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 梁桂的脚步立刻停住了,怎么会这么巧呢?他愣愣地望着曾芷莹,不知如何才好。
Δ 那上船的曾芷莹,走到扶梯尽头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向这土地深情地望了一眼。
Δ 忽然,她的眼光也呆住了。
Δ 梁桂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放下柳条箱,扶着船尾的栏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向这养育他成长的土地深情地望了一眼。
Δ 忽然,亚彩急速而轻声地叫梁桂。
亚彩:“亚桂,你看,那边,看到了吧?”
亚彩:“那里的话,要推翻这腐败的清朝政府,还得大家一起努力。”
王寒烬:“我认为这时间不会太远了,中国就要苏醒过来了,到时我们再回来。”
梁桂:“对,我们再舞个‘佛山狮王’回来。”
梁桂:“有什么工作?”
王寒烬:“到了南洋后,你跟我,还有亚彩,都要到孙中山先生设在南洋的联络处工作。”
梁桂:“亚彩也是的,一直都不露声色,要不是她这次和我们一起走,我都不敢相信她是我们的人呢。”
梁桂:“我们到了南洋,还能不能舞狮子?”
陈盛:“南洋的华侨很多,你去舞狮子一定有很多人来看喽。”
梁桂:“真的?”
Δ 任龙章与苏荣山两人再也吃不下饭,相对一视,两人眼中都露出一线生机。
Δ 在码头边,一艘高大的海船,停在岸边。
Δ 这是一艘经新加坡再往欧洲去的客贷轮船。
狱卒:“听说他开始时还和民军搏斗,后来就不知踪影了。
任龙章:“难道被民军杀了?”
狱卒:“那倒不清楚了,不过尸体里面没有他。”
Δ 任龙章一听,立即扑到小窗前。
任龙章:“你说的可是真的?”
狱卒:“全佛山都传遍了,你说真不真。”
Δ 梁桂立即调过艇头,向曾阆划来。
Δ 小艇划得飞快,当来到泥淖前,曾阆已经沉入泥淖中。
Δ 只有从泥淖中伸出的两只手还在无力地舞动。
Δ 任龙章呆呆地站住不动。
狱卒:“任堂主。”
Δ 任龙章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十分狐疑地望着那个狱卒。
Δ 一个狱卒手提饭篮,一手将饭递进牢来。
Δ 苏荣山和任龙章同时扑到小窗前。
Δ 苏荣山已经须发皆白,对着狱卒,他只是默默地接过自己的饭篮,一面让出个位置给任龙章。
亚桂站起来后。
梁桂:“细妈,这本《七星古谱》我就不带走了,你帮我收藏好它,我会回来的!”
冯敏英:“好,我先收藏好它,等你回来再用。”
冯敏英:“我不走,这里有你外公、妹头和振邦的坟墓,这里还有我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我是那里都不去了,”
梁桂:“那你不怕满清政府……?”
冯敏英:“不怕,以前认识我的那几个官兵都死掉了,我一个老太婆,往日也没有和他们打过什么交道,往后我多注意就是了,现在你倒是要快点走,不要婆婆妈妈的。”
曾芷莹:“我呸!没点男子汉风度的洋鬼子,我绝不会找这种人的。”
徐氏:“那你是……?”
曾芷莹:“不用问了,我虽然是个女的,但我不会给中国人丢脸。”
曾芷莹:“天涯海角,那里没有我安身之地。”
徐氏:“芷莹,你爸不在了,难道你不可怜我这老婆子吗?”
曾芷莹:“娘,女儿大了,女儿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还望娘让我走吧。”
Δ 屋里只剩下王寒烬和梁桂。
王寒烬:“我已经派人送了点钱去给陈如岳先生,他近来身体差了点,这次振邦的牺牲对他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希望他能挺得过来,也告诉你母亲,妹头的死,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梁桂:“我会的了。”
Δ 众人一看,齐声叫好。
王寒烬:“好字!好笔力。”
梁桂:“大师,这里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
智明和尚:“总之,大家处处小心,亚桂,你过来。”
梁桂:“大师有什么吩咐?”
智明和尚:“我在寺里曾写了几个字,算是给你留念吧。”
王寒烬:“那……,大师要多保重啊!”
