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儿回去,只见尤娆看着瓷瓶里的一大束荷花在流泪,钊儿进去,扶着尤娆起来,安慰道:“大家都走了,都走了也不要紧,也许楚公子在呢,我去叫他们来。”尤娆说道:“你不必这么麻烦了,你来看看这荷花开的多美多香,我就想着有那么一天,有个人能送来一朵花,如今我到自己拿了别人的花送给自己,真是好玩。”钊儿道:“你和鸢姐平日对我有照应,我也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爱慕着楚公子,我也知道你设计让灵鸢儿和朔公子在一起,完全是为自己考虑,你我商量杀了鸨娘娘自己做这逍遥馆的主儿,可惜鸨娘娘是死了,可是终究来还是一场空。”尤娆笑道:“啊哈哈哈哈,现在就是我的了。这里就是我的了,我千方百计让灵鸢儿和朔公子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笼络客人,在逍遥馆占有一席之地了。况且你知道这朔公子为何会喜欢喝这舒心凉茶吗?”钊儿吼道:“我希望你永远是那个知体面的尤娆!”尤娆道:“人生在世,岂能有不变的理儿,为什么灵鸢儿这么想要孩子,想用孩子来牵绊住朔公子,因为是我放了药,好让灵鸢儿知道后,怪罪于鸨娘娘,这样我在这里和灵鸢儿最出色,自然管这里我是不二人选了,因为灵鸢儿会走,到时候这里就是我做主了。”钊儿道:“你这女人真是疯了!”说完要走,尤娆忽然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钊儿,哭道:“可是谁知我心里的苦楚啊,你且听我说几句,再走如何。”
听了尤娆一席话,钊儿就留下来了。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朔君忙说道:“我这不刚来,就听见有个新来的戏子在那里唱戏,就看了一会子,没想到耽误了时候。”灵鸢儿稍稍消了气,忙给朔君拿来干净些的衣物说道:“可是我想多了,男人谁不是喜新厌旧呢?只是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别厌烦我才是。”朔君衣服换到一半儿,就搂着灵鸢儿说道:“我岂是那种人,你……”话还没说完,就见娇儿慌慌张张地进来了,忙求救说:“哥哥姐姐救救我。”朔君安顿好灵鸢儿和娇儿,就出去,正听见院子里有哭嚎惊吓声,下了楼,就看见院子里围着好多人,一群穿铠甲的武士拿着剑围着一只石狮子大的怪鸟,这怪鸟受了伤,身上被符咒困住了,在白眉神像前流血着,看来是要奄奄一息。只见这钊儿也躲在人群里瑟瑟发抖,朔君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钊儿差点叫出声,问是何故,只听钊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人们进馆来听姑娘们唱戏,可巧来了这些个习武之人,那个臭道士说我们妈妈是妖,还是台上那个娇儿也是妖,我们妈妈就与她斗,中了他的桃木剑,伤了,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听那道士道:“大伙看看啊,这妖孽在人间为非作歹,蛊惑人心,才会是人间日益败落下去,我今儿除了这禽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说着口里念动咒语,一声噼里啪啦响,那怪鸟瞬间烟消云散了。人们议论纷纷起来,说鸨娘娘在合欢里这般有才德,即使是妖也为人们提供游玩地,并非伤天害理。这时候,逍遥馆众姐妹身上的华丽彩衣都褪去了,这意味着鸨娘娘在他们身上的操控咒语也解除了,众女子齐齐前来跪拜在道士面前,说道:“感谢真人让我们重新得到自由,我们能活着出去,也算是造化了。可惜还有很多姊妹早就被虐死了。”道士听到了,就做法,忽然领着大伙往亭子走来,亭子外哪里花草繁盛,道士对大众笑道:“大伙可知道这亭子的花草为何比别处繁盛吗?”大伙儿点头说不知,于是命人把那些花草除去,挖土起来,不一会儿,就有挖出女人的头颅,长发,和衣服,外人看了都惊吓着,这些被除去咒符的女子们哭嚎着说:“真是与我们一起来的姊妹,可惜他们个性倔强,没有我们这般懦弱而屈服,所以就杀人灭了口。”道士安慰着女子们,说他们出去了就一心从良,好好做人,于是又高呼道:“各位乡亲们,现在恶妖已除,不过还有比这怪鸟更厉害的,待我收了杀之给你们看。”于是带着武士和众人齐齐往鸢尾阁和拜锦轩走来。
