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本书说了什么,那么有影响力。”
师父道:“它把江湖上的娱乐场所,黑幕事件真实的再现了出来,把江湖上的潜规则揭露出来,非常现实的一部作品,在江湖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厉害!我艳羡的点头,想哪天也弄出一部作品流传于世,或者弄一部武学力作,只要能让天下知道我章某人,一生无憾了。
师父道:“那是因为我的江湖经验比你丰富,什么人图财什么人图名什么人图物什么人图个无聊我都了解一二,就能对症下药。”
“已经这么多天,卫悔怎么还没下落呢?”
师父道:“那是他们不露面,我们在明处,只能是被动,别担心了,卫悔是我亲生的,我当然不希望没了女儿。快看——”师父脸朝着台上提示我。一个梳了分头的侠客站在台上一言不发。师父介绍道:
奔出会场,看到师父紧随身后,师徒俩一前一后往华山半山腰狂奔,我的脑子里此时非常乱,不知卫悔是死是活。
7
我哪管他解释,反扔过去,用了十二成功力,他边退加接,一股弹力震得他头发飞扬。接过展开一看,慕容笑道:“找你的。”
说完,又扔过来,我担心他暗中使坏,我很认真接过这团白纸。小心展开来看,抬头就是“章无计”三个字,一字一句看下去,心头大惊,上面写着:若要卫悔平安无事,就输掉比赛。我不知如何是好,回头找师父,台下观众凝神注视,我把纸弹给师父让他做决定。师父眉头锁紧,慢慢又舒展开去。他将纸揉起来扔到旁边,伸出手示意我继续攻击。在台上我别无选择,只得重又发力直逼慕容下盘,他突挥手喝道:“慢!”
我愣住问:“又怎么了?”
“这就是麻将,特地找来给你认识。”
我挥手道:“收起你这一套吧,想迷惑我,哼,没门!”
我又上前几步,突然飞来一团东西,肯定是他恼羞成怒施出的暗器,我使出浑身解数接住,一看,是团白纸,我大叫:
“随便聊聊发型、衣服什么,瞎聊。”我说。
师父扭着我耳朵骂:“死小子,大赛临头不能当儿戏,他在忽悠你呢,趁你松懈之时一举击溃你。”
我听出一身冷汗,胆战心惊道:“师父,他跟我扯来扯去真的是想迷惑我,要置我于死地?”
慕容道:“我怀疑他们几个商量好吃定了我。”
“那你也太大意了。”
“麻将这东西,越是心虚越是输钱,越是怕放炮越是放炮。我摸到三张九筒,一直想开杠,等了半天都不来,心想打八筒或许可以钓出九筒来,反正李大侠刚打过五筒,五八一条线,应该没什么危险。想着想着就轮到我了,我摸了一张三万,顺手把那张八筒打了出去,还没落地,李大侠啪地倒了牌,嘴里哈哈大笑,七小对!我硬撑场面,叹了一声,说放炮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他恨恨道:“昨晚输了我一百两银子!”
“哇,”我惊道,“豪赌啊!”
慕容道:“大赛之前放松放松,怡怡情而已。”
师父道:“无招胜有招,万事抛在脑后,把对方当成一根木头,你的意念就能覆盖他,对方必将会露出破绽,只要不是输太难看,银子会起作用的。”我点点头算是明白。
“下面请本届赛事最后一场选手章无计和慕容无声出场。”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人影从远处飞到台上,一袭黑色长风衣,围一条短围巾,戴上了一条黑护罩,如此这般,人们还是分得清他是慕容无声。师父捅了我一把,我镇定神情,缓缓走上去。从轻功上看,我没慕容的好,又距离台面太远,跌倒在半道儿是件危险的事情。慕容不拿正眼看我,低着头在想什么东西。主持人将我俩拉在一起,在中间划了一下,锣声响起,我们各退后数步。我做好迎战的准备,手指骨骼被我掰得“咯咯”响,慕容头也不抬,嘴巴不知在盘算什么。我摸不透他套路,怀疑他也想用安妮手段把我精神控制住,但我的确听不清他嘴里说什么,跟小蚂蚁似的,咕噜个没完,也不摆开架势。直到第一回合结束,我们都没有冒然出手。
师父说:“身体中毒可救,精神之毒无救。安妮中的是身体之毒,阿垛中的是精神之毒,谁能有救,一目了然。”
评委们交头接耳一会,主持何穷上前询问,很快,他拿着信封走到台前道:“几位评委认为这场比赛各有有看点,实力不分伯仲,但从比赛形式和“酷”的内涵来评判,评委们一致认为——”他停顿一下,拆开信先扫了一遍,接着,字正腔圆道,“安妮行者胜出……”
师父脱口而出:“瞧,评委们中的是精神之毒。”
我叹道:“一千两!我们有这么多资产吗?”
