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雪果然当天下午就赶着去见高夫人,“儿媳听说公爹与婆母今日出去探亲了?”
高夫人还是那般眉眼温和,脸上尽是让人看了就十分舒服的慈爱之相。
她拉过乔雪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雪儿啊!母亲与你公爹是出去接人回来的。这事啊!其实早就是定下来的,只是当时高平刚走一年,我这个做娘的还没走那个失子止痛中走出来。但他们说的对,你名上是我高家的媳妇,但终究高平还没碰过你。我夫妇二人年纪又都大了,便想着从亲戚家将他家三儿子过继过来,入我高家族谱,你这么年纪轻轻的,也不用再守寡了,过几日,你二人敬过茶之后,便圆了房吧!我高家的香火就拜托你了,雪儿!”
无念听到外面人的对话,递了个颜色给七落,后者会意,出去将人叫叫进来。
文婆婆一看家里来了客人,也快到饭点儿了,赶紧去了火房。
高老爷进来后,无念将事情如何计划的,又与高老爷说了一遍。
这会儿文婆婆带着两个小丫头也回来了。
新竹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高老爷,眼下一惊,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走进一看,还果真是那个英俊的大叔高老爷!
“果真是高老爷!奴婢还以为是看走了眼。”说罢,新竹便朝着高老爷轻轻做礼。
一个这么小的姑娘,都能想到这些,为何她们夫妇却从未想过?
无念继续说,“夫人莫要再伤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七落若是可以帮你们这一次,不出三日,暗中之人必现原形。”
七落看着高夫人伤心,心里瞬间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高夫人深深呼了几口气,这才压下那种恶心至极的感觉。
“若是如此,那雪儿都都婆母的安排。”
又闲聊了几句,不仅乔雪没有心思再留下,高夫人已经一刻都不想见到她这张伪装的假面孔了。
待人走后,高夫人扒着痰盂干呕了好一会儿。并非是她真的病了,而是人心,人心让她觉得恶心。
高夫人笑容和顺的拍了拍手上的小手,道:“傻孩子,这哪里是另嫁?这七落已经是我们收养为子了。你既然入了我高家的门,就是要为了高家传宗接代的,我们也是怕高家断了香火,只好由此下策了。最后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至于空落到外人手里,日后你生个一儿半女的,可不都是你孩儿的了?”
那乔雪许是情急之下,随口来了句;“婆母,高博那不也是高家的后吗?”
话音刚过,乔雪便似是知道说错了话,头猛地低下头,两只眼睛紧张的四处乱转着。
那高夫人见七落器宇不凡,一身凛然正气,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再一听他嘴里所说的,又王爷,又世子爷的,心下以了然这位公子的身份。
“无念啊!算了算了,想想别的法子,民妇一介庶民,哪里使得动用王府之人。”
说罢,高夫人特意看着乔雪脸上的表情。
果然,她一脸惊愕,脸色变得煞白,并无半分喜色。
“婆母,这怎么使得?雪儿怎么可以另嫁他人?”
听完计划,甚是惊奇无念的智慧。
待夫妇两人在小院用过了午饭后,又喝了会儿茶,这才带着七落回了高家。
高家夫妇带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小伙子回来的事,瞬间传遍开来。
“哦!是新竹丫头回来啦?”
“嗯,老爷怎在这里站着?”
“原是夫人与小姐在说些体己话,我便在这里小站片刻。”
“夫人莫要见怪,刚刚是七落鲁莽了,一切便听小姐安排 就是。”
高夫人这才又擦了擦眼泪,看着七落,心里属实更加难受。
“孩子啊?民妇的儿子若还活着,也有你这般大了,民妇只是看到NIIT,让我想到了那个命苦的亡儿......”说罢,人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七洛从后面的屏风处出来,来高夫人面前。
高员外这会儿也进了屋子。
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夫人,高老爷赶紧上前,体贴道:“夫人没事吧?”
高夫人心头一痛,若是此前只是怀疑,现如今她已经十分确认,儿子并非意外,而是被他人所害。
定了定心神,高夫人道:“雪儿啊!你说的也对,但高博终究是有父有母之人,且又是家中独子,定是不会过继到我们宅子里来的。”
乔雪一听,原来自己话并未起到怀疑,这才恨吞了一口气。
无念也不恼,耐心将事情说明。
“七落,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认亲是假,让你帮忙破案是真。当年高家儿郎大婚当夜落进荷花池溺鄙,此事甚是蹊跷,一个人若只是赏莲,那是夜里,池面一片漆黑,若无照明设备,哪里会有荷莲可赏?再言,其当夜乃新婚之日,不去赏新娘,谁会抛下美人去黑咕隆咚的莲池看景儿?再言,我看过那池台约有四尺宽,约莫就是当年建造是便是怕有人失足。可想,若不是一个想自杀,故意跳水,那便是其有蹊跷。”
听到这番话,高夫人的眼泪唰唰往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