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姐姐我好想你。”
炎景予在荒原之境呆了一千年,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着与江月朦重逢时的场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副情景。
只能说,这画面太美,他不忍心看。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江月朦在月城壁过分热切和压迫的眼神中,莫名紧张了起来,连吞了几口口水,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有未婚夫了,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有姐夫的。”
月城壁当然不相信,一千年里他跟她形影不离,她何曾有过别的男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千年也许是他的全部,与她却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不曾出生的时候,她还有另外的一千年。
所以当江月朦提到炎景予这个名字的时候,月城壁只是笑了笑,当她是在找借口,还嘲笑她说:“你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虽然并没有公开,但是整个炎天的仙者都知道,炎天帝君被天帝监禁了。”
“街头水粉店的四丫头?”
依然摇头。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走街串巷卖簪花的秀姑,我昨天下午看到你们两个聊了半天,你还买了一支簪花。可是秀姑……”某人猜到这里为难了,“唉,年纪大不是问题,丧偶有个儿子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是男的啊。阿壁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刚才还是香饽饽的女主角顿时郁闷了,对着两个人的背影各踢了一脚,自言自语道:“年纪小就是难搞。早知道姐姐我就该找个成熟稳重的未婚夫,也不该收养什么弟弟,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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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压抑着想杀人的冲动,冷笑冷笑再冷笑,“江月朦,看来本君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生活相当的丰富多彩啊。”
月城壁抬起头,看着炎景予,却依旧不肯放开江月朦的肩膀。
两个人目光相撞,刹那间火光四溅。
“他亲你,还没得罪我?”月城壁端着酒杯晃过来,脸上虽然还带着那种微微的笑,但是眼神却变得冰凉,他靠近江月朦,近得不能再近,“你以为我说在跟你谈恋爱是说着玩的吗?”
“我……我是你姐姐。”江月朦连连后退。
“我喜欢你。”他说。
幻术的话,她家那一位小朋友似乎就特别擅长幻术呢。
炎景予一走,江月朦就坐不住了,手脚麻利地翻墙出去,摸回酒肆。
月城壁正靠在门前的大树上喝酒,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赶回来,微微一笑:“回来了?姐夫呢?没烧死吗?”
这时门外有仙童慌张来报:“帝君,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那去把火扑灭就是,慌张什么?”炎景予不悦。
“不知道是什么人搞的鬼,在院子里施了幻术,到处都是火,我们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的火,哪些是幻觉。”那仙童声音越说越低。
“年轻人要趁着年轻没压力没负担时好好谈恋爱。”江月朦苦口婆心劝说。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有当老妈子的潜力了。
“我一直都在谈恋爱呀。”月城壁又笑。
江月朦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八卦地凑过去,用一种“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的眼神看着他,好奇地问道:“跟谁?我认识吗?”
然后傲娇中的某人手臂一捞,将江月朦紧紧拥进怀里。
在墙外等了很久,都不见江月朦出来的月城壁,担心她出事,就翻墙进去,寻着江月朦身上的酒香味摸到了帝君的房间,却透过窗户看到缠绵拥吻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他愣了许久,然后在帝君家的后院放了一把火。
“这当然是真话啊。”
“前面一句。”
“姐姐我好想你。”
认识她这么久,从未看到过她的眼泪,帝君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是你说的,我们再没有瓜葛。”
“那时候我都气疯了,说出来的话能相信吗?”江月朦瞪他。
他替她抹掉眼泪,俊脸上慢慢露出极力隐藏着的温柔表情,“女人真麻烦。”
炎景予当然还没有睡,看到推窗跳进来的江月朦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倒让一副贼样的江月朦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踢我?”但是她很快将那些无所适从抛到了脑后,理直气壮地质问他。
帝君回头看她,幽幽回了一句:“早上你太脏了,现在好一些。”
他不会还在生气吧?可是就算生气,都已经过去一千年了,气早该消了。那么是在害羞?嗯嗯,早上在门口接他的人那么多,他一定是在害羞。
