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睡,”清夜答道。
“为什么?”江子衿坏笑了笑,问道:“不会是想我想得整夜睡不着吧?”
清夜白了他一眼,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问道:“这是什么?”
“我阿爹阿娘为了守护鲛人族不惜失了自己的性命,到头来你们却要来这样污蔑我,”清夜抽出剑来,“狼心狗肺的东西,若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再与你们为同族!”
她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伤口,好在伤得并不深。简单包扎了一下,她一只手抓起男人的尸体,从窗户上跳了出去,一路走到河边将他扔了下去。
回到客栈后,她将四处沾上的血迹都给收拾干净后才又躺到了**。可是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清夜干脆坐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一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又升起。
他冷笑一声,“你是鲛人族的叛徒,不配与我做同族。”
清夜闻言,上去便是一脚将他踹飞,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清夜拿剑指着他,冷声说道:“我从未背叛过鲛人族,终有一日你们会看清楚,究竟是谁在颠倒是非!”
“不管怎样,就是你害死了安歌少爷,你该死!”男人就算受了伤,却还是不依不饶,“该死的是你!”
清夜利落地躲开,拔出剑来挑落了那人手中的刀。那人显然是没想到,愣了一愣,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清夜顺势将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厉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人?”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都忘了吗!”那人冷笑一声,“因为你,安歌少爷英年早逝,你是鲛人族的罪人,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清夜手指紧了紧,问道:“安歌死了?”
清夜伸出手,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近,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这是皮,你没脸。”
“你!”江子衿被她说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想着,突然就朝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你的也是皮!”
清夜的身子僵了僵,手指在他刚刚亲过的地方碰了碰,却没再追究。她径直走到楼梯口,耳根却有些红,背对着江子衿说道:“不是要去玩嘛,走了。”
回到客栈,一连几日他们俩都没有出去,一心在琢磨着那两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清夜本是活泼的人,可这段时间里先是遭遇了熹微离开,又整日呆在房间里苦思冥想,整个人都没了生气,看起来病恹恹的。
江子衿实在看不下去,便打算带她出去逛一逛,散散心。他拿了些铜板去问过店小二,得知镇子外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之所以说它有意思是因为那里一年四季都长满了各种花,风景很美,气候宜人。更奇怪的是,这里的平时温度不高也不低,任四季更替交换也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就像是永远都在春天一样。
江子衿谢过他,转头就回了房间,把那里的事情讲给清夜听了。清夜听完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真有这么神奇,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脸啊!”江子衿摸着自己刚刚被扯过的脸应道。
清夜摇摇头,“错。”
“那是什么?”
房间里干干净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子衿同清夜约定好今日要去郊外看看,一大早便起了床,打着哈欠跑来敲了敲清夜的门。却没想他的手刚碰到门,清夜就给他开了门,身上衣裳都已经收拾妥帖,脸上却有些倦意。
江子衿凑近她的脸看了看,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清夜抓着剑的手紧了紧,咬了咬后槽牙说道:“你想死是么?”
男人笑着,冲她喊道:“你阿爹阿娘是英雄,却生出你这样的叛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你手上的剑,也只是拿来杀害自己的同族罢了!”
清夜再也忍不了,冲上前去,一剑刺进他的心口,咬着牙又朝里面深入了几分。男人痛苦地哼了一声,口里一直念叨着“叛徒”二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人说道:“你这又是在装什么?大婚之夜你便想他死,现在得知这消息一定很兴奋吧?”他正说着,手却偷偷从身后掏出一把短匕首来,趁着清夜放松警惕时朝她刺去。清夜赶紧躲开,可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那人见状,又抓着刀朝她刺来。清夜赶紧拿剑挡住,朝他胸口刺了一剑,伤口不深,但也足够让他疼一段时日了。
清夜收起剑,说道:“念在同族的份上,我今日便不杀你,滚吧。”
江子衿愣了愣,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江子衿便去找了两匹马来,两人骑着马齐驱并进,不一会就到了店小二说的那地方。
现在时间已晚,他们便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夜里,四下都静悄悄的,可清夜却突然惊醒了过来。她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可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为了不打草惊蛇,清夜只是偷偷伸手抓住了床边的剑,做好他冲上来的准备。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慢慢地,房间里似乎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细小得难以捕捉,可她还是听见了。夜色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朝她靠近,一步又一步。他一定是因为清夜还没醒过来,握紧了手中的刀,对着她的心口准备刺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