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第十三章 梦之记忆(第2页)

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容,他凝望着她,告诉自己,他会等到她及笄,然后到丞相府提亲。

然而那一日分别险些成了永别。泱莫辰继位,而他,竟然被一道圣旨当作质子送往南疆,以表示两国永远修好。

事情发生得突然,羽见甚至来不及去给她送信,泱未然已经被送上了马车,出了城。

“不离不弃?”她眨了眨眼睛,“是指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吗?”

“嗯。”

“这不是说我们吗?”她笑了笑,拿起笔,在纸上将这句话写下来,“我们将永远不离不弃。”

竟然有人对他姬魅夜一箭穿心……当今世上谁能做到?而且,谁敢对他一箭穿心?哪怕是他千年来最大的强敌君上也做不到,泱未然也不可能!

“王妃。”门口传来婢女的声音,“溯月世子要启程回南疆,王爷让奴婢来请你一同去送行。”

哦,路乐乐想起溯月今日便要离开,抱着小鸡少爷就走出去。

手顿时一抖,路乐乐脑子里唯有一个词:一箭穿心。

是谁,会如此残忍,竟然将他一箭穿心?而且,这伤口细小成圆形,和传说中的弓箭类似。

“我真的不知道我身上有这个伤痕。”他有些茫然地答道,抬头望向路乐乐,才发现她的眼眸里面饱含了深切的担忧和心痛,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甚至他也不想追究这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乐乐,看到你担心我,我好开心。”他咯咯笑道,将心情直接表述出来,甚至抬起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

“你的心跳……”半晌,又恢复了正常,一声一声,铿锵而有力,宛若空旷的荒漠中,一张凄凉的大鼓在独自演奏。

路乐乐抬起头,目光落在小鸡少爷的胸膛处,发现那里竟然有一道隐隐的伤痕。

“小鸡少爷,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不要!”他嘟嘟嘴,眼里有一丝惊慌,忙止住她要脱他衣服的手。

“为什么不?你看你说话的气息有些不稳,而且呼吸还有些沉重。”

“你脱我衣服要负责啊……”他笑了笑,转移话题。

伸手一摸,他的身体凉得骇然,让路乐乐不由得一抖,反手将他搂在怀里。

“你冷吗?”

“我冷。”他点点头,乖巧地枕在她的脖子上,“我等了你很久了,可是你一直没有回来啊,我好冷。”说着,他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她的怀里缩了缩。

听到声音,小鸡少爷并没有回头,仍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看着窗外。

路乐乐走上去,站在他身后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刚好看到白玉拱桥,心里顿时一震。昨夜在桥上发生了争斗,而她在那里持剑斩向了鬼姬。

以为必死无疑,却又侥幸逃脱了。

她坚决的背影和冷淡的口气,完全不像昨晚那般严肃认真给他逼毒的花葬礼。

准确地说,现在的她才是真的她,而昨晚,她是医者而他是病人吧。

路乐乐赶回正院的时候,看见婢女们都颤颤巍巍地站在院子中央不敢靠近厢房,而远远的,她便看到门口一片狼藉。

而刚才那一幕,就是为了刺激若云。

眉间有一抹苦涩,路乐乐慌忙穿上衣服,突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礼儿,我让人给你备了新衣服。你身上有伤,现如今是夏日,只能穿冰绸,不然会沾着伤口的。”

若云听到这句话,震惊得反应不过来。或许是没有料到一直宠溺自己的泱未然会用这样的口气呵斥她。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将路乐乐脸庞的一缕发丝拂开,泱未然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垂眉瞧着她,微微一笑,温和地问道:“醒了?”

听到这话,若云再也坚持不住,扭头转身跑了出去,羽见也恭谨地将门关上。

却不想,身边的人突然醒了过来,更紧地搂紧了她,还将身侧的被褥扯过来将她更好地藏在自己的怀里。

若云身子一晃,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泪顿时滚落。

“若云。”泱未然的口气有一丝慵懒和不悦,像是不高兴被人打搅了美梦。

在她的陪伴下,他长到了十三岁,父皇驾崩,他这个备受冷落的皇子更是无人问津,除了她。偌大的庭院,除了看到羽见和莫管家,每日他都会看着长廊的门口,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偷偷前来。

那日的黄昏异常美丽,他坐在庭院里看着书,不知道她何时站在了身后。他的手无意中刚好翻到《孔雀东南飞》那章——这是她从宫外偷偷给他带来的禁书。

“熙然哥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到底是何种意思?昨晚我问姐姐,她怎么也不告诉我,还责怪了我。”她坐在他身边,托着下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瞧着他。