师父道:“筹足了五百两,还有五百两打了欠条只要得冠还怕没人给五百两让你做广告吗?”
正说着话,就见几组选手上台比试。他们以各种姿态来表现自己的冷酷和冷峻,并辅以手势、形体、表情等来夸张表现。以两人为一组,受观众热烈欢迎的一个留下来进入复赛,另一人则淘汰。和师父几番对话,已经有四、五个人遭到淘汰,留下来的都有板有眼,若没有绝招,这些人足以成为强劲对手。我向师父表达了担心,师父附我耳边悄悄耳语一番,然后拍拍我肩膀道:“你会进入到决赛,无容质疑。”
评委们采纳了主持人的判断,露点女人获胜,最后关头的冠军之战,已经明朗,男子组由屡次轮空的章无计对阵一路过关斩将的慕容无声,女子组则由因露点而名声鹊起的阿垛对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妮行者。
一场颠锋之战,一场华山论酷的最后关头,一场事关名声、名誉、名利的生死之战,无数江湖人无不期待这一刻的快速到来。
安妮行者与阿垛率先登场,这二人各具特色,也颇有实力。二人站好位置,阿垛一双大眼睛逼视安妮,像一团火要烧毁一座坚实的城堡。安妮以守为主,毫未露出咄人的杀气,反而无精打采的吊着头,倦怠的分散精神,让人联想昨晚没有充足的睡眠。一个像火,**火爆,一个像水,冰冷平淡。秋风瑟瑟,掀起阿垛精心装扮的草裙,露出让人瞪目的底裤,所幸,她裹了件贴身毛裤。第二遍开赛锣打响,受到监督组警告之后,阿垛发起了进攻,在众人关注之下,她翩翩起舞,移步向前。有江湖经验的都知道她这是著名的美毒蛇舞蹈,像蛇一样摆动柔软的身子,伺机给你致命一击。阿垛跳的相当妖媚,肚脐眼时隐时现,充满**,胸前丝巾随跳跃节奏而飘动,显示出她半遮的胸脯很有弹性,就在众人对她的神态舞蹈迷醉之时,她吐出了布满毒液的舌信。
卫家又娘娘腔腔的问:“那你不怕物极必反吗?”
