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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毕竟,我可是魔君啊。(第1页)

现在是初春,街上刚刚融完雪,而崖顶向来比山下更加冷些,周边尚有薄雪未消。

花兮就这样躺在雪上,绯色的衣角被浸湿了一大片,成了深红色,贴在身上,久了,便在风里结出薄冰,单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冷。

“接下来,去哪儿呢?”她念着,却并没有真的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撇撇嘴,往崖下看了一眼,“算了,先下去吧。”说完翻身跃起。

“但是,这个和我前几天在那户人家里看见的,大小怎么不太一样?”她像是有些困惑,“不过,大的应该更好吃才是。”说完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似的,接着,她笑笑,轻一眨眼,便有幽光闪现。而那一闪过后,两个鸟蛋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花兮一手一个,稍微握了握,那蛋上便冒出热气,再一敲开,竟是已经熟了。

她翻个身躺在地上,举着剥好的蛋看了一会儿,有些得意。

在掉在地上的时候,烛火熄灭,悠悠烟气从灯口冒了出来,和着林中水雾,飘飘浮浮。

半晌过后,一切重归平静。

树叶顺风,被带落在了崖边,在它落下的那一刻,有人从上边直直踩了过去,红色衣角轻轻擦过,最后停在了悬崖树前的碎石边上。

见此情形,女子放下杯子,极是满意般笑了一声,终于转过身来。

也就在她转过身,终于让全部的人看清楚她是何模样的时候,人群里有个年轻的剑客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失态,却也没有人责怪他。毕竟,他们的反应也没淡定到哪里去,只是表现得没这么明显而已。

女子红袍红唇,墨发黑眸,妖艳非常,看上去,即便是叫人觉得危险,也还是移不开目光。

众人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提了刀大喝一声就往那边冲过去!

然而,也就是在他提起脚步的同时,女子端起酒杯,杯中清酒溅出两滴,凝成冰状,直直冲他袭去!

随后,在那汉子被这东西击晕的同时,女子将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却在喝完以后吐吐舌头:“好辣。”

“愣着做什么?”正是这时,花兮开口,很是自然地使唤,“给我添点儿酒。”

大家听着,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莫名又摸不着头脑的神色,有几个年纪轻的甚至交头接耳起来。反而是大胡子先有了反应,却不是生气之类,而是满脸麻木地走过去,恭敬弯身。

“是。”

“怎么了?”

樵夫很快回过神来,满是关切:“若你是要出这村子,可以从那个口子绕个路,这林子里是没有去处的,只能通到断崖……”

“断崖?”女子歪歪头,自语一般,“呀,没见过,我得去看看。”

在场的到底都是练过的,哪怕没什么具体本事,但也摸爬滚打这么久,对动静最是敏感,而花兮又没有掩饰的意思,这一声出来,他们自然便都转向她了。

“嘿,那边的!”最先说话的大胡子直直转向她,“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很大,带着质问的味道。

而花兮只是轻轻巧巧又拈了两颗花生米,理都不理,自顾自地吃着。

“哎,玄玉门小弟子?你说的是那个刚刚入门、年纪轻轻,却是一出手便把魔教右护法重伤了的弟子?”

“就是他!”先前讲话的人撇撇嘴,随口夸了句浅的,很快又另开话头说起来,“不过啊……嘁,不是我吹,那小子我见过也探过,看不出有啥厉害的,这样讲起来,估计是那魔教的人啊,功夫都不咋样,要是那天我遇见的这一桩,这个风头也就轮不上他们玄玉门了……”

那个人越说,声音压得越低,讲得跟真的似的。

“我就说那魔教消停不了多久,你看,说什么甘于平和,这做的叫什么事?这叫平和吗?”大胡子干了一碗酒,随手一抹嘴,“也不知道当初盟主怎么就会信他们!呸!整个一个放虎归山!”

这番话如同火星,将将出口,便点燃了周遭人的情绪。

“可不是!要我说啊,这和魔字沾个边儿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信他们,呵,还不如信一头猪、一条狗来得可靠!”

直到今天,他看见那个女子的动作。

“如果外边的人也是这样,那么,我也不奇怪吧。”

他念着念着,像是看见了新奇事物的孩子,一下变得有些兴奋起来,接着右手捶了一下左手,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在花兮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有一个蓝白衣衫的少年从密林中跳了出来,站在崖边往下看。夜色里,一抹绯红映入他的眼睛,他却没有别的反应,只顾着自己蒙圈。

“就这么跳下去了?”

刚刚能化成人形的小精魅站在原地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接着,顿悟似的得出结论。

1.

