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梢搂着药农的腰不让他动,“他身上怨气那么重,冲撞着你露出恶相怎么办,哎,把青尾鱼给那臭小子塞肚子里,赶他下船。”
“吖!”一只乌鸦从岸边飞过来,它落在白华肩膀上,白华呆愣地在桌旁坐下,拿筷子夹起鱼肉。
书中有言:灵思湖,生青尾鱼,凡人食之,可才思不竭,灵通九窍;妖物食之,可涨百年功力,一日成仙;鬼物食之,平生死之过,来生为富为贵卓尔不群。
袁梢依偎在药农的后背,“苏幕遮食鬼,见了她你就死定了。”
“苏幕遮?”白华有些迟钝地念着这三个字。
“苏幕遮人间文意为教坊曲,后用作词调,源于唐高昌国民间乞寒之歌舞戏,土俗相传云:常以此法禳厌,驱趁罗刹恶鬼食啖人民之灾也,所以又名鬼戏。”
“她不敢见我!”白华身侧的血气逼近望生。
望生挑眉,“想跟我比划比划?”
“让她来见我。”白华脖颈刀口处流出血迹。
“是,陶寻恭送司厉郡主,盼郡主一路安行。”陶寻小声行礼。
马蹄声响起,鱼藻和望生已经远去。
烛火入夜,一艘船在上渡河上游慢慢行走,此河穿风眠城而过,上通本朝国都栎阳,下连江海富地。
鱼藻带着陶寻在乱葬岗,顶着太阳寻了许久才找到白华的尸身,鱼藻在一旁挖土,陶寻抱着铁锹站在一旁,“郡主,圣谕不是说不许掩埋安葬?”
鱼藻把土直接盖在白华身上,“也没有在安葬,只是挖坑时不小心把土堆到了那里,还不来帮忙。”
“哦。”
望生跳上围栏坐下,“世人不知,古冥界有鬼神苏幕遮,行走人间食恶鬼,变幻法相惩恶人,我所说,你可懂?”
白华摇摇头,“鱼藻骗我,她骗我……”
“怎么还木楞了?”药农折身想下来瞧瞧。
“都说了鱼藻不见你,喏,”望生指指桌子,“请你吃的青尾鱼。”
“鱼藻,我恨你,你初来白府我就该赶你走,你让他鞭打我时,我便该赶走你,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白华更加生气了,身上的血气包围整艘船。
“鱼藻不能见你。”药农从上层船舱推开门,船上的血气瞬间被逼退回白华身边。
船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壶酒,一碟鱼,鱼尾长之又长。
一阵血气吹来,一身红衣的白华站在船头,“她在哪儿?”
望生倚着围栏转着手里的竹笛,“鱼藻不见你。”
望生牵来两匹马,又寻来一块木板戳在白华坟前,木板上画了一尾尾巴极长的鱼。
“郡主要离开了?”陶寻问,他不知日后做什么,心中很是迷茫。
“陶举人不适合做官,怕要落得白知府的下场,”鱼藻跃身上马,“也不适合经商,胆子太小,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家的私塾先生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