她举起手道:“置死地而后生呢。”
卫家把采访棍指向另一人,她整理好露出的文胸道:“形象差了些,但是——”她拖长声调道,“这年头,这江湖,想要出名,除了在大赛里问鼎之外,最重要的是——”全场妇女们个个竖起耳朵倾听。“——就是在公众场合之下露点。”
我愈发害怕起来,师父安慰道:“别被他的气势吓倒,待会我教你一招克敌制胜的绝招。”
我急不可耐道:“快些传我,让我临时抱抱佛脚。”
师父道:“还有一中午时间,先看看女子组比赛结果。”
评委们纷纷举起慕容的牌子,自始自终他未出声。对此,我感到恐慌,高手中的高手,明显胜我一筹,下午如何比试呢。
师父说:“我们得好好研究下策略。”
评委们刚通过慕容胜出,只见他一声低喝:“天堂向左,地狱往右。”
拆开布包一看,签上注明轮空,我一阵狂喜,上天有眼啊,抽了根好签。慕容无声与另一种子选手比试,他今天换了一身黑色长袍,戴着黑帽子,一脸冷峻,不与任何人搭腔。他的对手背对着他,强壮厚实的背像一堵墙横在面前。慕容这回率先动手,一掌拍在对手后背上,打得他向前连冲好几步,一个漂亮华丽的转身,对手正视着慕容,眼含歹毒的情绪。可他忍耐力很好,并未因被袭而乱了方寸,他只是潇洒的挥一挥衣袖,被毁坏的发型重又光鲜整齐。慕容无声低头等待对方的攻击,见没有动静,他急进几步对准对方的脸几巴掌,又以迅雷不及快车之势退回去站在原地,保持同一姿势。对手忍不住施出一枚暗器,正欲射出去,又自个儿想起来,这家伙是发铁不回铁的主儿,没用。他收起来改用铁珠子,天女散花似的抛向慕容的脸上。只见评委监督之一腾身跃起接住铁珠道:
“不得用暗器伤害头部,违反规则扣一分。”
对手见慕容依旧没有反应,自己反倒扣分,失控般滑步到慕容身前,一张涨红的脸恨不得要将他撕成粉碎。他出人意料的在慕容胳肢窝下、腹部、腰部等位置挠起痒来。费了吃奶的劲儿,慕容依然无动于衷,连一声都没吭,无愧无声之名啊。对手十分奇怪,不明白慕容这是什么功夫。评委之一瘸子站起来鼓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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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扬起手威吓我:“再说对你不客气。大战之前,你就爱胡思乱想。”
我闭起嘴,心里琢磨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为我好,还是他原本就是个冷血的人。
5
局势已经明朗,男组最后决战是我和慕容无声及另一个种子选手,女组决战是安妮行者和一个晋级选手以及一个轮空的种子选手。三人一组的车轮战将在明天打响,师父第一次面露紧张之色,他担心在这么多实力高超、兼具特色的高手中,我会让现场过于难看,让评委无法下定决心,出了意外一切就白费了。
我也紧张,紧张的是卫悔的下落,师父说:“明天比赛为重,儿女私情慢慢再想。”
“你如果谈谈参赛感受,不再谈寂寞,我给猴子缝条过冬的裤子”
两人正在墨迹,现场突然出现意外,一个光着身子的观众冲上台,在大家愣神的时候,他握着拳头高喊:支持安妮,她不是一个人在耍酷,不是……还是何穷反应快,没等他把话说完,保安飞了上来将裸奔者轰下台,裸奔者被撺掇下去口中还念叨:我是诗人,我是诗人!
卫家走过来质问:“诗人都像你这样喜欢光身子的吗?”
她语调平和,神情自若的回答,一点儿没受现场气氛的影响,有部分支持者抱以掌声来表达对安妮的喜爱。主持人卫家似乎不依不饶追问道:“参加这个比赛,又作为种子选手直接进入决赛,你有何想法?”
安妮冷漠答道:“胜或败,生与死,都不重要,我只是偶尔会感觉寂寞。”
“寂寞?寂寞比参赛还重要吗?”
男组比赛结束,第一批淘汰两人,一个种子选手加上慕容无声再加上我三人留到明天抽签后行车轮战,女组决赛随之进行。第一组两人很快分出胜负,因其中一个往对方脸上抹黄土,对方气不过抓了一把有狗尿的土糊在她脸上,裁判判还手的输,因为她以恶制恶,怒气填膺,是不酷的表现。第二组却只上来一个女人,站在台上孤零零,大家都在寻找她的对手,有人说,那人胆怯,临场逃跑了。主持人让大家稍安勿躁,俩人现场表演了一挡双簧,博得大家阵阵欢笑。演完之后还是不见对手影子,何穷宣布:
“种子选手安妮行者因自动放弃比赛,现在我宣布……”话未出口,台下“腾”的飘上来白衣女子,无助的眼神,轻盈的身姿,冷漠的表情。
主持人卫家凑上来道:“请您向观众和评委说明你迟到的原因。”
作为种子选手,我无需参加预赛,这是师父动用关系的结果,当然也得承认,银子才是关键因素。我疑惑的问师父:“我在江湖不是没名气,都出道好几年了,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作为种子选手参赛?”