王寒烬声音有点哽咽。
李才干:“师傅,江湖险恶,你还是到我的医馆去吧。”
曾阆:“哎!哎!快过来救我!过来救我!”
Δ 再一听,怪了,曾阆竟然会叫自己。
Δ 再一看,也吃了一惊。
李才干:“放心,我已经另外租了几间偏僻的民房,将他们安置好了。”
王寒烬:“那你要小心点啊!”
李才干:“怕什么,泰一堂和绿营中的那几个家伙,都已经在战斗中被我们杀了,我想这满清政府也长不了啦。”
李才干:“看来我也走不了,前天起义时,我们民军还有不少的伤员,现在还留在栅下平政桥附近,我必须将他们医好才行。”
王寒烬:“你的眼睛怎么样?”
李才干:“被那狗贼插中,虽然师傅给我用了药,因为伤得太重,可能会瞎。”
李苏:“我觉得还是不走的好,这样吧,你们因为首当其冲,不走不行,那就先出外避避风头,我就继续留在顺德乐从,等过一段时间,如果风声没有那么紧时,我们再碰头。”
王寒烬:“这也好,那你就留在顺德,积聚力量,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这满清政府一定会倒台的。”
冯本康、何合生一齐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李苏:“能不能坚守佛山,迅速发展队伍,从这里向四周围打出去,形成一个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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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寒烬:“佛山这地方无险可守,无地可退,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那就是;闹革命,必须要全国各地一齐响应才行。”
夜,在乐从一间小屋子里,在群人正低声细语。
王寒烬:“各位,目前情况紧逼,领导广州起义的黄兴等人,为躲避清政府的追捕,已在今晨前往香港。”
罗厚甫:“那我们呢?”
Δ 两匹马上各骑着一个官员。
Δ 紧跟其后的是二队装备精良的官兵。
Δ 他们快速地向着佛山跑来。
王寒烬:“有不少同志已经牺牲了。”
李苏:“那岑学吕呢?”
王寒烬:“在牺牲人员的名单中,却没有见到岑学吕,不知是不是已经牺牲了。”
王寒烬:“一个时辰之前,我得到了广州的密报,由于原计划中四路人马,因种种原因,有三路未能按时策应,起义军势孤力单,只得黄兴带领敢死队员,从越华路小东营指挥部出发,攻入了两广总督署,击毙了管带金振邦,而两广总督张鸣岐,闻得风声紧急,早已溜走。”
陈盛:“啊,张鸣岐溜了?”
王寒烬:“是,因起义的消息泄露,他一听势头不好,马上躲藏起来,广州起义的队伍抓不到他,而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又从城内防营中调来大量清兵。”
Δ 要不是那东一个,西一个横七竖八的尸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昨天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Δ 在乐从的一间小屋里,李苏的胳膊用白布吊着。
Δ 陈盛的额头上也用毛巾绑着。
Δ 一场风雨,将蜘蛛山前冲洗得分外清朗。
Δ 起伏不平的蜘蛛山,一片葱绿。
Δ 天空还是那么蓝。
Δ 曾阆心里开始慌了,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向梁桂叫了起来。
曾阆:“哎!哎!快过来救我!过来救我!”
Δ 妹头奋力地向来路爬去。
曾芷莹:“妹头怎么会死?是不是被我爸杀死的?”
Δ 梁桂双目定定地望着妹头和丁振邦,整个人象是一个石刻雕像。
Δ 曾芷莹呆了。
曾芷莹:“妹头?妹头怎么啦?”
Δ 梁桂眼光直直的,没有看曾芷莹。
曾芷莹:“妹头!妹头!妹头怎么啦?”
Δ 蜘蛛山坡上的一个小土堆前。
Δ 一块不知是那家武馆的七星旗,盖在妹头和丁振邦的尸体上。
Δ 梁桂守着妹头和振邦的尸体,任由大雨浇下。
Δ 妹头在一旁拍着手,高声叫道:“我要蜻蜓!哥,给蜻蜓我!”
