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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此心尽归你(第1页)

我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庆幸终于逃过一劫。

然而她分分钟又换上一副狰狞的表情:“你他丫为何不提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快把老娘吓死了,幸好给朗冶打他也关机,苏谋推测你们才一起,才放下了一点心。”

我泪流满面道:“女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求你饶了我。”

没敢说去玩了,怕被打。

任夏松开手,把我提溜到内室,往藤椅上一扔:“老实交代!”

我低着头,满腔愧疚地编瞎话道:“就是……我现在不是灵力尽失么,而且这个身体不神不妖,很不方便,他带我去拜会黄山上那位修仙的隐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任夏妖媚的狐眼眼波流转,在我身上一带,眼角挑的更狠,站直身子,像旧时的妓院老鸨一样S形走过来,往我身上一挂:“哎呦喂,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郁老板啊,可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老板这就把奴家给忘了呢。”

我忘了,这货本来就是做青楼老板出身的。

玄殷原本坐在吧台里算账,听见这一声,急忙站起身来,看见我之后,阴着脸道:“你干嘛去了?为甚消失这么多天,你是否知道我快被这只狐狸精给拆了,你再不出现,我就要以为你被朗冶给采阴补阳吸干了,正准备集结大军找他的麻烦呢。”

门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谋又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他真棒,居然都能背的下来,而且一字不差……果然娶媳妇也是脑力劳动。

这么一大串对话完毕之后,女方就可以开门了,我跟门里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猛地把门一推,姑娘们嗖一下冲出去,抡起手提包就往新郎和伴郎身上招呼,一边下手一边喊准备好的台词:“女婿是妇家狗,打杀无问!”

这些人大多都是星航传媒或者滨海电视台的,跟苏谋也都熟稔,终于有机会打老板出气,大家打的都很开心。

打完之后,夏弥和玄殷便端了一杯加了各种料的葡萄酒出来,在狼狈不堪地新郎面前一拜:“酒是蒲桃酒,将來上使君,幸垂兴饮却,延得万年春。”

我回道:“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

苏谋顿了顿,声音了含了笑意:“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么多这么拗口的东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背下来的,我对着打印稿找了半天,又道:“君等贵客,久立门庭。更须申问,可惜时光?”

店门上糊了红色的纸,隔断视线,苏谋骑在马上,整整衣冠,提高声音朗声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那天在店里吃甜品的人有幸目睹这样一场复古的婚礼,都觉得新鲜且新奇,本来任夏单位里和她关系好的人都来当看热闹,我请姑娘们都充作娘家人,她们欣然应允,各自掂了各自的手提包,等在门边严阵以待。

我清了清嗓子,隔着门回到:“不审何方贵客,侵夜得至门停?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到来?”

我抿了下嘴唇,还想说句什么,玄殷急忙摆了摆手:“你别再逼问我了,我答应朗冶要为他保密,现在告诉你,岂不是食言,我们道家的人最忌讳说话不算数,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他吧。”

我自然是真想知道,但朗冶自然不会真告诉我,每次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若真是揭过去倒还好,偏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心里越发没底。

任夏的婚礼在十月小阳春如期举行,我拼了老命给她绣了一身外袍,剩下的全部用法术解决了。先前法术还是不会离我而去的能力时,从来没有觉得它这样珍贵,我觉得假如有朝一日我还能拥有这种能力,我一定跟任夏似的,从此成为狂热的法术爱好者。

我耐心用尽,失控地站起来:“到底怎么了?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什么,直说不行吗?”

玄殷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别急,瞒着你肯定有瞒着你的目的,一般影视作品里被瞒着的那个人都有好结果。”

他这个比喻打的真是太烂,不仅没有起到安慰人的效果,还让我心里愈发惊慌,闭了闭眼,勉强压住火气:“玄殷,我宁愿明白着去死也不愿意糊涂着活下去,你告诉我,朗冶到底怎么了?”

朗冶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去跟主任和院长说说好话吧……实在不行只能离职。”

他开车把我送回店里,自己上班去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店里生意不仅没乱弹,竟然还意外的好,导致我进门的时候,不能相信人头涌动的景象,还特意出去看了一下,确定是我开的店没错。

我想了下,把手里提的箱子放下,招呼他过来,很严肃道:“我早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玄殷执着问道:“你先说朗冶有哪不对劲?”