羞愤难当,路乐乐此时大有被吃豆腐的感觉,正打算破口大骂,狠狠揍一顿睡得像猪一样的泱未然,却惊奇地发现,她身上那些鞭痕竟然被人仔细上了药,依稀间,药的淡淡香气还在鼻尖缭绕。心里一软,她高举的手也慢慢放下来,像是看到了他夜里蹙着眉强忍着咳嗽将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身上的情景。

轰!此时,门突然被撞开,一抹粉色的身影宛若闪电一样冲了进来。

路乐乐一慌,准备跳下床,伸手去抓几件衣服将自己裹住,却没想到,腰间的手突然一用力,反手将她给捞了回来。

心里有什么蛊惑着她,让她悄然探出手指,轻轻放在他好看的唇上。他好像在笑,一丝满足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温和。

“让本郡主进去,王爷如何了?”门口突然传来若云尖利的声音。

“禀郡主,王爷在休息,说了不得打扰。”羽见挡住了若云。

“君上?!”他的声音突然提高,语气竟然焦急了一分,“快!回正王府。”

如果君上真的动手,那第一个要对付的应该是路乐乐!

路乐乐睁开眼睛,发现天空已经亮了。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子,有些刺眼,她不由得抬手挡住眼睛,却发现全身都动弹不了。

珈蓝的手心不由得溢出一些汗水,才猛然想到殿下没有躲开路乐乐的那一剑,而且就连结界都收了起来。也或许是,殿下根本就没有料到当时的路乐乐会有那样的举动。

“她那一剑可厉害啦。”姬魅夜调侃地笑道,语气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就像学习练剑的孩子,不小心误伤了自己似的。

不过,那眉间的情绪却是如何也骗不过珈蓝的。

“殿下,珈蓝和幻影敢保证她们并非一个人。”

“嗯。”他垂眸,看了珈蓝一眼,妖瞳浮起一丝复杂,看起来有些欣慰却也有些失落,“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欣慰的是,还好路乐乐不是汮兮,如果是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会!殿下,一个人活着必须有三魂七魄,如果只有三魂她活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的。而路乐乐,她是一个个体,有她自己的灵魂。当日殿下您第一次碰到她不就试探过吗?珈蓝和幻影都没有看出她和汮兮有相似的地方。”珈蓝的语气有些低沉,语速很缓慢,像是陷入了遥远的沉思。

他在殿下身边待了一千年,幻影在汮兮死之前是她的神兽,亦没有感觉出两人之间的关联。

珈蓝倒是觉得,路乐乐有点像当年传说中的那个人。

“殿下。”珈蓝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忧虑。

“如何了?”他没有回头,而是扬起下颌,看着天空中的残月,沉沉地问道。

“水镜显示,有人动了汮兮的魂魄!”

<!--PAGE 12-->

曲子戛然而止,坐在骷髅顶端的人身子微微一僵,抬手摸向脑后,那鲜血又染红了他的银发和白色袍子。

一千年来,这枚银针都安稳地插在脑后,不曾动过,无意间想起不过是疼痛一阵罢了,然而,近两日越发怪异,竟然流出鲜血。

“我坐在这里。”她淡淡说道,实习期间这样守在病人身前,是常有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实在坚持不住,闭上眼深深地睡了过去,然而拉着路乐乐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那一刻路乐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靠在旁边,手却轻轻地将怀里的那条丝巾掏出来,半晌,悄然地系在他的手腕处。

手指用力绞在一起,路乐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胸口的疼痛,起身收拾好东西转身欲走。

“等等。”他撑着身子一把拉住她,紧紧的。

路乐乐回头看着他,眼底有隐隐的愤怒,然而看到他苍白的脸,却又不得不掩盖下去。

因为备受冷落,太子和皇姐偶尔会欺负他,他却从不予以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些人,眼中有不屑。小小年纪的她,乖巧可爱也十分机智,总是会找机会帮他圆场。

十岁那年的生日,她送了他两张绣帕,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他们的名字。

<!--PAGE 9-->

而他的吻愈加凶狠,像是要将她生生吞下去般。她的身体竟然不由得颤抖起来,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礼儿……”额头抵着她的眉心,他闭上眼睛,轻声低喃,“对不起,礼儿,对不起,礼儿!”

