形的孽畜刺去……

只是因为——你像她,而我……

想她。

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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