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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页)

“老帮主近日操劳过度身体有恙,需要安心静养,不见外客。现在由我统筹代理帮中一干大小事务。”在这里他把‘外’字说的特别凝重,话说完了,则是一扬下巴,目露讥讽颇多不屑之神色。

王朝佐目光同他一触,就感觉如被一毒蛇噬了一口相仿!

忽听人群里噪杂四起,一人开口说道:“总文书,你莫忘了王朝佐是我们漕帮的大恩人,总堂主亲口说过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朝佐一声暴喝,再也忍耐不住,一怒之下挺身而起,却嗓子发甜,一张嘴,疾喷出一口血来!情急之下大手颤抖扶住桌子站定,身子轻颤,撑着终未倒下!

那人当众被骂,自是恼羞不已,用手点指着王朝佐:“你不是我们漕帮人,凭什么让我们兄弟为你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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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座大惊!更有人一声暴喝,将正在饮用的褐瓷酒碗摔地粉碎!当时站出来十几条赤膊敞怀精壮汉子,大声嚷嚷着要伙同王朝佐去临清州钞关马家救回冬了颜惜。

王朝佐见状大喜,本如淡金的脸上始见一些血色。

大门神已逼近,王朝佐手绽青筋,亦蓄势待发!

大门神止步,一止步,他身形就凭空硬生生拔地而起,就仿佛有人在空中用绳索把他提起一般急掠而起!这正是早已消失武林多年的至尊无上轻功绝学——“提呼一气”!王朝佐也万未想到大门神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这等境界!尚未感受到他攻势杀招,那只冰凉冰冷如鬼魅般飘忽奇快的大手已当空笼罩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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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者却皆是哈哈大笑。

大门神目光盯着柳俊亭手眼身法步,提腿晃身脚下起落以及所走的每一步,有顷,才道:“身上的确有功夫,但脚步虚浮,空有蛮力,尚算不上高手,你们都能应付。王朝佐这次害人不浅啊!”

又说:“老规矩,我对付王朝佐,剩下那小子,交给你们,百息之内,做掉这两个人!马公子还等着拜堂成亲呢!”

王朝佐脚下不停,沉声道:“谢了兄弟,前途坎坷,可能是不归路!你想好了?”

柳俊亭道:“是的,我不怕别人骂漕帮不讲义气,我却怕多年以后我会看不起自己!今天就算是叛出漕帮,我也认了!”

王朝佐转身与柳俊亭双手相握:“兄弟!”

秦十三皱眉:“王爷好见识,我若说没有,便是欺人太甚了!有道是一粒清香丹,万夫莫挡丸!老夫精心炼制的舍命丹倒也还真有几粒,但是此物后劲大,有余毒,匆忙服之,筋络的确粗涨饱绽,力大无穷,短时间激发身体潜能十倍以上,却也会短时间耗尽全身之气血,力尽而竭,百日之内若不能及时调理,必有性命之虞啊!”

王朝佐哈哈大笑:“士之当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今日若不能救我妹子脱身火海,枉自留着一条贱命患得患失苟延残喘窝囊而活,岂不羞煞人也!大丈夫生当尽欢死而无憾!既是义所当为,王朝佐又何惜此身!时间宝贵废话少说,你只管拿来便是!”

秦十三叹息一声知道在此情怀慷慨激昂壮烈之下,劝阻之言语再三多说亦是无用,只得自随身携带的药箱之中取出一黑布袋,复打开,取出一带木塞白瓷瓶。还没打开,王朝佐一把拿过,启开木塞倒立瓷瓶,十多粒尽数倒在手心,一把捂在嘴里,生生咽下!秦十三急忙唤人端水过来,服之。不多时王朝佐便感一股子烈火般热力自胸中沸腾而起,知是药效开始发作,情势下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赶到歇马亭去!大步迈开,脚下生风!继而发力狂奔,风驰电擎,再不敢耽误一刻一瞬!不看漕帮诸人一眼,片刻也不敢停留狂奔而起,夺门而出!他必须在约定时间回去!必须去救冬了颜惜!就算是一条不归路,他也要回去!

高浮石大声道:“帮主令牌在此,谁敢放肆!”

王朝佐扫一眼四下里一大片黑压压人头,俱个个面露不忿不甘,却又尽多是奈何沮丧之神色!一念所至,忽然哈哈大声笑起来,这笑声只有他知道里面有多少难言的悲愤苍凉!

王朝佐愤然站起,动手脱掉上衣,露出来一身古铜色精壮肌肉,当众将长衣“撕拉”一扯为二,这举动众人自然都是明白的,这便是叫做“割袍断义”!