怀里的人,悠然睁开眼,听着这两个比针尖还尖锐的字,浑身一个战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路乐乐双手撑在他肩头上用力一推,将他整个人推开。

看着泱未然那复杂而难以理解的眼神,路乐乐安慰地笑道:“不用担心了,毒素我已经给你逼出来……唔!”话还没有说完,手腕突然被对方拉住,她整个人的身子顿时失去重心,生生跌进他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冰凉纤细的手已经捧起她的脸,眼神温柔深情地凝望着自己。

<!--PAGE 11-->

“礼儿。”他轻声唤道,容不得她挣扎片刻,深深地吻了下去。

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他想要阻止,却看到她又低下头,重复着那个动作。

整齐的刘海,密长的睫毛,苍白的小脸,她脸上有一种让人敬畏的认真和执着。

“好了。”她小声说道,然后用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再用牙齿咬断,这才抬起头,露出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原来他们真的早就认识,原来那深深的仇恨,竟然藏着那样浓烈而真挚的感情,原来,那条丝巾有这样的由来。

此时,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一见面,他说,有些事情只能改变,但是不准忘记!也因此,她明白泱未然为何当初要将她扔进冰冷的池子里了,是为了唤醒她幼时为他而跌落湖水中的记忆!

手指轻轻调节好他身上银针的深度和方向,黑色的血也渐渐变得浅红,毒素正在慢慢被逼出来。他的身子会恢复的。

<!--PAGE 10-->

那是他们的十年之约,为了这个十年之约,他一直坚守……

苍白的脸上有隐隐的泪痕,泪水滑落在唇角,琉璃光下,他的笑容如此苦涩和凄楚。

“是我不小心掉进了湖水里,是七皇子殿下救了我。”依稀间,听到帐子外面传来她虚弱的声音,半晌,她走了进来,趴在床边,眨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悄悄将一个东西塞到他手心里。

是一粒糖果。

“吃药会苦的,但是它很甜。”她神秘地说道,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就那一瞬,他心里突然一软。

那一日,天空突然降雨,一路泥浆,马车艰难前行。到了十里亭,好几辆马车陷进了泥里,无法向前。也在这时,他听到身后隐隐的呼唤,还有急促的马蹄声。

羽见策马而来,而她全身湿透,从马上跳下,直奔进他怀里。

她说:“十年后的今日,我花葬礼,将在这十里亭里等你回来迎娶我。此生,非君不嫁,永生相伴,不离不弃。”

“礼儿,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听到她如此说,他不由得一惊,声音带着点呵斥。

“知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就是不离不弃。君便是泱熙然,妾便是花葬礼。”她放下笔,认真看着他,这是四年来,第一次,他看到她的表情如此认真。

那一刻,他不由得低下头,看着拴在手腕上的那条方巾,上面绣着花葬礼的名字。而她的手上也有一条方巾,上面绣的则是他的名字。

“我衣服呢?”小鸡少爷厉声吼道。

她竟然敢将不穿衣服的他给抱出去!

<!--PAGE 17-->

原来,有人为自己哭、为自己担忧是这样美好的事情。

这一箭穿心的疼痛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偷偷笑了起来。不过一瞬,又面色一沉,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对,一箭穿心!

“伤口?何来的伤口?”小鸡少爷忙低下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胸膛,果真看到一道几乎不可瞧见的淡淡伤痕。

怎么会这样?他为何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道伤?

“你不知道?”路乐乐也惊讶,仔细看了看那伤痕的形状,随即将小鸡少爷翻转过来,竟然在他后背的心脏处也看到了相同的伤痕。

谁料,路乐乐根本就不理他,一掌就打在了他的屁股上,抓住他的衣服一扯,将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

<!--PAGE 16-->

然而,一时间她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心跳,好像在贴近的那一瞬,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嗯,我以后不丢下你一个人了。”她满是歉意地说道,突然觉得,此时,怀里的小鸡少爷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得就像属于她自己的。依稀还记得,他说,我是你捡来的,就是属于你的。

手指扶着他的后脑,触摸到银针的位置,竟然是血迹斑斑,再向下,才发现他的心率有些怪异,心脏处像是受到了某种重击。

“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她将他转过来,打算触摸他的心脏处。

夕阳的光落在地面上,此时,他们认识四年了,这四年,她都是悄悄地来看他。而在大多数公开场合,他们不过远远地相视一笑,便低头走开,这样的默契配合,有四年之久。

此时的她,已然八岁,出落得越发美丽可爱,那一双眼睛更是不染纤尘,像误入凡间的精灵。

他脸色微微一红,看着书页小声道:“不离不弃!”