Δ 看着这扑愣扑愣的蜻蜓,亚桂微微地笑了起来,。
(回忆毕)
Δ 亚桂望着这红蜻蜓。
(回忆):
Δ 不由得想起妹头小时候,常要自己带她去玩。也是见到一只象这样大的红蜻蜓。
Δ 梁桂蹲下身来,轻轻地掀起那个笑容可掬的大头佛。
Δ 里面露出了丁振邦苍白的脸,一缕干固了的鲜血已凝固在丁振邦的嘴角边。
梁桂:“振邦,振邦!妹头!”
Δ 梁桂脸色变了,他将脚步放慢。
Δ 两手抱着妹头,眼里饱含泪水,一步一步走向蜘蛛山。
Δ 一堆堆的尸体,丢弃的刀枪、旗帜和狮子。
妹头:“振邦!振邦!你又喝酒了!妈!我什么鼓都懂打,就是不打退堂鼓?”
Δ 妹头的声音越来越弱。
Δ 离蜘蛛山不远,梁桂发觉妹头已经不再动。
Δ 妹头勉强睁开眼睛,无力地扯着梁桂的衣裳。
妹头:“哥,哥,振邦呢?你快带我去蜘蛛山,快去救振邦!”
Δ 妹头发出微弱的声音。
梁桂:“妹头!妹头!”
Δ 梁桂跑到妹头身边,一把抱起已经不动的妹头。
梁桂:“妹头!妹头!”
Δ 曾阆喘不过气来,面色变得苍白。
Δ 梁桂已经翻上小艇,拿起一根竹篙将小艇慢慢地划过来。
Δ 忽然,曾阆觉得脚下一虚,象是踩到一个棉花洞里似的,连忙将身体往泥淖上一躺。
梁桂眼看曾阆陷入泥潭,他忽然想起妹头来,亚桂慌忙冲上岸边。
梁桂:“妹头——!”
Δ 拼命地往妹头受伤的地方去跑去。
Δ 荷塘一片寂静。
Δ 曾芷莹忽然间,大声地嚎叫起来,那声音,在雨中透出来,象是一只受伤的狼。
Δ 曾芷莹的两眼直了,她忽然间觉得头一晕,整个人摔在泥水里。
Δ 荷塘一望无际,荷叶被狂风吹得全都翻了过来。
Δ 曾芷莹跌坐在岸边。
曾芷莹:“爸——!爸——!”
曾芷莹:“爸爸——!”
Δ 梁桂整个人呆住了。
Δ 那泥淖慢慢合笼,再过一会,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曾芷莹:“爸爸——!”
Δ 那手已经沉到只有手掌了,只差一点就能碰到竹篙。
Δ 梁桂大声地叫起来。
Δ 怎知那光滑的泥泞,竟然深没至腰,比在水里还难以走动。
Δ 曾阆铁青着脸,只走了十多步,全身已深陷泥里,这时就算你有多好的龙行八卦掌也无用。
曾芷莹:“快回到水里!”
Δ 一声汽笛,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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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 梁桂顺着亚彩的手,往上一看,扶梯上,一群上船的旅客中,一位头戴一顶巴拿马草帽,低着头走的素装女人。
Δ 细看下,这素装女人正是曾芷莹。
Δ 只见曾芷莹手提行李,默默地走着,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木雕狮子。
王寒烬:“你还忘不了那个‘佛山狮王’呀?”
梁桂:“是!我们这次破了那个无人能破的‘阴阳青阵’,那‘佛山狮王’是名至实归的。”
王寒烬:“亚桂,狮王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整体,狮王代表的是中国人的一种精神,一种推翻旧制度,建设新时代的大无畏精神,从狮王诞生开始,中国这头沉睡的狮子就要苏醒过来了。”
曾芷莹:“爸爸!”
Δ 梁桂顾不了那么多,将手中的竹篙往那两只手抛出去。
Δ“啪”的一声,那竹篙就落地离两只手很近的地方。
王寒烬:“做工作就要沉得住气,亚彩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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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桂:“亚彩,以后我们就一起工作,你得多帮助我呀。”
陈盛:“那当然。”
梁桂:“好,到时候我们成立个狮子队,将佛山的狮子舞给南洋的唐人看,到时你来打鼓,好吗?”