我说:“他一直试图阻挠我去找长生果。”

朗冶晚上给我发了个短信,说今天要去领导家走后门,不一起吃饭了,叫我按时回家,看来他无故旷工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挺恶劣,都去领导家走后门了。

我在店里呆到十点,裁衣服裁的双手抽筋,我大概得有一百来年没有做过女工了,乍一上手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会过。

店里还有几个客人,等着看夜场电影,来此消磨时间,我给玄殷打了个招呼,准备先撤。

我拉着脸道:“我以为我已经表示过了。”

任夏嬉皮笑脸道:“那是朗冶表示的又不是你表示的,其实严格算来我应该是你娘家妹妹嘛你说对吧,回头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大力表示一下哒,来嘛来嘛。”

我无奈的把绸缎接过来,随手将它立在墙边,谁知任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抱起来:“这个绸子很贵的!很容易脏的,你要小心一点。”

我默了默:“还是算了吧,你的婚期日子定下来了么?”

任夏喜滋滋道:“我找玄殷道长算了算日子,定在十月小阳春了,宜嫁娶,旺夫妻。”

我觉得她巴巴跑这来帮我看店,估计不是单纯通知我个日子这么简单,于是问道:“然后呢?”

我说:“果然是不作不死。”

任夏哈哈大笑:“百年的老妖怪决定结婚,场面不搞大一点怎么可以呢?我和姥姥商量了,回头你和朗冶还要作为我爹妈出场,”说着把脸凑过来,变了个童音,娇滴滴道“妈咪,你看怎么样?”

我把她的脸推开,担忧道:“那我还用给你准备嫁妆么?”

虹公子将那个花里胡哨的小瓶递给我:“凡世女子服之,可美容养颜,你么,可得半年的灵力。”

这么大手笔,我真是伙呆了,急忙小心地将那个瓶子收好,狗腿道:“大恩不言谢,公子若是意难平,我可以帮你去找找那位秦夫人,你俩就此重圆了也说不准。”

虹公子笑了笑:“朗冶将你带来,目的也就是这瓶霓虹丹了,倘若你再自作主张揽着这桩子事儿,估计回去会引发家庭纠纷,况且我正在修仙道,已经和红尘再无关系,不用夫人劳顿了。”

任夏点点头:“那什么,哀家的婚期提前了。”

我迅速换掉涕泪横流的表情:“啊?”

她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道:“经过我不作不死的创意构思,决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马尔代夫的婚礼取消,我要他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我过门。”

任夏依然凶神恶煞,口气却软了不少:“有办法吗?”

我摇摇头:“他只给了我一瓶丹药,服下去能获得半年的灵力,就像兴奋剂一样,但是如果彻底改变的话,他也无能为力。”

任夏抠着下巴想了一会,叹了口气,挤在我身边坐下,拍拍我的肩:“你也别太伤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点头哈腰地鞠了个躬:“抱歉抱歉,走得太急了没顾得上跟你们说。”

任夏伸手揪住我的耳朵,恶狠狠地问道:“你这一周干嘛去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急忙伸手从她爪子底下抢回耳朵:“疼疼疼疼疼,松手松手,我和朗冶去黄山……拜会一位隐居的神仙去了。”

这样两首诗背完,门里依然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伴郎们的戏份就来了,傧相纷纷聚在门边,大声喊道:“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这些傧相都是苏谋平日里玩的好的铁哥们,跟任夏也相熟,酱油打的很是不遗余力。

卧室里出来一群女人,手里拿了一卷红帐,赶苍蝇似的把苏谋那一拨人赶出来了点,将红帐挂在厅上,然后一个青色盛妆的身影才前呼后拥缓步而来,我看到苏谋同学的手抓着袖袍,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苏太太任氏正巧笑倩兮地倚在吧台边,和靠近吧台的一桌小姑娘搭话,聊得风声水起,一颦一笑都是魅力。我左右看了一下,果然看到店中男性顾客占了70%,苍天可鉴,我开这么久的甜品店,头一次在店里看见这么多吃蛋糕的男人。