江月朦思考了一天,得出这样的结论,决定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找他。
半夜,她一个人偷偷去爬帝君府的墙。
那之后,再没人敢招惹他。
2
一千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的确不短。
于是抬起一脚,将她踹飞。
江月朦在酒肆的门梁上挂了好久,等月城壁出来看到她,才将她抱下来。
那之后她就一直坐在酒肆门口做沉思者,思索着几个问题:
江月朦的神色突然就黯淡了下来,站在酒肆门口,看着帝君府的大门发呆,“是哦,他被监禁了。可是一千年了,他也该回来了。”
炎景予回来是在一个清晨,江月朦揉着睡眼,蓬头垢面、抠着鼻孔、眼睛上还糊着眼屎,打开街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从坐骑上下来,走向帝君府大门的炎景予。
两人目光相撞,炎景予明显被吓了一跳,她却异常兴奋地呈撒欢小狗状朝他跑过来。
“胡思乱想什么呢?”月城壁终于听不下去,拍了下江月朦的额头,将昨天买的簪花拿出来插到她的头上,笑容既无奈又甜蜜,“簪花是买给你的,跟我恋爱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江月朦摸着头上的簪花,呆若木鸡,过了半晌才说:“你小时候一直叫我娘亲的。”
“你又不是我娘亲,甚至连姐姐都不是。”月城壁看着她,笑容慢慢收拢,“而且你未婚,我未娶,我们恋爱有什么问题吗?”
“你认识的。”月城壁笑得一脸神秘。
“隔壁张阿婆的孙女二丫?”
摇头。
江月朦被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想晕过去算了,可是彪悍如她,晕过去显然不是她的戏路。
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从两个人中间跳出来,指着两个人气愤地大叫:“接下来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打一架,要打快打,打完了姐姐我好回去睡觉。”
刚才还波涛暗涌的两个人,看着江月朦发飙,对视一眼,转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江月朦却被丢在门口无人理会。
她突然捂住耳朵,大叫:“我不想听。”
“我喜欢你。”他丢下酒杯,抓住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固执地嚷:“我认真的。”
帝君府里的火扑灭了,炎景予回房间找不到江月朦,就来酒肆找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美男子在对着她的未婚妻表白。
江月朦只觉得两眼一黑:“果然是你放的火。”
月城壁没否认。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他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为什么放火?炎景予又没得罪你。”她对他怒目而视。
炎景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江月朦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哦哦。”江月朦点着头表情有些古怪,她在想仙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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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久别重逢的恋人,正吻得热火朝天,猛地被越来越浓烈的烟呛到,不得不分开。炎景予一手搂着江月朦,一手掩着鼻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江月朦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甜蜜的吻中,一脸的懵懂,“我哪知道。”
“去掉姐姐。”
“我好想你。”
“我也是。”
“那你早上说的话是真话还是气话?”他问。
“早上?”江月朦很快将忘记了哭,仔细回想了一下:“你回来了?姐姐我好想你。这当然是真话啊。”
“后面那一句再说一遍。”
一千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记,面容还是那样的俊美,江月朦原本是很生气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很快就泄气了。
不行啊,这张脸,真是太让人喜欢了,完全生不起气来怎么办?
她表情从震怒到沮丧,从沮丧到无奈,再从无奈到柔情,一千年来被她仔细收藏在傻大姐性格背后的思念慢慢流淌出来,变成一滴滴眼泪,扑簌簌往外掉,她边哭边嘟囔:“嫌我脏就踢我哦,你怎么着爱干净啊你?你知道我看到你有多开心吗?开心的连形象都不顾了,你却踢我。”
月城壁被她的动静惊动,出来察看,就见她一身黑衣,正跨坐在帝君府高高的院墙上,忍不住好奇问:“姐姐,你在干什么?”
“找你姐夫。”江月朦含糊不清地答着,身影一闪跳进了墙里。只留下一头问号的月城壁站在墙外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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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壁一千岁,成为远近闻名的美男子,经常有女仙对他示好,可是不知为什么,每个队他示好的女仙都会莫名其妙倒大霉,渐渐地,那些女仙就只敢远远地看着他,再不敢靠近。
江月朦气结:“你是故意的吧?”
月城壁看着她笑:“我是故意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