师父奚落道:“没有银子,其他都是扯淡,人家不认曾经的辉煌历史或是正当红什么,只有赞助才能顺利过关。”
我问道:“那我能过几关呢?”
我捅了捅师父,担心道:“慕容人气很旺啊,下一轮我与种子选手对阵,赢输还拿不定,就算胜出对阵慕容无声,也无胜算把握。”
师父道:“只要赢了刚才晋级的种子选手,冠军就是你的了,因为慕容比你清高,他看重银子,但不会拿银子买名声。”
我认真问道:“师父这句话是褒还是贬我呢?”
种子选手突然掐着他脖子叫:“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慕容挥挥手指头,点在种子选手背上,痛得他连忙松开手。
主持人适时喊道:“咱们的种子选手风度尽失,完全没有慕容无声的从容淡定,你们说谁获胜啊?”
不知是幸运还是师父的努力,第一轮我竟然轮空,只好看着另两对比酷,胜者再与我论酷。第一对上场的是一名种子选手和一名晋级选手。他俩相视站着,任风吹草动不以为然,突然,种子选手上前甩了新手一个耳光,对方并不还手,而是以冷酷的眼神杀伤力向他投去愤怒的表情。这么酷的神态惹得台下观众一片掌声,有人喊,帅呆了,酷毙了,三角**崩溃了……这回轮到新手向种子选手进攻,只见新人一口浓痰飞射到种子选手脸上,皮肉随之波动,像一潭静水被风吹皱。那口痰挂在他脸上,慢慢淋到下巴壳子上,他不恼不怒,也不气急,只是用食指把痰刮掉,鼻子冷哼一声,随手将痰扔到新手脸上,这一招牌动作令现场人群**,像是看到了高手中的高手,酷脸中的酷脸,每个举动都令现场人群止不住的疯狂,那一个个动作真是好看极了,当然——他们的行为挺恶心的——江湖上正在整治四乱,他们还没有深刻领悟到其中的内涵。几番对战之后,评委会大叔大婶们给种子选手举起了牌,一致通过他的胜出。
第二对选手是另一名种子选手和入围决赛的慕容大侠,这两名都是此次比赛的夺冠热门,一个是连续几届入围又憾留赛场的屡败屡战人士,我猜测是用银子入围,实力又不济的主儿。至于慕容大侠,师父介绍过了,凭《中原,今夜请将我遗忘》蜚声江湖内外,这家伙自恃清高,很少与圈内人往来,更不会拿银子去买决赛入场券,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作为种子选手参赛。慕容大侠对华山论酷有很深的情节,为此将自己名字改为慕容无声,誓要夺冠。主持人这么一介绍,惹来人群对慕容无声抱以热烈的掌声。一声锣响,二人相对站定,谁也不搭理谁,良久,观众受不了,纷纷扔臭鸡蛋,种子选手被激怒,飞起一脚蹬到慕容脸上,一个踉跄让他退后几步,慕容伸手一提,种子选手便忍痛抽脚,接着,一枚暗器射到慕容身上,还是没有引起他的还击。种子选手有些坐不住,大怒道:
“死人,刚才是枚铁器,看我发铁你怎么死都不回铁呢?”
“这样符合规则吗?”
师父说:“当然符合,直接进入决赛的有的根本没你名气大,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以你的名气,不会有人提出意见。”
我“嗯”道:“师父想得很周到,可是卫悔怎么还没消息呢?”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以后也得搞一个有噱头的,不但很黄还很暴力。
华山论酷分三轮进行,从预选到复赛,每轮进行三天,共九天。这些天,华山的经济增长得到大大提高,宾馆,娱乐场所都是爆满,若非几个月前预订,很难有空位等待订购。现场有很多露宿的看客,第十天是颁奖日,他们还得等好几天,受够了罪。相比之下我们舒服多了,有吃有住,还不用参加预赛,静等三天后的复赛,自然就有了种优越感,倘若他们都有银子做铺垫,不就省去身体上的煎熬吗?这江湖还是银子为大啊,有银走遍天下,无银寸步难行。第二天我就在客房里埋头睡觉,养精蓄锐,为复赛做好准备。等到第三天时,我浑身充满了劲儿,精神头也十足,谁知师父告诉我,明天不用参赛了,直接参加第七天的决赛。
我迷惑不解:“又改日程了?”