一门神稍一迟疑,面露忧色,走近大门神,轻轻耳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门神哈哈大笑:“这个无虑。我已经派人事先知会了临清州一干会些武功杂耍的门派,我的面子可以不看,马堂大人的面子谁敢不给!事关马云昊公子婚姻大事,他们一味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呢,所以,你放心,在今天的临清州,马大人说的话就是圣旨,在这个地面上,马家跺一跺脚,地面都要颤三颤!今天的临清州,绝对没有一个人会为王朝佐,一个编筐篓的手艺人出头!更何况,王朝佐他已经中了赤练蛇的毒蛇剑,还有我的九鬼天拿手,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王朝佐狂奔而去,脚不停歇,忽然他只觉心口一阵巨疼,紧接着只感觉五脏六腑几要翻倒开来,忙收步放缓,咬牙坚持,走没几步,面如黄土,呼吸急促,急忙自怀里掏出一个小黑瓶,倒出一些黑泥球状药丸,一把倒在口中,住了一住,才感觉呼吸有些顺畅,猛想起冬了颜惜两位妹子,心急如焚真是片丝毫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至临清州卫河湾漕帮总堂。

汤鹏虽已跪下,口中却恨恨道:“高浮石,你请出帮主令牌,我也不服你,我这一跪,是跪的老帮主,马状元,马圣人!却不是跪你这等老杂毛,你还不配!”

高浮石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笑道:“帮主大令在此,谁敢不服!谁敢逆命,等于叛帮!”

言落放眼四下,竟是燕雀无声静寂一片!

王朝佐沉声道:“我王朝佐今日相求漕帮诸位英雄,可有人愿意与我一同去救我家妹子?”

汤鹏大声道:“义所当为,汤鹏自当奋不顾身!漕帮家法,救危济急莫辞劳!入门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去!我们都去!”

立时有不少漕帮兄弟附和,场面一时热血沸腾!

旁听的众家兄弟愤愤不平,皆议论纷纷,大声噪杂:“我们要见帮主,要请出诸位长老,高文书虽然有才,但是道德沦丧人品低下,不能服众,我们要重选当家的,让德才兼备者居之。,”

高文书怒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汤鹏,你不要倚仗帮主是你老爹,你就胡搅蛮缠,你想做帮主,我让给你就是了。只怕这漕帮十几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高文书在帮里平日里自然也是有几个要好的帮众的,此时此刻,见汤鹏向高文书发难,自然也来相帮。其中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的临清州,马堂大人奉旨督税一手遮天所向披靡。谁人敢逆其锋芒?高文书为了漕帮的千秋大业长远发展,还有漕帮上万兄弟的身家性命,与马堂手下虚以委蛇,搞好关系,此番用心良苦,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恶言相向恶语中伤,实在是滑稽荒谬之说!这着实让人心寒啊!”

汤鹏道:“岂止有道理,简直是天地间大大的至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一个人连自己也不爱,岂不是大大的荒谬?”

高文书忽然皱眉,实因他听不甚懂汤鹏言下之意,在漕帮素日里,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帮主向来是与他极不对付,今日忽然风向逆转帮他说话实在大出意外。

汤鹏道:“如今老爹疾病缠身,整个漕帮群龙无首,高文书伺机而动,大捞特捞中饱私囊!只要漕帮继续这样老实听话下去,高文书就会继续发财,是也不是?”

高浮石冷冷道:“堂主怪罪,自有我一人承担,天下英雄的悠悠众口,随他去说好了!柳兄无需操心劳神。有道是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虽不才,也是知道王朝佐兄与漕帮的渊源。缘念乡里,更对漕帮有恩,有守望相助之谊,兼有休戚相关之道。马堂在时下大明王朝位高权重圣眷正隆,锋芒正盛!自他驱驰王事督税临清州以来,素丰者渐趋于窘,稍有力者仅存其皮与毛。百姓提及马堂,谁人不曾大骂?我亦深知朝佐兄此事甚急,本自当尚义协泰,但漕帮兄弟大多有家有口,不能为了区区两个冬了颜惜小丫头,得罪朝廷命官,舍却我漕帮上万兄弟的身家性命!须知晓一旦被灾,不特其人身家立即齑粉并除!三思,三思啊!”

柳俊亭咬牙恨恨说道:“高先生言语虽冠冕堂皇,却也太过于自私自利!柳俊亭虽位卑言轻,却也是不敢苟同!”

原来这高浮石自打上任代理堂主职位以来,任人唯亲,疯狂敛财,中饱私囊,时常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堂口兄弟早就看他不顺眼,却只能眼看着堂主大权旁落而无可奈何。

——“大哥救我!”

王朝佐刹那间只感到心胆欲裂痛不欲生!他亦深知此等状况之下,他绝无胜算的!此刻他沉声说道:“妹子莫慌!大哥就来救你!”又冷冷说道:“鼠辈听了,我王朝佐今日在此发誓,若尔等小辈谁敢对我王朝佐妹子一根汗毛,我必将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末句用足真力,声音嘶哑,歇斯底里,在浩瀚长空余音袅袅久久不散!闻者无不凛然,为之心寒!

