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留馨哪里会说出一个不好?他点点头,紧紧搂住阿宜,目光上扬,却是呆住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房门已被推开,那张频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如刀子一般,似要将两人凌迟了。
[1]“舌不干黑短,鼻高修且直,额广而平正,面目悉端严”:见《法华经》。
[2]《天仙子》:见《敦煌曲子词》。
吉留馨的心便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似的,他也不多话,只下了床,紧紧搂住了阿宜。那具女体的衣服已湿透了,柔嫩的肌肤散发出的热气与香气像要使他爆炸开来一样。他伸过双唇,便咬住了阿宜的嘴,他的手缓缓滑过阿宜又黑又长的湿发,不停口地叫着:“阿宜,阿宜,阿宜……”那女子转头,却是对他娇憨一笑,明媚无比。见到她的笑容,吉留馨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阿宜,当日聋道士手中那朵牡丹花,可是你么?”
那阿宜转过身来,用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的胸膛之间,嗔道:“甚么牡丹?你在说甚么呢?”
吉留馨一笑,道:“我进张频宅子之前,见过一个聋道士种黑木芍药,那牡丹花与你倒有八九分相似哩……”
阿宜此刻没了声息,只用一双小手上下滑过吉留馨的脊背,过了好久,才轻声说道:“妾感吉郎深情,早就想以身相许,奈何蒲柳弱质,不堪狂徒相强,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与你……与你在一起”说到这里,声音低弱,已是悄不可闻,又停了片刻,她才接着说道:“佛祖慈悲,保佑你我还有机会相见,又能有今日,我真是欢喜,真是欢喜!纵然明日就要赴死,我也满足了!”
那吉留馨连忙用手掩住阿宜的口,急急说道:“莫说这样的丧气话。我既与你一起,便会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带你离开。你且给我点时间,我安排妥了便与你一同走……阿宜,若是你我能长相厮守,你想去什么地方?”
阿宜抬起了头,眼睛如蒙上一层雾水一般,她想了半晌,方才轻轻说道:“我……我想去敦煌,听说那里虽苦,却有一处地方,有清泉,有芦苇,泉流修竹之畔,往往万朵野牡丹绽放,它们多自由啊,哪像我们?吉郎,我们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去敦煌,隐姓埋名,你道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