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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1页)

那女子吃力地睁开眼,好似费了一生的气力一般,小声质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你不是死了吗?”木莲好奇地问。

“我没死,我若是死了,你怎能见到我?”

这时,他放下梳子,双手搂在她的腰际,下巴轻柔地触着她的头顶,双眼先前的温柔散去,嗜血的冷意渐渐浮起,弥漫了他漂亮的凤眼。

“我颜绯色,要他们燕氏一族在这个世界消失,让他们用鲜血来祭奠他们的罪孽。”

而他怀里的人,一直未动,或是晕过去了,或是死了。

“我说,你干脆省下你抢血玲珑的力气休息一下,不然死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死?哈哈,死了更好。我现在巴不得死,但是,死之前,你必须将血玲珑还给我,不然,我拉你一起死。”

伸手抚摸着脖子上没有温度的血玲珑,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连看她的目光都灼热起来。好似,他已经忘了她刚刚梦呓般地说到另一个男子的名字。

女人漂亮的脖子下,依稀看见一个乌紫色的掌印,再向下,心脏位置,也是一个褐色的印迹,那一击险些让她死去。

颜绯色紧紧地揽着她,看着她深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拿起一把梳子,替她梳起头发来了。

“娘子,为夫今日为你梳头好吗?”木质梳子轻巧地从她发间穿过,他眼中爱意浓烈。

小妖精的血玲珑。

执剑,再次抵着他白皙的脖子,她呵声命令道:“将它给我。”那个明明是她用命拼来的。

“你说什么?”他顽劣一笑,在装傻。

“不管你清洗哪里,但是不准动花满楼。”

“为何?”他眼中闪过那么一丝欣喜,她是在乎他的,对吗?

“因为我手里的剑现在就搁在了你的脖子上,你就得听我的。你若敢动花满楼,我即刻让你的脑袋搬家。”她紧咬着唇,身体因为疼痛在发抖,手里的剑也快握不稳了。

他今晚想要清洗花满楼。

深吸了一口气,木莲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有一把雕刻着桃花的长剑,赫然起身,忍着身体的剧痛,飞快地闪到了红衣男子的身后,锋利的剑锋直抵他的后背。

“主子。”那黑衣人见木莲用剑抵住颜绯色,刚要起身,就被颜绯色一个眼神逼回去了。

木莲手指动了动,仍然觉得身体疼痛难耐。痛,就代表她有感知,也说明她还活着。

苦涩一笑,像一具僵尸一样,替别人活着。

朦胧中,好似有人在说话,听得不是很真切,断断续续的,但是,花满楼三个字她却听得异常清晰。

舒景原本就是他们安插在燕子轩身边的线人,如今,皇上和七王爷之间的战争蓄势待发,很可能是一场持久战,而这关键就是舒景手里的东西。

她若是出事了,那事态将会变得非常严重。

燕子愈一身蓝色锦袍,负手立在紫荆殿内,来回踱着步子,而门口,站着的正是一身浅衣的柳意。

“本王亲自找。她是在花满楼附近消失的,你也没有看到她从那里出现。若找不到,本王今晚就将花满楼连带附近给抄了,若再找不到。”看着墨色无边的夜空,他眼色一冷,“召集江湖,讨伐颜门。”

展青望着燕子轩,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退到了一边。此刻,作为贴身侍卫,他清楚已经拦不住燕子轩了。

在三日前,他准备动用禁军的时候,他的理智已经乱了。

将旁边的药猛地掀翻在地上,燕子轩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大声质问:“展青,本王要的人呢?本王的人呢?”那怒吼声中,有那么一丝无望的恐惧,疲惫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请王爷恕罪。小的已经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但是仍然没有一丝线索。”

“哈哈哈,底朝天?”踢开被褥,他翻身下床,抽出床头的剑,跨步要走出去。

“我会等你醒,等你亲自告诉我。”良久,他抛下杯子,转身出了屋子。

入秋的白日,始终是那么短,刚睁开眼,竟又是落日时分,天边一片苍凉赤红。

三日,燕子轩由皎儿扶着靠在软殿上,冷眼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展青,良久,朝她摆摆手,示意若干人都退下去。

他的魂,一半被出卖,一半给予了她。而他的命,一半由她操控,一半由鲜血维持。

可是,她却不爱他。

“不爱我吗?不爱我,为何要为我拼命?不爱我,为何要这般护着我?不爱我,为何要这般在乎我?”他回头,苦笑凝视着她,嘴角还有一丝没有咽下去的血。

白袍玉带,墨发入冠,剑眉星目。燕子轩……子轩。舒景的声音在身体深处响起。

“燕子轩。”许久,她苍白的面颊不知为何,竟冒出了密集的汗珠,当她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洁白的牙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血顿时渗出。

“你爱燕子轩?”耳边的声音几乎是凌厉地质问她。

“王爷,属下这就去调动暗人,亲自连夜搜查,将王妃寻回来。请王爷千万不要调动禁军。”展青叹了一口气,平时头脑异常清醒的王爷,为何竟忘记了他们多年培训的专门刺探消息和暗杀的暗人呢?

