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一直对熹微心存愧疚，虽然她做的那些事无法原谅，但也不该就那样仓皇就离开了。这一路风雨兼程的走来，她已经是像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看着屋子里的少年，清夜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翻身进了窗，正好显出了身形。少年见到她，先是一脸不可置信，张着嘴问道：“你是谁？”

起初她什么都看不清，等到眼睛适应后才发现自己身边环绕着的全是些不得好死的怨灵。她不免庆幸自己没让江子衿跟上来，他仙根不稳，很容易就会被这些怨灵给困住，上次被走尸扔下悬崖时有四殿下救他，这回可不一定了。

清夜隐了身形，小心翼翼地找到一扇窗子，悄悄探头往里边看了眼，发现里边正站着几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每个都有两人高。他们面对面立着，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就像是两具雕像一般。若不是他们手指偶然舒展了一下，清夜就真要搞不清了。

她在窗外看了会，正在犹豫要不要偷溜进去时，两个黑影突然像是得到了某种指示一般，齐齐地离开了房间，这会房间该变得空空****了，却没想在他们遮挡住的地方，有一个少年正被绑在了椅子上。

清夜唤出剑来，说道：“那些人堵得结结实实的，咱们根本挤不上去，只有御剑这一个法子了。怎么，害怕？”

自从学会御剑后，江子衿练习得不算少，之后还独自从晖羽那飞回去找过清夜，要说经验他已经有不少了。可在这期间，他摔的也不在少数，虽说都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但身子还是痛到不行。而眼前这楼这样高，外边还围绕着那样一团黑气，谁知道里边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清夜似乎也看穿了他的想法，便说道：“要不这样，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留在下边给我把风，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用鳞片告诉我。”

越接近高楼，两人的不适感便越浓烈。江子衿背后早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脏东西在跟着他们，可他转头去看时，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走到高楼下，江子衿抬头仰望，发现黑气只聚集在顶层，下面的楼层里则站着许多镇民，依旧是面目无神，呆愣地望着楼板。

“咱们上去看看吧，”清夜提议道。

少年白白净净的，身上的衣裳却破烂不堪。和镇子上其他人不同，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一成不变的了，而是充满了恐惧，白皙的脸颊上还留着一条小指长的口子，衣服上也带着血血迹。

清夜感知了一番，发现他身上的气息确实是凡人的。在这期间，少年在不停挣扎，嘴上绑着的布条也被他咬了下来。清夜看见他那张脸，突然愣住了——若不是因为他的男子身形，她可真要将他误认为是早已经离开的熹微了，虽然他的模样不带一丝女气，但这五官神情，真的和熹微相差无二。

这世上哪会有这样相像的两个人！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江子衿抓着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清夜态度相当坚决，握住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保护好自己。”

江子衿不肯放开，她便掰开了他的手，利落地跳上了等候在一旁的无名，捏出诀来，瞬间便升上了高楼顶层，身形全部隐入了黑雾之中。

江子衿点了点头，又指着那些将四处围得水泄不通的镇民问道：“但是我们要怎么上去呢？”

清夜又看了眼楼的高度，犹豫了片刻，看着江子衿问道：“御剑练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江子衿得意地拍了拍胸脯，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等会，你不会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