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听你指挥的。忍者也有心中的正义,他们不会听从一个叛徒的摆布。”暮说到这里,便剧烈的咳嗽,胡须上已经沾满了咳出来的鲜血。
“哈哈……”清泠不以为然地狂笑,紧接着,凑近暮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不会杀死他们的,我会将他们全部催眠,有朝一日,我会唤醒他们,与一直为难我的蜂须贺对抗。”
瘦马忽然出现在暮的身边。“清泠,轩辕众忍是属于甲贺的,他们不会成为你手上的傀儡。”若生抬手掀去头上的兜帽,一只手散发出红色的火腾蛇封冥印记,闪电般扣在了清泠的额头。
“难道你不怕这两只鸟儿也是奸细,故意引诱你么?哈哈……”若生快要失笑。
两个人正在边走边察看,忽然禁不住面面相觑。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不需要去寻找,就扑面而来。那是清泠身上的,施展“丹拿”忍术,驱黑蝶来袭时特有的香气,带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瘦马,隐住身体。”不等若生低喝,瘦马已经迅速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一个纤瘦的身体披着一缕薄纱,脚步若有若无地过来,就像飘着的一团云。不用细看,就知道是清泠了。
哦?我怎么听不到?”若生也懂得一些窃听之术,听觉灵敏,奈何这次就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有两声鸟鸣。
“走吧,若生,跟我走。”瘦马像是得到了什么信息,非常地振奋,拽起若生就向营帐西部冲去。
“呃,这是为什么?”若生不明所以。
“不管怎样,我们也要拼死一搏。”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潜行,直到接近信长军驻地。此刻,少部分甲贺伊贺忍者流已经退到可以坚守的舞鹤城。而信长军就这样兵分两路,互为犄角,将这最后一个城池死死钳在了口中。若生和瘦马十分无奈,只有使出水月之术,化作两名足轻,悄悄潜入信长的军营。
信长此次动用了数万大军,营寨盘桓数里,要找到清泠或者信长谈何容易。
两个人在那些营帐中小心行进,捉住一名武士暗中拷问,可惜竟然一无所知。
“智人,只要你说出天狐的下落,我就可以饶你不死。”信长手执藤鞭,就像戏弄爪下老鼠的野鹰一般,带着玩味的笑,杀气腾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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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收起你的仇恨,不要再把自己弄成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若生又是一掌,这一掌是一枝梅留下的“壬星”掌,据说能够让人失去反抗能力,继而进入长期的休眠状态。
“告诉我,信长在哪儿?”若生看着清泠,“否则,我会将你身上所有的忍术废掉。”
已经感觉到全身逐渐无力的清泠感到了恐慌:“不要,若生,那样你还不如杀了我。信长正在审问智人,营帐周围戒备森严,你去无异于送死……”
甲贺伊贺活跃了数百年的忍者集团终于在信长大军的铁蹄下奄奄一息,失去了活力。
若生和瘦马行进在甲贺山间时,看到的全是残缺不全的尸骨,被毁坏殆尽的房舍。
“又是一个死人之夜。”若生怅然道。看得出来,信长对忍者是恨之入骨,连妇女孩童都不肯放过。
黑色的冥雾从清泠头顶蒸腾而出,那张素白的脸立时恢复作平常的模样。
“清泠,你身上是附了魔鬼的诅咒,还是怀里揣了毒蛇,为什么变得这么狠毒残忍?”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怀着愤恨行走人间的怨灵。”
但等到细看,若生心里面就打了寒战,清泠的脸和在天满屋那晚一样,半面是腐朽的骷髅。那骷髅吸了蓝色的月光进去,在黑漆漆的夜里竟然散发出半透明的水晶般的光芒。
瘦马看了暗自咂舌。“清泠的幻术越来越高超了。”营帐里面有个人在说话。“你的眼睛还看得到么?”清泠撩起营帐,跨了进去,奄奄一息的暮正在里面。“若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暮看上去非常非常疲惫,似乎随时都会撒手归去。
清泠听了很是开心:“暮,你不要忘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天狐若生,是轩辕众这支暗影部队的首领。而且,当初我那么求你救我母亲,你都不肯,想不到吧,现在所有的轩辕众都要听我的指挥。”
“难道你不晓得我瘦马最厉害的地方在哪里么?”瘦马看着若生兴奋道,“刚才那两只鸟儿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若生摇头,一脸的茫然。“我告诉你啦!”瘦马得意洋洋地描述起来,“不要到西边去,那边有只黄莺很凶悍。”
“呃,就这样啊。”若生将信将疑。“我相信那一定就是清泠的黄莺。”瘦马胸有成竹。
正在此时,瘦马忽然听到了什么似的,竖起了耳朵。
“瘦马,你听到了什么?”若生很是不解,“外面有敌人?”
“不,不是敌人。只是两个朋友,两个朋友在吵架。”瘦马眯着眼睛侧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笑着。“
但是,若生并没有耐心听她说什么,他看着暮,暮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仿佛要说什么。
瘦马最明白不过,他取下清泠颈间的那条黑色围巾,为若生围在了项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轩辕众的首领了!”
正如清泠所说,信长的营帐确实有着重重守卫。营帐里面是一个被熊熊烈火架起来的巨大铁锅,铁锅里面水汽沸腾,透过层层水汽可以看见一个肥胖的身躯在铁锅上面扭来晃去。
仆倒在地的大多是没有逃生能力的妇孺。
“不知道那个恶魔会将我们轩辕众的众忍关押到什么地方?”
“以信长的禀性,怎么可能放过我们轩辕流?我担心他们早已经不在了。”瘦马想到这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