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在石敢当脸上。
虽然很疲劳,但他却无法入睡。
护貂行动没去参加,孩子没救回来,好兄弟却死了……
老赵总算缓过气来,哽咽道:“恩公莫怪我多嘴,你请帮手做什么?”
“孩子还活着,但赫连寒那伙人有个很厉害的后台,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因此得去请帮手对付他们。”
老赵和凤儿闻言不敢怠慢,匆匆抹去眼泪,出门而去。
“那,何恩公呢?”
“他死了。”
“啊!”
老赵立即翻身下床,鞋都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凤儿也随便披了件外衣,跑了过来。
门一开,两人便看见石敢当憔悴的脸。
“恩公!你回来了。”
自上次在顺德堂同石敢当与何强告别后,赵老头和凤儿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们每日焚香祷告,祈祷恶人能得到惩处,徐家的孩子能安全救回来,两位恩人能平安无事,六扇门的人则空手而归……
日子一天天过去,祖孙俩的心情也越来越焦灼不安,可也只能在家焦急地等待。
一想起苍龙岭行动中浴血奋战的秦中云、田七等人,他心中便有一种深深的惶恐;一想起射虎谷里那些累累幼骨,他心中便有一种刀割般的难受;而一想起何强临终前那耿耿于怀的惆怅表情,他只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愧疚和不安。
他真想大哭一场,想找个人诉说一番,可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哭泣和诉苦的时候。
需要的东西很快置办齐了,祖孙俩回来,见石敢当一人闷闷坐着发呆,也不敢多打搅他,便去厨房生上火,给石敢当烧点洗澡水,再烙一些炊饼,打算给他带着路上吃。
……
夜已深,厨房里的动静也渐渐停了。
两人闻言,顿时如坠入万丈深渊,老赵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凤儿拼命扶住他,自己的眼泪则涌了出来。
石敢当掩上门,扶老赵坐下,沉声道:“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我需要你们帮我做点事。”
他摸出一锭银子交给凤儿,道:“六扇门的人还在搜捕我,我不方便到处走动。去给我买一匹马,再准备十五日的干粮,我要去个地方,请几个帮手。”
“恩。”
“孩子,孩子没救回来?”
“还没有。”
在一个热浪袭人、蝉声聒噪的夏日夜晚,两人烧完香后各自上床,准备再次度过一个难眠之夜。这时,屋外突然传来轻扣柴门的声响。
老赵连忙爬起来,惊疑地问道:“谁?”
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是我,石敢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