陈盛:“你就忘不了舞狮子,王先生还有工作要你做哩。”
Δ 扶梯上,满是拥挤的人群。
Δ 王寒烬、陈盛与梁桂都是头戴一顶吕宋帽,手提装行李的柳条箱,站在船尾,向送行的人挥手告别。
Δ 亚彩站在王寒烬身旁。
任龙章:“啊!?”
狱卒:“别管那么多了,安心静观其变吧。”
Δ 狱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荣山:“苍天有眼啊!”
狱卒:“你们先别乱动,好好地等待吧。”
任龙章:“那悦来钱庄的郑湛呢?”
狱卒:“任堂主,近日佛山发生了大变,你知道吗?”
任龙章:“大变?”
狱卒:“大前天广州同盟会攻打两广督署,前天佛山这里又发生民变,连曾大人和马大人都已被打死,刚调来的高巡检也找不着人,目前政局动**,我看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Δ 任龙章这些天来,也长出了满面胡须,也是默默地接过自己的饭篮,正想转身慢慢享受。
Δ 那狱卒却悄悄地向任龙章叫了一声。
狱卒:“任堂主。”
Δ 天已近晚,牢房外的通道上几支火把,在微风中摇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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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 昏暗牢房在烛光中显得狰狞可怖。
梁桂:“是,细妈,亚桂一定会回来的!细妈,亚桂给你行礼了!”
Δ 话声刚落,梁桂“咚”地跪在地上,给冯敏英叩了个头。
冯敏英:“别别别,快起来,快起来,心中有细妈就成了,风声过后就回来,啊。”
Δ 在梁桂的家里,梁桂正往一只打开的竹荚里放衣服,冯敏英默默地走过来,将一本用手帕包着的书递给梁桂。
冯敏英:“这《七星古谱》我也用不上了,你就带上它吧,到了南洋,也可能还有用得上的地方的。”
梁桂:“细妈,我们一齐走吧。”
Δ 只见曾阆全身慢慢地往下沉,泥巴已经将身体淹到脖子了,只剩余一个脑袋和一双手还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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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芷莹:“爸爸!”
徐氏:“女大不中留,我也不指望你能留我身边一辈子,只是你爸走得这样悲惨,你叫我怎么办?”
曾芷莹:“娘,你放心,我这次只是想到南洋转转,没什么我就回来。”
徐氏:“是不是找那个纳斯丁?”
徐氏:“报应啊!”
曾芷莹:“娘,你好好保重,我不再留在这里了。”
徐氏:“你还想到那里去?”
王寒烬:“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众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Δ 几个人都走了。
Δ 智明和尚和背后的包袱里取出一张斗方。
Δ 梁桂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三思方举步,百折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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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明和尚:“不去了,我想趁这机会去游历一下名山大川,从中悟理佛家的意义。”
李才干:“那你可要保重。”
智明和尚:“我会的了,大家都保重吧。”
罗厚甫:“一直都没有人知道我参与了起义工作,那我还是回英聚茶楼当老板喽,只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再在一起轻轻松松地喝一杯清茶。”
王寒烬:“会的,一定会的。”
智明和尚笑呵呵地对王寒烬说:“你们过南洋,老衲就不去了,老衲在江湖上,那里都能找到两餐饭吃,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
王寒烬:“你已经为革命做出贡献了”
李才干:“谢谢王先生。”
王寒烬:“那伤员安全吗?”
王寒烬:“你们这次并没有出现在起义队伍里,也不在清廷政府的追捕的行列中,还是继续留下吧。”
冯本康“也好,我们还是留在佛山做生意。”
何合生:“对,那帮家伙也死了,我看留在佛山也不怕。”
Δ 一排排的树木在官兵身旁退后。
Δ 官兵们脚步整齐地跑着。
带兵官员:“快!快!”
王寒烬:“佛山这里虽然取得胜利,但由于清廷政府目前还有一定的力量,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我们必须尽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李苏:“我们这里还有不少民军兄弟,不走行吗?”
王寒烬:“佛山这地方虽然有相当的实力,但清廷政府很快就会从四面八方调兵过来,对这刚燃起的火种势必猛扑,到时我怕咱们抵挡不住。”
Δ 在她身后,是一行向两边倒伏的蒿草。
Δ 梁桂在小艇上愣愣地望着求救的曾阆。
曾芷莹:“亚桂!快来救我爸爸!”
官员:“快!快!”