“王爷,您还是先休息吧,小的这就去。”

“展青。”面色苍白的他,体力有些不支,虽然那一剑没有刺进心脏,但依然让他伤得不轻,“本王要看到她本人。”

她眉头一皱,睁不开眼。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她了吗?

“喜欢。”

那声音甜甜一笑,又问道:“那你爱他吗?”

木莲痛苦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在不停地晃动,明黄色的灯光下,一张漂亮妖媚的脸,越发地清晰——眉间妖娆的桃花印迹,轻蹙的眉,剪水的凤眼,如玫瑰的薄唇。

“我是在做梦吗,小妖精?”她怔怔地看着他,心想,自己一定是死了吧,不然,怎么看到了小妖精?

他不言语,只是笑着看她。

“娘子,你是要为夫死呢,还是要为夫成魔?”握紧了她冰凉的手,又忍不住将其放在唇前,吻了吻,如丝的凤眼里浮起那么一丝哀伤。

**的人仍旧一动不动,无血的脸颊苍白如纸,看了让人心疼。

“将药搁在一边,都退下去。”黛眉轻挑,他冷声吩咐道,目光紧锁着昏睡过去的人。

“木莲啊……”她叹息了一声,“你永远也爱不上你现在所在乎的那个人,因为他是魔鬼。”

他将她轻放在床头,起身,身子一斜,险些摔倒,旁边的随从慌忙上前将他扶住,却被他推开。

“无碍。”

“是的。”她点了点头,“可是,我太过懦弱,不愿意活下去,不敢面对那么多的责任。而你,求生欲强烈,便用我的身体活下去吧。”

“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木莲,请你不要伤害子轩,不要。我是因为满心装着他,才不能轮回的。你既然用了我的身体,那也应该爱他。”

轩王府

“王爷,您身体有伤。大夫说,您需要休息,这事就交给展青吧。”

“交给你,你如何做?”他冷扫了他一眼,随即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大声宣布道,“调禁军五百人,全城搜索。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今晚的事一定要保密,泄密者,按军规处罚。”

“那……那这里是哪里?”她不解,如果舒景没死,那自己怎么占得她的身体的?

“你是我召唤来的。”舒景淡淡地说道,“我死的时候,怨念太深,背负过重,放不下的太多,灵魂得不到释放,最终被囚禁在了这个身体里。”

“什么?你的意思就是,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无边的黑暗中,依稀传来吃力的呼吸声,慢慢向前,好像有光亮越来越近,木莲四下观察了一番,还是决定向光亮处走去。

随着光亮越发地靠近,木莲这才看清蜷缩在地上的一个人,熟悉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伤痕。

“舒景?”她惊讶地唤了一声。

“娘子,你是不是很讨厌今日的那些人啊?”他一边替她梳头,一边自言自语道,“木莲果真是为夫的好娘子,心思都和为夫一样。”

“为夫也讨厌他们,憎恨他们。”

“你如今心里有气,受了委屈,还被他们打伤,为夫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为夫就牵着你的手,站在皇城楼上,看着他们相互残杀,血洗燕国。”

“这个东西,真的这么重要?”他眨了眨眼睛,身子往后一靠,做出一副惬意的神情,这个时候,他倒很乐意和她谈谈。

“别废话,拿来,不然你脑袋不见了,就不要怪我。”她心里腾起一股怒火,最见不得紧要关头,对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很抓狂。

“血玲珑。”说着,她欺身,伸手去抓。眼前一闪,手腕反而被他扣住,那白玉的手指轻柔地放在她手腕上,像是在给她把脉。

“你身体好似挣扎不得,若再动气,你可能就要再去鬼门关了。”

“拿来。”她懒得理他的废话,自知打不过他,“将血玲珑还给我。”

“呵呵,你是第一个敢说要我脑袋搬家的人。鉴于你如此勇敢,本宫不妨告诉你,现在花满楼外已经潜伏了几批人,要清洗花满楼的不止本宫一个,还有当今皇上燕子愈和轩王爷燕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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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轩?他没死,浑蛋。”她咬牙低骂了一声,收起剑,转身欲跑,却惊奇地发现,他脖子上竟然挂着血玲珑。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清洗花满楼?”

他幽幽转身,用易容后的面貌对视着她。

“只要我乐意,皇宫我都敢清洗。”原来,她以为他要清洗花满楼。

颜绯色坐在桌子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弄着桌子上的杯子,俊美的脸上有那么一丝讥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而他面前,则颔首跪着一个黑衣人。

“哼,清洗花满楼?”

清洗花满楼。这几个字好似针尖一样落入她耳朵里,闭上眼,好似看到血光漫天的花满楼,哭喊声一片,而小妖精无助地倒在地上,漂亮的脸上血痕累累。不行,她猛地睁开眼,看向那说话的人,心里不由得一惊,那淡如水的语调,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正是袭击白衣的那个变态杀人魔吗?