大门神不以为然,哈哈一笑:“王朝佐,休要狂言,我只等你一炷香!来晚了,我就拉着你妹子和马公子拜堂成亲去了!”

那总文书高浮石道:“柳俊亭,你莫非想要造反,背叛漕帮不成?总堂主有令,在他养病期间,由我代替他行使权力,你竟敢有异议?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瞩目之下,那人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果然是那方才油条炸铺有着一面之缘的凛凛汉子!只见柳俊亭咬牙道:“属下不敢。但是昔日车船店脚牙汤梁米范周,五行联盟创五姓堂口组临清漕帮以来,都是讲究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义之所至,奋不顾身!所以临清漕帮才赢得了江湖上各方人士的尊重和敬仰!堂主曾说,王朝佐大哥是对于漕帮有大恩之人,今日他上门求救,于情于理于义,这都是理所应当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等今日不出手相助,只怕日后堂主怪罪!天下英雄也会看我漕帮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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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佐道:“你是谁?”

那人一身青衣身材瘦长仪态优雅神情悠闲,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文雅书卷气,与漕帮兄弟剽悍粗犷众神态格格不入极不协调,果真就如鹤立鸡群一般,正咬文嚼字阴阳怪气慢吞吞道:“我是漕帮的总文书,我姓高,高浮石,怎么了,王朝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气势汹汹,莫非想要打我?告诉你,这里是漕帮总堂,不是你编筐织篓的竹杆巷,这是漕帮的一亩三分地,还容不得你撒野!”

王朝佐目光定定望着他:“我要见总堂主。”

但又忽听一人道:“诸家兄弟,我以为不妥。如今马堂在临清州只手遮天气焰正盛,况手下上百亡命之徒,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我以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冬了颜惜乃是俩女流之辈,迟早都是要嫁人的,马家权高势大,皇命在身,我们与之争,不亚于鸡蛋碰石头啊!”

有人答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那人又道:“冬了是女孩子嘛,总是要嫁人的,嫁给马家这样的官宦人家,总不算辱没这样的高门大户,马家高门大户,有权有势,马云昊公子正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梦中情人。也许,人家冬了大小姐现在正抿嘴偷乐呢。我们还在此地瞎操心。”

卫河湾东西两座香堂遥遥相对,河湾里船帮云集,漕船如海,各色旗帜迎风猎猎,桅樯林立。香堂里外,船工如蚁,街巷如塞,拜码头的拜香堂的,收徒的见师的,红帖不断人头攒动,这边唱:“一对红烛两朵花,临清漕帮不分家。义气千秋百年至,千秋万代是一家。”那边喊:“宝炉一举透香烟,天地生物奥万端。遥望杭州拱宸桥,临清结义世代传。”欢声雷动,香火弥漫,端得是好一副红火场面。王朝佐却是无心注目,径直一路狂奔走来。

漕帮总堂大门口依旧是那俩值班的兄弟,对于王朝佐自不陌生,见他神情有异面如金纸,走路有气无力,整个人恍恍惚惚,全没有昔日的龙行虎步精神焕发,连忙上去小心搀扶,进入大堂,凑巧漕帮大厅人头攒动诸位兄弟云集,除老帮主汤正义外竟是其余梁米范周四姓堂主一应俱全,看样子正在商议某件事情。诸人见王朝佐到来,均是又惊又喜,连忙过来问询寒暄,知其受伤不浅,便一边招呼一边让人喊来临清州有名医者秦十三诊救疗伤。

王朝佐强自支撑,将今日发生种种事情大略说了一遍,道:“王朝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是冬了颜惜两位妹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今日在我手中被奸人掳走,朝佐若不能救两位妹子逃出火海,实在无颜苟活于世间!更无颜面对汪家叔父!朝佐恳求诸位,今日能够仗义出手!”

余下诸人齐声道:“是!”

七八个人训练有素配合无间,快速迎上去,包抄,合拢,围攻!将柳俊亭与王朝佐分开!不约而同,同时动手!皆是出手简单快速不假思索,狠辣,要命的一击!

而大门神目光炯炯嘶嘶冷笑着大踏步疾走过来!一步一步!隐约间地面上竟有一两个薄薄的脚印!青砖上留下印记,这需要多深的修为!天地间气温虽依旧燥热,王朝佐却感到一阵阵清冷,冷入骨髓!他知晓是方才中了大门神的九鬼天拿手所致,但是二位妹子情况未知,他怎可缩头退后为一己之私择地疗伤,他发誓就算一死,也要救两位妹子逃出生天!

两人互看对方一眼,多少深情厚意都在凝神一望间,彼此郑重点头!再不言语,径直前行,同时狂奔而去!

