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久痕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汐颜如此冷峻的命令了,若是说心中不惧怕那是假的,可是为了不让汐颜的病情更重他宁愿赌上一把。
“主人,恕难从命!”
“你!”汐颜被泠久痕气得不行,一下子从**坐了起来,情急之下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汐颜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陌墨和羽辰的婚事像是一根毒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他虽然对陌墨有万分的不舍,却还是不想让自己被这个即将嫁作他人妇的姑娘伤害至深。
他坚定道:“带她走吧,这世上神医万千,总会有人能治好我的病的!”
“恕在下难以从命!”
陌墨和羽辰马上就要成亲了,所以陌墨住在忆灵山庄也不足为奇。
只是汐颜心中还抱着一丝可笑的希望,他多么希望泠久痕能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惜泠久痕道:“属下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忆灵山庄里面张灯结彩,似乎近期有喜事要办。”
汐颜瞥了他一眼,开始装傻:“之前不是你告诉我应该重罚吗?”
尚幽钦瞬间面上通红,她呢喃道:“钦儿当时气急攻心,说错话了。”
汐颜这才满意,转头问尚未起身的泠久痕道:“你是如何把陌墨姑娘请来的?”
因为,在距离婚期没有几天的时候,忆灵山庄的少主奶奶失踪了!
短短两天之内,羽辰的嘴巴上已经起了一圈儿燎泡,他也无心去装点自己的新房了。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汐颜一人。
窗外的桃花开得洋洋洒洒,构成了一片绚丽的粉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汐颜呢喃着,他不由想到了即将嫁人的陌墨。
“师兄……”尚幽钦看着汐颜脸上失落的表情,不知所措道。
“罢了,还是留下她吧。”
汐颜长叹一声,木然的看着窗外盛开的桃花。
泠久痕刹住了脚步,不解的看着汐颜。
汐颜喝了几口温水,这才道:“我不要紧,只是有些气急了。久痕,你为何不愿意带她走?”
“主人的病十分罕见,在下在这些时日里也请了不少江湖名医前来,可是都收效甚微。所以属下才自作主张请来了陌墨姑娘。”
泠久痕听罢立即单膝跪下,拱手道:“只要能治好主人的病,久痕就算触犯天归也在所不辞,还请主人责罚!”
尚幽钦连忙在旁边帮腔道:“师兄,你可要一视同仁啊!”
汐颜本就身体虚弱,这样一闹更让他感觉头昏眼花,他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泠久痕,你去刑司自领三鞭,然后把陌墨姑娘送回去吧。”
这下尚幽钦也慌了神,她一把推开站在窗边的泠久痕,数落道:“你看你干的好事!师兄让你把那女人送回去你送回去便是了!为何非要顶撞师兄!”
泠久痕也十分惊慌,他立即转身:“我去找陌墨姑娘来!”
汐颜一听如此,连忙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道:“别去找她!给我回来!”
泠久痕站起了身,倔强的看着汐颜。
他不知道汐颜和陌墨只见究竟有什么样的瓜葛,可是他绝对不允许汐颜因为逞一时意气而耽误了自己的身体。
汐颜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儿疼,他冷声道:“泠久痕,这是我的命令!”
汐颜的脸色立即灰败了下去,他轻咳两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点:“久痕,你明日就把陌墨姑娘送回去吧。她马上就要做新妇了,留在我们这里不合适。”
泠久痕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一边的尚幽钦立即活跃起来,她拍手叫好:“太好了,要我说就不应该大费周章的把他请来!”
泠久痕却一反常态,这一次他没有老老实实的听话,而是出言顶撞道:“主人,您现在病情危急,只有陌墨姑娘才能救你的命啊!”
泠久痕老实回答道:“是在下去忆灵山庄请来的。”
汐颜一听到“忆灵山庄”这几个字,心情瞬间就变的低落下来,他轻声道:“她为何会在忆灵山庄?”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羽辰皱着眉,问刚刚从山下回来的小厮。
陌墨就像这灿烂的桃花一样美丽,她也是一个好姑娘,必定是能够“宜其室家”的。
汐颜有一点没一点的想着,竟然就在这绚烂的桃花中睡了过去。
青涟亦止的主人忧心惆怅,忆灵山庄的少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师兄!”尚幽钦惊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汐颜阻止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睡了。”
泠久痕看了一眼尚且不舍离开的尚幽钦,率先走了出去。尚幽钦见状,自然是无可奈何,也十分不甘心的出去了。
汐颜沉默了下来,他何尝想让陌墨离开呢,他何尝不想让陌墨多陪陪自己呢?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陌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忆灵山庄的少主夫人了,他作为名震江湖的青涟亦止的主人怎么好意思夺人所爱?
就算他已经离不开这个时而古灵精怪时而又冷静睿智的小姑娘,他也只能把这份思念给埋进心底。
这下轮到尚幽钦傻眼了,她不敢相信自家师兄竟然会罚的这么重。
鞭刑是刑司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一辩就可以让一个没有武功傍身的普通人皮开肉绽。纵使泠久痕武功卓群,三鞭之后必然也是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的。
尚幽钦虽然蛮横,却也不傻,她连忙阻止道:“这是小错,师兄也不要太过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