3
隆重的华山论酷终于开幕,各路英豪汇聚会场,现场水泄不通,组织方为此动用了百名专业治安人员,围成一个中心圈,圈外的观众加游客接踵摩肩,人体散发出的热量让萧索的冬季充满温暖。现场的主持人叫何穷、卫家。从他们自我介绍得知,他们是大会指定主持人,身价近百两银子,为主持界当红小生。我为此咨询了师父,当年与我偶遇的主持一哥李三怎么不见,那才是真正的高价主持。师父说转眼十几年过去,李三已经升格为师辈了,这俩小子就是他大徒弟、二徒弟。
“怪不得呢,主持界以李三为一号人物,如今跑出这俩人定当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们的师父怎么没来呢。”我问师父。
师父说:“他的作品涉及到一些男女暧昧情节一度被视为金瓶梅第二,阅者月增无数,当作情色之作流世。”
我昂着头问:“现在火爆的著作都要有这方面的内容吗?”
师父道:“必不可少。”
“这人是个厉害的角儿,江湖上有几分薄名,有一本著作江湖中人都有所耳闻,叫《中原,今夜请将我遗忘》。”
我说:“此本著作在公告栏上见到有介绍,是厉害的武功绝学吗?”
师父道:“这本不是武功绝学,而是自传作品,现在的江湖,纯粹的武学著作并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那些带有故事的文字才能让作者出名。”
他说:“我感觉到一阵阴风要刮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团白东西飞过来,到了眼前才看清又是纸团,我轻松接住,再看,上面又写:后山腰山洞里取人。
这回顾不上请示师父,救人要紧,甩起腿往外跑,当中向评委抱拳告别,他们惊讶万分,不知出何状况,就听脑后一个监督呵斥保安:“怎么搞的,让纸条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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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如此岐视我,有飞刀板砖不用,拿团废纸想要我的命?”
慕容抬头道:“并非是我所为。”
师父这么有把握,无非就是已经有了内定的结果,可我更担心表现太差让评委会不忍卒看,被观众哄下台,暗箱操也实现不了。我突然想起卫悔,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会不会出意外。师父得知我的担心,也有些落寞,不过他依然胸有成竹道:
“他们不会伤害她,我相信这几天他们会联系我们。”
“师父,你好像都在掌握之中啊。”
师父木然道:“最后一个回合,你得认真喽,什么都别听他的,让他死得难看,这才是你的目的。”
我瘪着嘴用力点头。
第三回合刚开始,我就步步逼近慕容,他一伸手,吓得我猛退回好几步,准备接他的暗器。他缓缓张开手,露出稀奇古怪的东西。慕容冷酷的低声道:
“你确实喜欢放炮……”
“咣”的一声,锣声响起,主持人把我们拉到一块说,休息片刻,待会儿进行第三回合。
师父把我拉一旁坐着,紧张的问:“你们在聊什么,全神贯注的。”
我好奇道:“如何输掉这么多?”
慕容道:“手气太差了,打了三圈,只胡了一把,还是最小的屁胡。炮倒放了不少,还净放大炮,三十两的两次,四十两的一次,转眼一百两银子就没了。”
我匝匝嘴唇:“你运气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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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把他当成一根木头,现在我才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木头是死的,慕容是活的,他随时有上来咬我一口的危险。第二回合接着如此,我猜测他是想在最后一回合将我撞倒,这样下去,危险将更大,我得有一套制伏他的办法。我运足十足内力,又审视自己的外表,尽量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将他弄成一等残废,观众看起来会说我酷中带刚,酷中有美。我提起裤腿,先给他一个扫堂腿让他站不住,然后出手插他两只眼。千钧一发之时,慕容突然开口问道:“你会打麻将吗?”
