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人,便真的就要这般互相侵害杀伐吗?难不成这人的世道也如同丛林野兽的世道一般,只有杀伐,只有强者才能更好的活,或是更好的去将比他软弱的人的生命结果?那么,人与野兽豺狼,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个世界偏就是充满杀戮的,那么,就让我来以杀止杀,直到它变得不再无情,不再可怕,不再让弱者蒙受无情的屠戮为止!
想到这里,杀业已开的阿燃,竟然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一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的坚定,一丝甚至超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坚定!
这是阿燃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王仁贵有幸成为了阿燃杀的第一个人。
阿燃提着炽焰剑,回过身来,看向了王仁贵因失去了头颅而向前卧倒的身体。
此刻他没有一丝战胜强敌的快感,反而,升起了一丝的懊悔与胆怯。
“你……你……我要杀了你……”王仁贵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脚下将大地猛的一踏,举着一对细长惨白的手爪便朝阿燃飞速攻来。
阿燃见他手中兵器全无,自然不再惧怕与他,于是挺起赤焰剑,御起火行功法,便朝着王仁贵迎了上去。
此刻的王仁贵,却那里是阿燃的对手!
而缠绕着炽焰双剑的棱刃,硬生生的被化作了铁水,滴淌着,渗入到了地底。
“烫啊……烫……”一声痛苦的叫喊后,王仁贵总算在黑暗散去时候,露出了本来面目。
却见得他那柄铁幡,此刻已经被阿燃的功法融成了半截通红的铁棍的被扔在了地上。
此刻,他找到了自己的道,找到了自己的侠义。
阿燃朝着其他几方战场望去,却见得秦钊与蓝之渊依然在与林中鏖战,与庄堂厮杀的武柏却不见了踪影,而庄堂此时已经去帮助上官戎与令狐兰一起对付何朱去了。至于刘钥,却依然是在以一人之力力战苏何。
阿燃于是将气运功法自周身走过一遭,多少恢复了些修为后,便提着双剑,御着轻功,朝刘钥奔去。
他懊悔的是,自己或许不应该杀了他,然而如若自己不杀他,他便一定会杀了自己。
他胆怯的是,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酒肆的普通小伙计,竟然有一天的,也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他突然很想蹲下身去痛哭,为着失去生命的王仁贵,为着成为了刽子手的自己。
便只一个回合的,阿燃双剑齐出,将王仁贵的头颅,直接给削了下去。
但听得一声沉闷的响,王仁贵那颗丑陋的头颅,落在了大地上。
那失去了头颅的王仁贵的已经死亡了的身体,一个踉跄,摔倒了下去,被炽焰剑烧着着的滚烫的热血,便从哪失去了头颅的脖梗处,沸腾翻滚着流淌了出来,如火山上喷发而出的岩浆一般。
而王仁贵,却正捂着自己的被灼伤的手,痛苦的叫喊着。
这一次,是真正的痛苦的叫喊。
阿燃见阴风鬼火总算散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全然忘却了方才的危机形势一般的,将此刻依然在他手中而未被王瑞贵夺去的炽焰剑,朝王仁贵指了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