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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影武者(1)(第2页)

三月十五日,曾经纵横一时,天下皆惊的名门武田氏,随着武田胜赖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在天目山自杀而灭亡。据传,武田胜赖留下的辞世句是:“朦胧之月被云遮蔽。云逐渐散开,终于月落西山。”其妻小田原氏的辞世句则是:“在晚春中渐次凋零,忧恨驻足于树梢花端。”随着战败者怨恨而来的是胜利者的大肆欢庆。

四月二日,织田信长来到甲府,论功行赏。将武田胜赖与其妻儿逼入天目山自杀的勇将泷川一益得到了上野和信浓佐久、小县两郡,勇将河尻秀隆得到了甲斐,信浓的高井、水内、更科、植科四郡封给了森长可(也就是信长身边小姓森兰丸的父亲),美浓的岩村城给了国景春江,金山城给了森长定……信长灭了武田胜赖之后,空前自我膨胀。看到武田胜赖的首级摆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头大患就已经痊愈,剩下的那几个对手不日之内就可以扫除了吧。于是信长决定好好放松一下,让天下人得以瞻仰自己的胜者英姿。

四月二十一日,他决定了归途的安排,从甲斐出发,观赏富士山,一行人声势浩大前往骏河。从骏河回安土城的路,正是现在的东海道,在家康辖内。做出了杀妻弑子高价牺牲,换回一族存续的家康比以往更加阴沉迟钝,也似乎更加忠诚。

看着暮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期待地看着自己,半藏的心隐隐作痛,怎么说呢?对于一个忍者,最致命之处就是泄露自己的行踪。

“暮……”半藏将手放在了暮的额头,“你可以放心地去。你担心的也是我所担心的。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无辜地去死。”

暮已经无法再要求什么了,他知道半藏说到这已经很是困难。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半藏的手心,努力提着一口气道:“你知道若生毕生的心愿就是返回大明,寻找自己的故土。杉谷死前最挂怀的就是这件事情,身为长者,我希望若生能够摆脱忍者的束缚,过他自由的生活吧。”半藏轻轻点了点头,泪水轻轻滑落,他能感觉到那只手在他的手心渐渐失去了温度。

“暮,你怎么能这么自责呢?那些事情任谁也无力回天。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想啦。”半藏紧紧握着暮的手,能够感觉到生命的气息正在暮的身上慢慢消失。

“半藏,你知道我这一生尽心为德川家卖力,从来没有向大人求过什么。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请你告诉我,那个孩子,他真的死了吗?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啦,真的很想看他一眼。”暮终于鼓起勇气向半藏恳求了。

“我知道,这么问是很愚蠢,但是我真的很想念这个孩子。马上快要死了,让我放下忍者的身份,看他一眼好么?实在是不能这样放心地离去。”说到这里,浑浊的泪水从暮的眼中滑落,他挣扎了这么多天,多么希望能够听到那个粗嘎憨真的声音,哪怕就是一句也好。

“火,火,火……”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呓语从暮的口中发出。自从甲贺撤离之后,暮由于忧惧和颠簸交加,原本病弱的身体彻底垮掉了,已经陷入了持续数日的昏迷之中。梦中的他不止一次回到了信长给甲贺带来的那场大火之中。那场大火已经把暮的灵魂给留在了那里,现在的暮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从甲贺撤出的轩辕众终于正式投奔到了东海道的家康辖境内。不要说早就暗中效命于自己的轩辕众,家康一向对甲贺和伊贺的其他忍者流都很关注。他早就认识到了忍者在战场上的利用价值,这可以从后来幕府的一个重要制度——谍报制度看出来。面对众多的甲贺和伊贺的忍者,家康全部留下,召集起来加以统筹管理,并让服部半藏做他们的首领。

听到暮再次病危的消息,半藏也焦灼起来。忍者生涯风险极高,大多不得善终,暮出生入死多年捱到了灯枯油尽,也是让众人很是伤感。

对于性格冷峻、喜怒无常的信长究竟该怎样款待也是颇令家康头疼的。于是小心翼翼的家康使出了浑身解数,对信长一行殷勤招待,这让信长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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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天正十年(1582年),意气风发的是信长。二月十四日夜十时左右,安土城东面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血红,仿佛天宇燃起了大火。当时驻留日本的传教士弗洛伊士在《日本史》中这样描述道:“自东方开始,天空忽然变得非常亮。信长最高的塔(指安土天主台)的上方被映成了恐怖的红色。这一景况一直延续到清晨。红光的高度很低,离开二十里外就看不到了……”据说这是信浓浅间岳火山爆发所致。

古人常认为天象关乎人事,对于这一异景,奈良兴福寺多闻院的英俊在《多闻院日记》中写道:“以前甲州、信州以下被打破时,山也曾经燃烧过(指火山爆发)。此次浅间岳燃烧,定也是东国之物怪作祟……这一次的大风、冰雹、飞火、逆雨,把与信长敌对之国的神灵们全数从禁中驱逐出去。遵循信长之意胜于向神灵们劝请,这是神力与人力皆不能及之事,可见一天一元皆服从于信长。”

织田信长本人,理所当然地将此事件看作上天在昭示自己的权威,大笑着对左右近侍说:“这恐怕是吉兆吧!”果然,仅仅一个月后,对家武田胜赖的首级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瘦马和智人忐忑不安地看向半藏。大家都相信若生被信长斩杀在阵前,但是这个暮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有我的围巾在,他不会这么容易去死。”暮经常这么自语。“一条围巾而已,能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么?暮长老真的是老糊涂了呢。”智人常常暗中对瘦马这样说。“不过,我也感觉若生好像没死呢?因为有天夜里,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在暮的榻前静坐着,我正要过去看个究竟,那个影子一闪就不见了,追出去好远就是追不到。想来想去,我觉得好像是若生。”学过通灵之术的瘦马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我怀疑,若生根本没有死,一定是潜伏在某处,秘密做着什么,暗中关心着我们。”

“啊……你可真会胡说!真是可笑!面对现实吧,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逃脱的。”智人叹息道。

“暮,你要挺过去这一劫才好。否则,轩辕众一个上忍都没有啦。”半藏拉起暮干枯的那只手,无奈地鼓励道。

“我早就该死了呢。吃着德川家的俸禄却做不了任何事情。惭愧啊。”暮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喃喃说着,“真的很对不起三河殿下。告诉他,因为我的疏忽没有保护得了筑山殿和信康少主,是我毕生的遗憾。”

实际上,秘密替德川家监视敌家一举一动的正是轩辕众,缉捕前来窥探德川家的外家细作与飞脚也是轩辕众的责任。没有能够及时阻止信康出面射杀那些敌家细作,反而让信康落得了个滥杀无辜百姓的恶名,这也让暮深深感到自责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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