浓浓夜色里,有谁执灯进入雾林。

那人一身红色长袍,脑后是被墨色发带松散束着的马尾,单从背影来看,当是个清瘦的公子。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个声音——

花兮闭着眼睛,径自跳下了断崖。

花兮从来都很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而要从崖上下去,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路线了,简洁又方便。既然如此,又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她当然不会费心思走别的路。

却没有想到,在暗色的树林里,有一双眼睛,自她进入这里,便一直盯着她,起初是好奇,继而是疑惑,直到现在,变成了震惊。

“呀!从前觉得这个招式没什么用,现在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练习的。”

花兮咧出小白牙,眼睛弯弯的,原本美艳得带着些傲气的一张脸,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孩子气。几口吃完之后,她极其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接着把两只手垫在脑后。

望着天,花兮餍足地舔了舔嘴角:“果然大的更好吃啊!”刚刚说完,又摸了摸肚子,“可惜,就两个。”

蹲下身来,趴在崖边往下望,原先气质孤清的女子瞬间就变了脸。

“这便是断崖吗?没什么意思啊……”正说着,她忽然又瞥见了什么,“呀,有意思了。”

花兮摸着下巴,弯了唇角,直勾勾地盯着树窝里的两个鸟蛋。

话音落下,风沙忽起,那位好心樵夫一下子被眯了眼睛,赶忙闭上。可也就是这么一闭一睁的工夫,眼前的人已消失了。

“鬼,是鬼!鬼啊……”

雾林前,一个樵夫吓得哆哆嗦嗦,跑丢了刚砍来的柴火,慌得没命似的边摔边喊,直往村口奔去,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可是,他后边分明什么也没有,只除了林中谁落下的一盏灯。

原本便不大的交谈声停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了另一件事——

这个女子,绝非常人。

在得到这个认知之后,周围霎时便没了声音,个个噤若寒蝉。

应完,他给女子斟上了酒。

当下,人群里边,大多都是惊讶的,却不是每个人都呆愣,尤其火气大的,例如和大胡子关系不错的一个汉子,在大胡子应下的当时就炸了。

“奶奶的!你这是什么妖法——”

这个大胡子算是个稍微有些本事的,也是小团体中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脾气向来不好,稍稍遇见点儿事就炸了,与他同行的人都了解他这个性格。是以,见到眼前情状,大家纷纷在心底猜测,这个人怕是要遭殃了。

不想,忽然有阵风吹过,激得许多人脖子一凉。

可那也只是一会儿,大家颤颤麻麻的劲儿过了之后,又发现,大胡子讲完这一句话,便再没有了动静。而原本嘈杂的酒肆里,一时间竟只剩下红袍女子嚼花生的声音。

花兮听着,撇撇嘴,满满的都是不屑。

虽然因为之前他们谈到的什么魔教护法被重伤,让她对这些人口中所说的“玄玉门”没什么好感,可是,在听见那些带着酸味儿的话后,相比较而言,她对这些人啊,更没好感。

倘若他们对抗魔教是立场不同,那么嫉妒同一阵营的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本事,还说是人家的问题,这样的人……花兮摇摇头,从心底带了一声轻笑出口,真是让人看不上眼。

“就是就是……”

花兮听着,原本饶有兴致的表情渐渐消淡,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微微地侧过头去,原本别在耳后的发丝落了一缕下来,看上去有一种不落俗套的清媚,眼底却带着微微寒意。

“不过自古邪不胜正嘛!”那边还在说着,“对了,你知不知道,前几日玄玉门新收的那个小弟子?”

“嗯,下山!”

2.

酒肆里,花兮背着人群坐在角落。她挽了袖子,拈起几颗花生粒丢进嘴里,耳朵和腮帮子都是一动一动的,边吃边听。

“原来,人类也有这些功夫吗?”他抿了抿嘴唇,白玉一样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那我是不是这样出去也没有问题?”

少年笑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极是可爱,他的瞳色很浅,眼睛里溢着微微的光亮,随着动作,似乎正在浅浅流动着。

说起来,他化成人形不过月余而已,只是,在他的意识尚未完全的时候,便已经对外界有了感知。而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外界很好奇了,一直很想出去看看,却又因为灵识发育不完全,辨不清楚自己和外界的区别,怕露了馅搅出事端,一直怯怯没有出去。

“等等……你是要进这个林子?”

那人一停,略作迟疑,转过身来。昏黄的灯色映在她的脸上,她斜斜一睥,眼波如水,在这样的情境下,看起来仿佛话本里勾魂摄魄的鬼魅一般。这样昳丽的长相,不论再是如何打扮,也还是能够让人一眼辨出她的性别。

红袍女子看上去有几分孤傲、几分冷艳,却在樵夫愣住的时候轻轻笑笑,于是,一阵暖风拂来,消融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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