一炷香燃完,王朝佐柳俊亭两个人也出现在一干门神的视线里!

一门神惊呼道:“果然搬来了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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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十三暴喝连声:“王兄弟,王爷!你断不可如此莽撞,服此药物需我用银针刺穴,引发药效,贸然冲动会损寿伤身出人命的!”他毕竟年高岁长,身体行动不便,待药徒服侍他蹒跚着奔出漕帮大堂,王朝佐早已踪迹皆无。

王朝佐一脚方踩在漕帮堂外油亮光滑的青石板上,几乎同时身后跟出柳俊亭:“王兄,小弟跟你一起去救人!”

王朝佐沉声道:“男儿生来顶天地,傲骨铮铮迎风立!胸怀坦**映肝胆,位卑身贱不可曲!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今日起,王朝佐与漕帮众兄弟恩断义绝两不相干!”言罢长身而起,面向秦十三:“秦爷,王朝佐尚有一事相求,若念旧谊,还请一助。”

秦十三忙还礼:“请说。”

“我知道秦爷有一种药,速效救心,逆天改命,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骤增功力,激发潜能,即算受多大的伤也可立时痊愈。”

高浮石大喜,长身而起,手持铁牌大声宣布:“漕帮今日郑重宣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漕帮忠君爱国,诚信经营,奉公守法,依律纳税,誓做大明王朝守法良民!马堂大人督税临清州,乃顺应天命王道,皇粮国税,古今皆有!漕帮兄弟自今日起,不得妄议国策,不得妄评朝廷!不得参与不法活动!此为例嗣,告有廯疥者,不得希药否之投!顽梗者等同叛帮,人人得而诛之!一善之萌,能消百殃!井水不犯河水,永享岁月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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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鹏愤然:“井水不犯河水?话虽不错,但是若河水犯了井水,那又该如何?他娘的,都被人欺负到了眼前,在漕帮的地界强抢民女,还苟且偷生粉饰太平,甘心做一个缩头乌龟!真羞愧人也!高文书,我日你先人板板,你也算是一个男人么?漕帮兄弟,谁与我一起救人?”

高文书一声怪笑,忽自怀中取出一块铁牌来,大声道:“诸位,请看这是什么!”

诸人目光里,高文书手上拿有一块铁牌晃了一晃,一面云蒸霞蔚,一轮红日隐现,下背负双手站立一人,衣衫飘扬举止不俗,相貌看不甚清,却有着说不出的潇洒风流,旁边两行小字:“男儿本应重横行,风雨武林显颜色”,背面却是一个笔力劲健且沉雄飘逸大大的“马”字!

一看到此铁牌,本来已经吵成一团的漕帮兄弟全体禁口失声,推金山倒玉柱般不约而同全体跪下:“漕帮兄弟,拜见帮主!”

汤鹏及众兄弟自然不齿,双方复再度开始口水仗,情急之下争得不可开交。

王朝佐早已不耐,怒喝一句响雷般炸响:“够了!”

诸人停止争论,目光皆看向他。

高文书忽然变脸道:“少帮主,你不要血口喷人!老夫只是接替帮主行使权力运营,并非是越俎代庖发号施令,我高某人暂时接领漕帮,是经过堂中长老协商之后的重大决定。上位以来,每日处理操劳帮中大小繁琐事务,兢兢业业向来不敢懈怠,帮中兄弟有目共睹,你这大捞特捞中饱私囊一说,自何而起?”

汤鹏冷晒道:“好,我汤某人说话,自然不是凭空捏造无的放矢。且说那十日前在临清州万花楼,你瞒着众家兄弟陪着马堂手下一个门神去吃花酒,光打赏老鸨的就十四两三钱,你居然说为了漕帮事务,高先生,你那天叫了三个粉头服侍,足足用了漕帮近八十两纹银,高先生大手笔啊,你这顿酒吃得甚是快活啊!你可知道那些都是帮里兄弟的血汗钱啊!八天前在吉祥赌坊,你输掉了七十两,也记到了漕帮的账上,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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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俊亭一番言语慨谈自有一股子热血沸腾,帮众兄弟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放肆,正自为他不忿间,又听一人开口夸赞道:“高文书说的甚对啊,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脆鸣银铃乍响般煞是好听,众人瞩目之下,那人亦是一身青衣却生的眉目丰秀猿臂蜂腰双十年华,正是汤帮主的义子汤鹏是也。但听汤鹏道:“高先生说的很好啊,”

高文书闻言自然心花怒放,大喜道:“怎么,莫非少帮主也以为老夫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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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挥,立刻有手下之人自路边摊位上取下一柱香来!取火纸媒迎风燃着,点上。

王朝佐目光几欲喷出火来!恨恨道:“好,一炷香!”随即片刻不敢停留拔腿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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