伸手,放在腰间,竟然是空的。他脸上盛出一抹笑意,随即又是担忧,想了半天,他走出了紫荆殿。

“出宫。关于舒景,该如何处理就当如何处理。至于花满楼,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可动。”

他定稳住燕氏江山,也要将自己爱的人保护周全。她许了半年之后嫁于他,岂能在这时,让燕子轩将花满楼抄了?

言下之意,他要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人。他相信,她还活着。那只会攻击人,随时都保持戒备,能翻越他轩王府高墙的女人,不会死的。

装潢精致的厢房内,药香缭绕,原本诱人的香气,早就被那药味迷盖。房内的特制木桶下,红火不断,药水扑腾翻滚作响,烟雾缈缈。

颜绯色坐在木桶里,而他怀里,此刻还靠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女子原本五官姣好,可脸上几道突兀的疤痕,破坏了整个人的美感。

现在,甚至于要讨伐颜门。

白衣立在暗处,面色依旧苍白,眉宇晴朗,秀美如初。只是,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刀伤,在清冷的夜风中,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消瘦。

看着燕子轩的马车走远,他回头对柳意吩咐道:“你先去皇宫,舒景果然出事了,我这就跟随七王爷,查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您身子欠安,要去哪里?”

“花满楼。”

“花满楼小的已经搜查了。”

“王爷,您还没有喝药呢。太医说……”

“滚下去。”他大声吼道,一用力伤口再度裂开。

皎儿一惊,忙躬身退下,眼中有那么一丝不解。王爷三日前,突然负伤回来,神色忧虑、茶饭不思,脾气也异常暴躁,接连赶出去好几个丫鬟。

“如果你爱他,为何要杀他?如果你爱他,为何要这么厌恶他?而你,明明是不爱他的,可为何要说爱他?哈哈哈……”他疯狂大笑,漂亮的脸几近扭曲。

嗜血之后的他,脸上红晕一片,眸光却锋利如刃,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啃噬入腹。

她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为何她说的话和她的行为截然相反?

手腕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她忍不住轻哼:“疼。”

骤然,他松开了她,眼眸无神,嘴角轻扬,笑容却是那么苦涩。放了她,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那所谓的药走过去,洁白的手端着杯子,优雅地举起,仰头喝下。

铁锈的腥味,沿着喉咙滑下,嘴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这便是他新月之日必喝的药,要么死,要么成魔。

“爱谁?”

“小妖精啊。”

小妖精?心口猛地一疼,好似被人捏住了一下,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爱吗?她心底自问,脑子里却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面容。

“定是做梦了,若这样死也好。”她垂下眸子,眼睛沉重似铅。若真的这样,那她便好生投胎,重新做人,不要再替舒景活下去,也不要替她爱燕子轩。

意识再度混沌的时候,脑子里却飘来一个魔咒一样的声音,这个情景,让她想起那晚旖旎的梦境,那个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你喜欢小妖精吗?”那声音,带着那么丝笑意,有点甜,像一个无邪的孩童。

她喜欢他,那到底爱他吗?

身体有些疲倦,他侧身和衣躺下,却发现身边的人动了动,那无色的薄唇发出一声轻哼。

“娘子,娘子,你醒啦?”他欣喜地唤道,眼眸闪动。

“主子,您该喝药了。”另一个侍从端着一只雕花金杯走了进来,那金灿灿的杯子里,却盛满了猩红的**。

回头看着**那个昏迷的人,他并没有去接药,只是贴床而坐,将她戴镯子的手擒在手心里。

“为了复仇,为了活下去,我将自己一半的灵魂给出卖了,而另一半,则交予了你。若你不能真心待我,真心爱我,我要么死,要么成魔。”

“舒景,我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是哪里吸引了你,我只想告诉你,他不值得你这么付出。还有,我绝不会去爱他,至于伤害他,如果有必要,我会杀了他。如果你不舍得,那你就自己变强,将我的灵魂挤出你的身体。你可以亲自去爱他,而不是求我。”木莲语气坚决,“刚好,我也不想用你的身体活下去,背负这么多的责任,替你受那些无谓的苦。我也想重新投胎做人。”说完,她转身就走。

“木莲,我的心是由不得你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就爱不上其他人,只要提到爱人,你的脑子里和心里只有燕子轩。如果你不顺了那颗心,现在的你,几乎等于没有感情的人。”

“那就没有感情吧。最好你给我活过来,我不稀罕这个皮囊。”她大声咆哮道,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公平,愤恨地瞪了舒景一眼,她转身便跑,不想多待一秒。

“王爷,不可。”展青挡在马车前,神色严肃地说道,“南国那边运来的军火突然被劫,愈党认定是您所为,并对王爷您本就有所防备,正在找机会让您交出兵权。如今,您突然调动护城禁军,岂不是给宫里那位找了借口?”

“那你让本王如何?”他剑眉紧蹙,眉眼哀伤浓郁,还有那么一丝凄凉,“她遭遇颜门毒手,本王必须要将她找回来。”

舒饶说,他喜欢上了舒景。他不知道,或许是吧。不然,为何他觉得自己此刻像疯了一样,甚至像丢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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