我愣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答:“不会。”
我佩服道:“这安妮果然有一手,把生死放在脑后,拿了冠军。”
师父道:“这才叫高明,身体之毒找个名医就能解决,精神上被侵蚀是救不了的,夺冠当之无愧。”
我悄悄问:“那我待会用什么招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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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惊诧的看到,阿垛在安妮脸上、脖子上周围贪婪的舔着,如一条美女蛇暗中射出致命的毒素。有人高喊:还击,还击,再不还击就没命了。阿垛极尽妖媚与安妮贴身肉搏,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也多少有些情色之感,让大伙们着实开了回眼界。支持阿垛的观众举着手配合她,还有凑热闹的发出轻佻的口哨。安妮颓废极了,像一朵盛开于峭壁又将凋零于悬崖的暗花,喃喃自语又无抵抗之意。耳尖的前排观众似乎能听到安妮的嘟哝:告别是……有人骂道:临死了还婆婆妈妈,想把大家都往死里带呵?我也觉得这安妮有问题,纵然有一部份人喜欢她的淡容和超脱,却无法给人以生的力量,的确是将人带到另一条岐路,定力不够的欲罢不能,有定力的也会不自然产生摇摆。这样的人参加华山论酷固然有些人会认为个性十足,酷味突出,但整体负面影响也不小,看,她已经对现实不能反抗,有违比赛初衷。台下观众对这场比赛明显分为两派,看不出谁更胜一筹。以此来看,阿垛的身体之毒很有攻击力,安妮的精神之毒更有威力。安妮已中巨毒,阿垛也似乎中毒,这是很奇特的现象,身体与意志的冲突、矛盾,令人难以辨别谁胜谁负。
卫家不由自主带头鼓掌道:“有创意!原来你是故意所为,更是置丑地而出名,很有献身精神,这招可以算是出奇制胜的经典之战。”
师父在我身边啧啧称道:“厉害,把大赛当成自己炒作的平台,现代江湖人越来越聪明,谁说女人笨,我看是女人心海底针。”
我附和道:“师父说得对,这要是男女同组,肯定玩不过女人啦。”
女子组的夺冠热门安妮行者此轮轮空,由另两位对阵。这俩人有些奇怪,双方打着哑谜,挥手张膀却不见近身攻击。原来二人是在用手势挑衅对方,甚至包含一些辱骂手势,比如中指竖起。评委监督亮了两张黄牌之后,二人开始上前撕咬乱扯,直至其中一人露出底裤,另一人露出文胸。
卫家上前发问道:“你俩前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这是华山论酷,不是论泼耶!”
露出底裤的接受质问,主动解释:“打架骂人其实也是一项艺术,谁打得优雅骂得恶心,也是一种酷,是极酷。”
两只手同时出击,对手未来得看清,已经被他推到地狱去。台下群众有的已被震晕倒,江湖神医赶紧上前为其把脉,一边儿还止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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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慕容果然厉害无比,下一个对手章无计未必经得起半场。”
“好忍功,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不笑功,将全身筋脉统统锁住,无论挠、踢、扭、拽还是掐、拍、捏都没有丝毫感觉。”
慕容的风度已经让观众呼声不断,对手发觉自己已处下风,他釜底抽薪,一个扫堂腿扫过去,大家会认为慕容能躲避过去,却不料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反而是对手抱起腿直喊痛。何穷走过来解说道:
“谁胜谁负已见分晓,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师父笑道:“银子出够了,没有意外,冠军非你莫属。”
我啧道:“这么大的荣誉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啊。”
师父伸出一根指头道:“一千两。”
一觉醒来已是阳光高照,师父催促道:“快点收拾去现场,每次一到大赛咱俩都睡得太死。”
半根烟功夫,我们洗漱完毕,在街头买了早点边吃边往会场狂奔。到了台上,他们已经抽完签,主持人说:“都选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
我无奈叹道:“迟了一步,好签都被他们选了去。”
我说:“这不是私情,是关于卫悔妹妹的生命安全问题。”
师父骂道:“大男人的怎么婆婆妈妈的,事业为重,女人次要。”
我瞪着他,恶毒的说:“怪不得你会和卫不悔姑姑发生矛盾,最终分开呢,原来你根本就不在乎她们。”
何穷也道:嚷嚷什么,你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呢,这是江湖一流大型比赛华山现场,你面对的是万千观众,你随口一说,她不是一个人在耍酷,不是一个人,你图了一时嘴快,把大伙儿耳朵强奸了,你这是施暴行为,还冒充诗人,大诗人李白比你名气大吧,他就没裸奔过,你给诗人丢尽了脸!