美色效应啊同志们,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美色就是第一生产力。

我走到吧台边,大声咳了一下,以证明存在感。

苏谋一手整理着衣服,一手将酒杯取来:“酒是蒲桃酒,先合主人尝……”说着将酒杯往我鼻子下面一戳,我急忙后退一步,连连摆手,他笑了笑,又道:“姑嫂己不常?其酒洒南墻。”说着,扬手一泼,又道:“堂门筑四方,里有四合床。屏风十二扇,錦枝画文章。钥开如意锁,帘拢玉奁妆。好言报姑嫂,启户许檀郎。”

这样复古的婚礼虽然好玩,但需要背的台词实在是太多了,繁琐无比,我又照着打印好的流程找了半天,唔,现在可以放新郎进门了。

苏谋端着四方步走进去,站在内室门口,把门一推,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苏谋朗朗道:“并是国中窈窕,明解书章。有疑即问,怎惜时光?”

我对道:“立客难发遣,鹿辱俥锦床,请君下马来,缓缓便商量。”

门外传来翻身下马的衣袂破空声,苏谋站在门边,又道:“柏是南山柏,将来作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

苏谋用古语答道:“本是长安君子,赤县名家。故来参谒,聊作荣华。姑嫂如下,体内如何?”

我手里捏着打印稿,照着上面的字句念到:“迟前井水,金木为兰,姑嫂如下,并得平安。公来此问,未之体内如何?”

苏谋对切口一样无比熟练道:“下走无才,得至高门。皆蒙所问,不胜战陈。更深夜久,故来相过,有事速请,语莫干着。”

这是轰动滨海的一场婚礼,连滨海电视台都派人做了报道……别误会,不是因为场面,而是因为形势新颖,完全恢复唐代婚礼的所有礼节,苏谋下了大工夫,连交警那边都打点好,带着他的伴郎团浩浩****地骑马过来了。

唐代婚礼要提前半个月采纳问吉,因为时间问题,这一步骤不得已被省略。按照唐代的习俗,结婚当天要男穿红女穿绿,这也是“红男绿女”一词的由来,看来大红配大绿这个习惯,古来有之,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正式的婚礼在晚上才开始,三点的时候,新郎带着伴郎……嗯,叫做傧相骑马从家出发,到我店里来接新娘,一路上围观群众堵得水泄不通,苏谋穿了身唐时的官服,衬得愈发文质彬彬,面如冠玉。

玄殷摇摇头:“你知道我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我不会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瞒着你的那件事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成功了,你们两个人都将会又一个很好的结果。”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成功率有多高?”

他诚实的继续摇头:“前无古人,所以不知道。”

玄殷表情更加奇怪:“还有呢?”

我又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

他皱了下眉:“有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异常?”

玄殷表情很怪异地叫住我:“你这两天一直和朗冶在一起?”

我点点头。

玄殷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觉得我额头上划下一排黑线,不能理解为何容易脏还那么贵。

任夏又道:“我身上需要测量的各种数据全部都发你邮箱了,记得查收呦亲,时间很紧迫呦亲,不许使用法术哟亲,必须一针一线缝出来哟亲。”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觉得没有把她当场拍死,足以说明我对她爱得深沉。

任夏呼一下从背后抱出一匹青色的绸缎来,木杆差点戳到我脸上:“然后我来求你帮我绣嫁衣呀!”

我就不该多此一问。

任夏把绸缎往我怀里推,力气大的让我误以为她要把这匹缎子推到我骨头里:“来嘛来嘛,你的好姐妹要嫁人了,难道你不应该表示一下?”

任夏道:“上次狼爹不是送了张卡么,我看了看,发现他这日子真是富得流油,所以这次就不用给啦,你俩扮好爹妈,别给我的婚礼捣乱,就行了。”

我忧伤的叹了口气:“几百年前你出嫁我扮演的就是女方家长,几百年后居然还是女方家长,太让人伤心了。”

任夏道:“如果你要是想扮演男方家长,也不是不可以。”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眉目间一片光风霁月,没有任何怅然和不舍,看来是真的放下,红尘中的缘分莫过于此,就像林和靖先生的《长相思》,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我们在一周之后回到滨海,开机时手机攒了五十多通未接来电,基本是夏弥、齐予、任夏、和玄殷打来的,朗冶则更为壮观,整整一百零四通电话和六十多条短信微信,他皱着眉大概看了一下,做死鱼状仰在驾驶座上:“完蛋,走的时候忘记给医院请假,估计这次要被开除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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