朔君见事情不妙,于是抄了捷径往鸢尾阁来了,进来看见灵鸢儿也是一身素装,不见娇儿,忙说道:“鸨娘娘死了!她是个鸟怪!你自由了!她人呢?”虽绕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可是也明白了意思,也说到:“老天有眼,我可是熬到头了,我把娇儿藏起来了。”俩人说话之间,楚公子和琵琶、箜篌前脚来了,说道士一伙正在四处搜查找娇儿,尤娆,还有兆君和丹若后脚也都来了。只见尤娆也是一身素装,泪流满面地来了,一进门就抱住楚公子痛哭起来,哽咽着说:“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灵鸢儿上去安抚,丹若也忙说道:“姐姐高兴才是,何必为那个老娘哭泣。”尤娆道:“我倒不是完全为她的死而流泪,我是想我这等女子,出了馆还怎么个活法?”这话一下刺在了灵鸢儿的心里,灵鸢儿忖道:“真是这话,在这逍遥馆里,虽绕受些苦,可日子也是将就地过得去,要是出去了,没个心怡人,还不都是孤独终老。”这时门被打开,是钊儿,钊儿大声说道:“鸢姐,人们来了!”随后被人群被人群挤到一边去了,涌来一伙人,道士在前身边有个粗壮的将领,后面有十二个穿着黑铁铠甲的武士,都佩刀,面目严肃。灵鸢儿上前道:“道长法力高强,还我们自由身,在这里谢过了。”道长环顾了一下灵鸢儿的屋子,最后盯着鸢尾花丛说道:“为民除害,是我职责,不谢不谢。不过这阁子还是清新雅致些,这花也开得迷人,可否让我精风道人细看一番。”说着就往鸢尾花丛走去,只听楚公子道:“道长何不这般计较,世间有些人比妖还恶毒,倘若有善性的,你杀了她也是罪过,不造孽不说,倒是望您修仙路上摸黑呀!”精风道人听楚容止这一番,再看看这楚容止,并非凡人,身边的两位女子,若隐若现的,于是说道:“高人请到我住处说话。”俩人好就出去了,走后,娇儿从花丛里出来,唐渭清见了,似曾相识,看清楚了,就叫到:“娇儿!”娇儿听得有人叫她,忙应了一声,不知这唐渭清上前来,就抱住了,流泪说道:“自从你走后,我就夜夜想念,回家可好,我们好好生活。”娇儿挣脱开来,朔君也忙过来拉开俩人说道:“小子你认错人了吧。”娇儿道:“我们是认得的,当年我坠入汾河,是这位好汉救我上来的。”
“好汉相救,才得娇儿性命,多谢!”朔君说着,忙请唐渭清坐下来,灵鸢儿听着这一席话,心里也是一凉,看着尤娆哭成个泪人儿,也忙带着尤娆回了拜锦轩去了,众人也散去了,姑娘们也都各自营生去了。逍遥馆空了下来。
道人和楚容止出来逍遥馆,来至露凝香酒楼,道人问道:“不知仙人是那方神圣?”楚容止道:“我不过是掌管山谷的百谷仙人罢了,哪能和真人比,您可是西海十二仙人之一啊,可惜坏了事,贬谪下界,经历了一番作为才可重登仙班了。”精风道人说道:“我也是修行已久,可就是不知门路在哪里?”楚容止说道:“你今日所杀鸨娘娘,这可以记你一功,可是今日在鸢尾阁的,是鱼精,并非是害人的妖精。你至今还道法未深,可想你往日不分好歹,滥杀无辜所导致的。”道士道:“可他害人不浅啊,把公孙大人家的公子都害得生不得,死不了。”楚容止道:“鱼娥跟我说了,这公孙炎素日就欺辱女子,强抢民女,在他手上也是死了不少人,鱼娥只是现出元形吓唬他,不曾想到他色欲熏心极深,看到的是假象,所以才吓出一声病来。”道人这才知道了缘由。
送走了道人,楚容止回来,和娇儿说了此事,于是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伙都起来,朔君带着灵鸢儿,唐渭清带着娇儿,兆君带着紫菱也就是丹若,欲出逍遥馆去,只见钊儿来了,说道:“大伙儿可以走来,尤娆姐死活不想离开这里,她带话说以后大家要互相恩爱,不离不弃。”灵鸢儿听了,伤心道:“我去拜别姐姐!”钊儿阻止道:“她任何人都不见,你们就别去了。”钊儿说完就往拜锦轩去了。唐渭清得知公孙家这般阴险,就叫大伙散了,和娇儿俩人准备在帝都游玩两日再回去,灵鸢儿也被朔君带上,驾着轿子往新住处去,兆君带上丹若,往壤驷谷回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