Δ 官兵们急促而整齐的脚步
第33场
陈盛:“我想不会,他这人武功不错,人又机警,应该没事的,我看过一段时间,如确实没事,他会来这里找我们的。”
陈盛:“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钱维芳:“王先生,五斗口巡检司的兵马很快就要到了,快离开这里吧。”
陈盛:“李准这家伙也来了?”
王寒烬:“对,当时起义队伍一面火烧总督署,一面分兵与清军展开激烈的巷战,由于清兵的兵精粮足,火器猛烈,经过近两天的战斗,将广州起义的队伍打散了,还有八十多人在这次起义中殉难。”
李苏:“我们派去的人呢?”
Δ 而李才干却从头上连着左眼,斜斜地绑着一圈白纱布。
Δ 旁边坐着梁桂、冯本康、何合生、李才干、罗厚甫和智明和尚。
Δ 王寒烬的神情有点疲惫,沙哑着声音对大伙。
Δ 树木还是那么青绿。
Δ 树叶尖缓慢地滴出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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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 大雨如注。
曾芷莹:“爸爸——!妹头——!”
Δ 曾芷莹在雨中象是发了疯,跌跌撞撞地不知走向何方。
Δ 梁桂还是没有回答。
Δ 当曾芷莹来到小土堆前,曾芷莹清楚地看到,妹头和丁振邦已经死了。
Δ 曾芷莹踏前一步。
Δ 大雨伴着大风吹得树叶纷纷落下。
Δ 曾芷莹满面雨水,从千亩荷塘往蜘蛛山缓缓走来。
Δ 山坡上的情景,让曾芷莹呆住了
Δ 风夹着雨,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Δ 闪电一个连着一个,将多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
Δ 大雨倾盆,四周一片蒙胧。
Δ 亚桂摄手摄脚地走到蜻蜓后尾。
Δ 妹头平屏着气息,双眼紧紧地盯着这大红蜻蜓。
Δ 亚桂慢慢伸出两只手指,一下子就把蜻蜓钳住了。
Δ 那知这泥淖也象一潭浆糊,根本无处着力。
Δ 整个人象块石头似地往下聚。
曾芷莹:“爸爸!爸爸——!亚桂!亚桂!快救我爸!”
Δ 梁桂轻轻把妹头的尸体和丁振邦的摆在一起。
Δ 忽然,一只大红蜻蜓,展开那透明的翅膀,在梁桂的眼前轻巧地飞过。
Δ 那大红蜻蜓转了一圈后,静静地就停在一支枯枝的顶上。
Δ 只见一个人斜斜地躺在一个小土堆上。
Δ 那人的头上竟然戴着妹头丢下的那个大头佛。
Δ 梁桂心中一愣,抱着妹头就扑了过去。
梁桂“妹头!妹头!妹头——!”
<!--PAGE 8-->
Δ 虽然梁桂大声地呼叫,妹头再也没有回答。
梁桂:“好,不要怕,哥带你去找振邦。”
Δ 梁桂抱起妹头,在风中狂跑。
Δ 妹头在梁桂的怀是说着糊话。
Δ 梁桂把妹头翻过身来,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梁桂:“妹头!妹头!”
妹头:“哥。”
Δ 只见一行倒伏的草。
Δ 在草丛的尽头,是扒在地上的妹头。
Δ 梁桂更加慌了。
Δ 亚桂抬起头。
Δ 只见乌云更浓,云里打着闪电,雷声隆隆。
Δ 大风吹得塘边的竹树沙沙地响,
Δ一只翻转了的小船,在岸边随波起伏。
Δ 还有一顶官帽,半浮半沉地飘浮在水中。
曾芷莹:“爸——!爸——!”
曾芷莹:“爸爸——!”
Δ 除了曾芷莹的喊声,四周一片寂静。
Δ 千亩荷塘边,大树随着吹来的风雨摇摆。
梁桂:“喂,快抓住竹篙!”
Δ 可惜曾阆已经无法听到。
Δ 那手只是胡乱地挥了几下,随即沉入泥中。
Δ 曾阆想退回水里去,可走不了了。
Δ 曾阆慌了,想发力,可越用力,双脚陷得越深。
Δ 那泥泞慢慢淹没至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