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算什么东西,在本上仙眼里,她连你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玉清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道。
我的心中很是感动,问道:“神君带我离开后,众仙有为难你吗?”
“他们不敢,”玉清挑了挑眉,得意道:“凤凤你有所不知,我可不是一般的上仙,我手上可是有法宝的,他们要是敢阻拦我,我就一斧子劈死他们。”
“凤凤,你说你可算醒了,可把我给急死了!”玉清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没过一会儿,我就看到她风风火火地进了房间。
我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模样,心情好了很多,笑着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帮我上药?”
玉清利落地拿起仙灵草,将我身上的绷带解开,刚一解开,她就抽了一口气。
“不敢劳烦神君,我自己来便可。”我垂了垂眼,轻声道。
莲泽神君的脸色越发苍白,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强迫我,只是把仙灵草放下,道:“我让玉清上仙来帮你。”
我看着他起身走出房间,也未阻拦,我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无尘就那样死在雷阵里,不曾归位成为莲泽神君,那未必是一桩坏事。
“神君,师父醒了。”容川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我清醒了些,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莲泽神君站在门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脸色有些苍白,他的手里拿着一束仙灵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师父,我先去给你准备点饭菜,等会儿再来。”容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莲泽神君,识趣地走了出去。
传说盘古斧不仅具有分天地、穿越太虚的力量,其威力之大,甚至可以一举灭掉半个仙界。
而这把盘古斧,非常不巧地正在玉清的手中。
据玉清回忆,当年她还只是一个小仙,整日只知吃和睡,有一回,她犯了点小错,被罚到御膳司劈柴,她顺手从柴房拿了一把斧头,没想到那把斧头颇为好用,她一招下去,别说是木柴,差点把御膳司给劈地四分五裂。
容川猛地抬起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我,他见我醒来,通红的双眼绽出一抹光亮,他抹了把眼泪,一把扑到我怀里,又哭又笑道:“师父,你可算醒了!”
我被容川扑得措手不及,伤口被压到,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容川连忙放开我,紧张地问道:“师父,哪里痛?哪里痛?”
见我迷茫的样子,玉清得意地给我讲解了一番。
我这才知道,原来玉清这样有恃无恐那绝对是有资本的,而且这资本还不小,放眼三界,都未必有人能比得过她。
传说上古有十大神器,但千万年来,那些神器都在一次次的神魔大战中遗失了,唯一没有遗失的便是盘古斧,传说天地混沌之初,只有盘古一人,有一日,他一觉睡醒,见天地混沌不堪,颇有些滞闷,于是他拿出一把巨大的斧子,伸手轻轻一挥,便劈开了天地,自此便有了天、地之分,三界也自此诞生。
我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么触目惊心,神之血对于魔来说,无疑是最可怕的武器,它会腐蚀我的肌肤,让我的伤口一直无法复原,只有用仙灵草,才能治好我的伤。
玉清看着我的伤口,眼中含了泪,忿忿道:“凤凤你别怕,这笔账我迟早找雁绯算回来!”
“她是帝姬,你去找她算账,那不是与天帝作对么?”我笑道。
如果他不是莲泽神君,当他把诛魔剑刺进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不会感到伤心难过;当他亲手把我送上离恨天的时候,我也不会那样绝望。
他永远不会明白,我在离恨天的那一个个日日夜夜,是如何度过的?
我怀着他的骨肉,和花生生被困在那个炼狱里,我一次次地希望他能来救我们,可我们等了一天又一天,等来的却是带着神之血的雁绯,我从不知道,能伤我最深的,竟是他的血。
莲泽神君走到我面前,在床边坐下,他看着我,问道:“我该叫你瑶瑶,还是小隐?”
我怔了怔,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知道我被浸了往生池水,定然也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我苦笑一声,道:“这一世我是凤隐,神君还是唤我凤隐吧。”
莲泽神君的眼神暗了暗,却也没说什么,只道:“你的伤口还未复原,我帮你上药。”
当时的玉清吓了一跳,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毁尸灭迹,于是她二话不说就把斧头藏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后来玉清回想起那斧头的威力,实在心痒难耐,便时常拿出来把玩一番,时不时地砍砍这个,剁剁那个,竟被她练出了一身高超的刀法。
我摇了摇头,道:“不痛。”
容川又红了眼,“师父对不起,我太有眼无珠了,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竟然没认出来……”
我有些恍惚,一时竟分不清我到底是青瑶,还是凤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