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带落一树桃花,却在不知觉中,圆了一方明月。
“诶~那您如何说的?”书童引着书生来桥边的青石台阶上坐着,一同啃着包子,问道。
书生一口将包子塞进口里,嘴里嘟囔着说道:“还能说些什么?五十有几的老人家,我能要求他做些什么?无非见他不通文字,用那“五十知天命”骗他给我看看手相,顺便我在给他些铜板,也好让他不至于饥寒。”
书童也将包子塞入了口子,往桥上蹭了蹭手上的油污,道:“啧~果真还是我家少爷心善!”
这少爷好似经常做这般的事儿,所以书童好似也见怪不怪了,也就在一旁候着,只等书生从怀中抄出几钱银子递给那老乞丐,他才近前对着书生笑道:“少爷,可是瞧出些什么了?可能中得秀才?”
“诶~你也学会打趣我了?”书生戏谑道:“可是看我太好欺负了?”
书童笑道:“谁敢欺负您呐!谁要是动了您这大善人,这镇子的人不得撕了他?”
等待那二人身影消失不见,书生用脚在地上蹭了蹭,二楼的那些人好似也听到什么风声,也便下楼往北逃离了!只剩那书生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对将将来到的官兵道:“去北了”
“谢李公子!”为首官兵抱拳谢礼,就带着官兵往北追去,书生听着悍匪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好似放下了心,也就失了刚才人前的那般大义凛然、高风亮节的端正模样,只见他贼眉鼠眼朝两旁瞧了瞧,见着没人才蹲下身去,捡起方才壮汉扔来的那锭金子,吹了吹又用牙咬了咬,嘿嘿一笑,道:“还真是实诚人,真金呐!真金!”
这一幕被躲在一旁的书童瞧个正着,他无奈扶额从阴影中走出,对着书生道:“少爷,咱府上也不缺这一金半银的,您这般图啥啊?”
“得了吧,别拿你家少爷打趣了!若在路旁见一人要饿死,你不救啊?”书生说了半句,又想了想自嘲道:“不过,若非见他宁愿饿死,也不愿乞讨求食为生,少爷还真可能不救这人了!哈~这般看来我倒还是比较心恶的!”
“若真求世间人都成了这乞讨者的父母,方才是真的恶呢!少爷这是大智——”话还没说完,书童却发现他家少爷消失不见了,四处瞧了瞧才发现这事事不放在心上的人儿,却流着口水望着街前头的那走来的姑娘,书童不禁叹了口气,暗道:“唉~果真这少爷啊,若是不风流了,也就成了君子了!不过,少爷若是没了这风流劲儿,老爷可就该哭了”想着,便就躲在一旁,默默瞧着他家少爷了,只见他家少爷在姑娘走近点时,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端正一礼道“小生李若,字不随,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可是旧识?怎这般熟悉,莫非——莫非是在梦中,亦或前世见过?”
书童扶额叹息,“少爷,这话您说了快千遍了。可否换个词啊!”
“莫要溜须拍马了~我哪算得善人,无非咱家那老头子有威望罢了”书生望着车马粼粼,行人如织的官道,走到一旁,一边买了个包子,一边对书童说道。
书童蹭了过来,拿了个包子,笑嘻嘻的对着书生说道:“得,您说的都对!不过您方才跟那老人家做甚么呢?”
“他啊,南边逃难来的,看着是有数日没吃食了,又不愿乞讨,吃那嗟来之食。我见着就帮了帮呗。反正是见到了,也不能任他饿死喽”书生叼着包子,耸了耸肩,对着书童道。
“嘿~你不懂!这金子啊,非得从他人那赚来的才美!家里那些早都臭了!”书生用他那方云锦帕子蹭了蹭那金子上尘土,也不顾书童脸上露出的肉痛,他笑了笑,将蹭干净的金子,往后一撇正落入书童怀中,“喏,拿去给南头那些难民熬些粥送去”说着,便大步朝前走去。
书童应了一声,也不把那金子当回事儿,随意揣在怀中,就跟上了他家少爷。
只是这书生应是练了点武,脚步好生敏捷,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巷口,那书童小跑急忙追了上去,等他追上时,却见他家少爷正被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的看着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