一番慷慨激昂的抨击之后,现场安静多了,安妮无奈的样子说:“粉丝无罪,请口上留情。”
主持人举手示意比赛正式开始。晋级选手围着丝巾,在秋风中伫立,俨然是特立独行的江湖女侠,安妮行者反倒朴实无华,淡定自若的盯着对方。双方眉来眼去,均不率先动手。秋冬寒冷,眼看晋级选手流下鼻涕一坨。安妮行者依然如旧,不出手,也不动脚,更不动口,二人打冷战很长时间,都酷酷的如鹤立鸡群。关键时刻,入围选手的鼻涕被风刮走,晃晃****四处飘散,一不小心,飘到评委之一的瞎子的眼睛上,唯一的好眼被鼻涕给糊住,他只好用手一摸,发现是鼻涕,恼羞成怒,立刻举安妮牌子,将流鼻涕者淘汰出局,其他评委也跟着举起安妮的牌子,这场比赛结果立时清晰。
“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安妮看看天空。
“你连抬头的姿势都那么酷!”
“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安妮行者淡淡道:“刚才家里来了亲戚我的表妹薇安,跟她告别去了。”
主持人似乎不理解,又问:“告别要这么长时间吗,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
安妮补充道:“一直没清醒,浇了莲花后,又忙了二三事,才想起这个比赛。”
师父道:“如今的江湖只有手段、方法,不分是非对错,讽刺你还不是讽刺我自己嘛,我可是你的师父。”
我摊手道:“对,我是在师父威逼下的无奈之举。”
师父愠怒:“臭小子,把罪过都推在为师身上了。”
慕容又突然转头喊道:“老夫!”
台下高呼:“酷毙了,傻毙了!慕容,慕容……”
喊声响彻山谷,台上独眼、哑巴、瘸子等评委纷纷举出慕容无声大名。
主持人插科打诨道:“慕容无声果然人如其名,任打任骂,绝不还手,你们说他酷不酷?”
观众齐声呼:“酷,内酷外酷头毛酷。”
慕容无声转脸向观众抱拳道:“谢谢!”
师父想了想说:“决赛那天,会有人告诉我们卫悔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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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决赛的选手有十名,也就是江湖上俗称的华山论酷十大高手。在这十名选手中,男女各五名,分成两个组,决出男女组冠军各一名。五名男选手有三名是种子选手,与二名晋级的选手逐对论酷,谁酷到最后就是冠军。由此看出,新手想出人头地要经历重重难关。
师父道:“是银子起了作用,我又追加了一百两。直接进入决赛,以防不测。”
我问:“师父还是对我信心不足?”
师父道:“现场很混乱,昨日几名选手台上比完文赛,台下又比武赛,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直接进入决赛免得在复赛期间树敌太多,决赛的观众支持率就会提高。”
师父说:“听小道消息说,好像有个女人告发他,借收女徒之名大搞男女关系。”
我佩服道:“师父真是无所不晓啊。”
师父跟大会组委会熟悉,搞了个靠前的位置,也拉近了与何穷、卫家的距离,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响彻山谷,师父曾说,当主持不是件容易的事,台上一分钟,台下一年功,不但要掌握现场节奏,营造现场气氛,还要具备敏捷的思路,尤其是内功修为也需上乘,否则面对现场几千号人,不用内力是无法让更多人听到声音。何穷长得面目清秀,卫家生得羸弱腼腆,前者喜欢搞怪,后者擅长附和,二者在会场中间极尽捣蛋之能,配合也相当默契,怪不得现场有人说他俩相互仰慕,似那嬉水鸳鸯、同林之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