“乐乐。”小鸡少爷轻轻唤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份酸楚,“昨晚你去哪里了?”他当然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去了泱未然那里,他生病了。”路乐乐轻轻说道,侧身坐在他旁边。

“可是我也生病了。”此时,他才回过头来,睁着一双凄凄惨惨的眸子看着路乐乐,小脸儿苍白得让人怜惜,不见任何血色,就连说话都带着让人揪心的虚弱。

此时,她才想到被她遗忘了一夜的小鸡少爷。

慌忙冲进去,看到屋里被摔得杂乱不堪,小鸡少爷正穿着睡衣卷发凌乱地趴在窗台边上。此时,阳光正好落在窗台,将他轻轻笼罩,让他的侧脸看起来分外柔和,下巴枕在双臂上,密长的睫毛挡住了他黑色的眼瞳。

“这么早就醒了?”她笑了笑。

路乐乐回头瞥见那一身素白而且质地柔软的衣服时,没有丝毫动容,“王爷,臣妾不适合穿这么好的衣服。而且,臣妾不喜欢白色!”说完,她几步跨出了房间,留下愕然的泱未然。

<!--PAGE 15-->

不喜欢白色吗?他愣了,想起以前她说“熙然哥哥,你穿白色的最好看了”,礼儿也应该喜欢白色的啊。

“若云郡主她……”路乐乐有些尴尬地问道。

“没事,平时太宠她了。这样也好,刚好可以将她气回南疆。”他清美的脸上的笑容仍旧淡淡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却没有注意到身下之人慢慢僵硬的身体。

路乐乐扭头起身,抓住旁边的衣服。原来,刚才他这么做是为了打击若云,要她跟溯月一起回去。之前溯月提到过,他们现在待在大泱并不安全,所以,考虑到安全问题他们不得不早些赶回去。

“哥哥。”若云颤抖地唤了一声。

“出去!”

语气骤然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即便被他抱着,路乐乐都感受到一种直抵心里的冷厉和无情。

她失去重心再度跌入那人的怀抱,被他紧紧钳住。

“花葬礼!”门口响起了若云几乎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回头看去,果真看到若云用那双布满血丝、十分狰狞的眼睛看着与他相拥的自己,她的目光有如上千把带毒的刀子,恨不得将自己凌迟处死。

面对这样的目光,路乐乐竟然有了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尴尬,此时自己衣衫不整,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说着,门口便传来一阵喧闹,看来若云是心有不甘想要硬闯进来。

路乐乐也躺不住了,扳开泱未然搂着自己的手,坐了起来。也在此时,她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的鞋袜已经被褪去,而且沾血的外套也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旁边的小榻上,身上唯有一件贴身的肚兜,就连里衣都没有给她留下。

<!--PAGE 14-->

垂眸仔细一看,路乐乐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慌忙从**跳起来,然而身上那只手,却紧紧地圈着她的腰肢,根本无法动弹。

她、她明明是坐在床边的,可为何此时竟然和泱未然一起躺在了**,而且,他还拥着她而睡?

意识到两人姿势的暧昧,路乐乐的脸瞬间通红,心里一阵尴尬,然而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心间蔓延,她不由得仔细瞧着眼前这张一望就容易失神的脸,看着那睫毛上挂着的细碎阳光,柔美的脸部线条,白皙的皮肤,紧抿的薄唇,还有那散落在她身上如墨的发丝……

“殿下,路乐乐已经爱上了泱未然,我们到底何时行动?”珈蓝紧握着拳头,再次说出这个话。其实,他只是想提醒殿下,不要将路乐乐当成汮兮,路乐乐到底还是路乐乐。

唇角的笑随即抿成一条直线,那金瞳也随即闪过一丝杀意,他紧紧地看着珈蓝,“珈蓝,你是在怀疑本宫吗?”

“殿下,珈蓝不敢。”珈蓝跪在地上,微微颔首,语气很坚定,“珈蓝只是担心时间不多,如今君上动手,溯月赶回南疆,我们的情况可能不会很理想。”

妖娆的红唇勾起一丝苦笑,他收好玉笛,吩咐道:“珈蓝,你送本宫回正王府。”脑海中又浮现出路乐乐持剑斩来的情景,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和憎恶,此时他身子陡然一晃,嘴角有腥苦的**溢出,不小心沾在指甲上,在灵魂的光耀下呈暗红色。

<!--PAGE 13-->

“殿下,您受伤了?”珈蓝大惊,像是根本就没有料到那路乐乐的一剑竟然伤到了殿下。当日在红林一战,若不是满月之日,就算是泱未然也未必是殿下的对手。

花葬礼、泱熙然。

大泱的女子很小就要开始学习女红,那是她绣的第一幅女红。

“熙然哥哥……”她从来不喊他未然,因为她明白熙然的熙字有他母亲的名字。

一舞飞天,踏云来,携风去,天上神乐,悠知我心?

那时他还小,只记得遗留下来的这首小阕。

“如果路乐乐不是汮兮,那她到底是谁?为何会说出汮兮说过的话?”他起身,长身玉立,衣袂翩翩,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他深感迷茫,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用力握紧了手里的玉笛,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叫有人动了汮兮的魂魄?”

“汮兮当年被关在地狱,囚禁在君上手里。然而,水镜显示,三魂七魄中,汮兮的三魂根本就不在君上手上,而是被人带走了,只留下了七魄被关在地狱。”珈蓝顿了顿,“也或许是,那三魂被君上放了出去。”

“君上!”他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既是愤怒又是轻蔑,“你到底要做什么?珈蓝,你说,路乐乐会是汮兮三魂的转世吗?”

为何会这样?他除了那几个模糊的片段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深深闭上眼,又看到路乐乐站在园中,拿着剑愤怒地看着他。心里顿时一紧,他忙睁开眼,不敢再想下去。

天空传来翅膀的拍打声,随即一道蓝光闪过,蓝色的灵鸟化作人形踩着骷髅头上,慢慢走过来,随即半跪着身子。

清幽的月光下,无数灵魂在空中飘浮,泛着淡淡的光晕,好像泡沫般好看。

无数的骷髅头堆积成山,足有几十米高,形成一座金字塔形状,诡异而神秘,而顶端,则坐着一个银发人,手持一支玉笛,轻轻地吹奏着一首忧伤的曲子。

夜风揽过,卷起他如丝如缕的银发和翩翩飞扬的袍子,曲调从他漂亮的指尖飞出。那双金色的瞳孔淡了光华,半合着,看起来如雾般空灵,溢满了哀伤和惆怅。

“可不可以不要走?”他小声询问道,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满眼的哀求,“留下来,陪我好吗?”

“王爷,你先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兴许半夜还会来给你扎针。”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放下银针之类的东西,扶着他躺下,然后替他盖上被子。

“那你呢?”

“咳咳咳……”突来的重击,他有些承受不住,当即趴在榻边痛苦地咳嗽了起来。

路乐乐忍不住想将他扶起来,然而想了想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咬着唇看着对方,心里一阵剧痛。

“礼儿!”他抬起头,清美的脸上有一抹痛楚,“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他充满歉意地说道,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唐突。

他的吻犹如疾风暴雨席卷而来,他如贪婪的孩子般深深地吻着、索取着,像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宝贝,不想放开,搂得紧紧的。

她惊骇地睁大着眼睛,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呼吸就被人截断,就连嘴里含着的最后一口气都被对方霸道地夺取了。

“呜呜……”她用力挣扎,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拳头唯有落在他的胸膛上,却又不敢太用力。

看着她因为劳累而苍白的脸,还有沾着血的唇角,那一瞬,泱未然只觉得有一把尖锐的锥子打落在心里,那一刻的悸动和震惊,是他从来未有过的。

即便第一次看见她,即便她说此生非君不嫁时,都没有现在的这番触动和震撼。

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神,担忧却带着深深的关切,她的笑,干净无邪,带着医者独有的高贵气息。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身上看到另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地方,而这些,不由得让他的心跳加快,血液膨胀,甚至……

又过了半晌,她将那些银针取出来,开始做最后一步,此时的他,意识更加模糊,身子在针被拔出来的那一瞬,无力地靠在软榻之上。

“最后一点了,你再坚持一下。”她小声安慰道,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他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住那流血的伤口,将毒素吸吮出来。

“礼儿……”他骇然大惊,瞬间清醒,看见她将最后一丝毒吸了出来,吐在了盆子里。

湛碧色的眸子氤氲着,看着眼前容颜如此熟悉的女子,一时间,他恍惚地以为这是在梦中。

七十二枚银针沿着他的脊椎排列而上,路乐乐一直低着头,刘海下的她的脸看起来忽暗忽明,挡住了强忍着不肯掉下的泪水,还有被她咬得发白的唇。

她不敢抬头望着他,不敢面对那张让她心动和心痛的脸,此时,她的心口有虫子不断地啃食着她,让她呼吸难耐,痛苦压在喉咙里,她喘不过气来。

那之后,她时常进宫,而他几乎被禁足,没有人带他出宫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每次进宫,她都悄悄到他的寝宫,带着外面稀奇的东西,比如西街的泥人、南路的糖葫芦,还有纸糊的风筝……

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的皇子,而她是在身边安静陪着他的女孩儿。

除了照顾他起居的莫嬷嬷和影卫羽见,她是他身边唯一陪他玩的人。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