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易叫道:“快走!”
阳炎魔君狂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身形化为一条火龙,向云海和子洋猛扑而去。
风行易见状,钢牙紧咬,横身挡在阳炎魔君面前。阳炎魔君借着飞扑之势,挥拳便打,风行易不闪不避,反手抓住了他手腕。
再说云海和子洋苦苦支持了这许多时候,早已精疲力竭,云海脑中一晕,咕咚一声栽在地上,隐身石滚落出来,登时现形。
风行易听得异动,侧头观望,不禁大吃一惊,喝道:“子洋,还不带云海走!”他虽不见子洋,但料定子洋必在左近,是以由此一喝。
子洋也是头昏脑涨,闻言勉力扶了云海,一步一挨地向洞口走去。
阳炎魔君闻言恼羞成怒,喝道:“我便看你的‘太古星尘’怎么挡我的三昧真火!”两臂乱舞,激起一条纯白火柱向风行易面前的泥尘狠狠撞去。
风行易凝立不动,面前的泥尘绵密了许多,半点也不退后。
阳炎魔君连连猛催劲力,可他力量越强,太古星尘就越厚重密实,好似反压过来,逼得他喘不过气。
阳炎魔君见状一愕,道:“这是什么法术?竟能挡住三昧真火。”
风行易道:“说与你也无妨,此乃‘太古星尘’。”
阳炎魔君道:“想不到你还留了一手,方才故意示弱,我可险些上了你的大当。”
二人回房休息,子洋只觉脚腕剧痛,挽起裤腿一看,五条血痕深深陷进肉里去了,不禁对那阳炎魔君更加切齿痛恨。
第二日两人拜祭完师父,点了一把火,想把阳炎魔君的头颅化了,谁知这妖魔竟然入火不焚,二人气恼之余,索性便在茅房里挖了个坑,把那妖魔的头埋了。从此后,二人依照师父给的心诀起早贪黑地刻苦修炼,不知不觉间,物换星移,寒来暑往,已过了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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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仔细找寻风行易的遗骸遗物,竟然只得一个残破的剑柄,不禁悲从中来,又痛哭了一场,才燃起地灵符,回到大名村中。
云海和子洋临近家门,云海忽然驻足不前,子洋道:“怎么了?”
云海道:“你肩上负着妖魔的头颅,倘若被爹娘发现,定会吓坏了他们。”
云海恰在此时清醒过来,与子洋一起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二人都是呆若木鸡,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二人还没回过神,忽听得身旁有人呼唤:“云海,子洋。”二人侧头望去,只见模模糊糊的一团光影,依稀是师父风行易的模样,禁不住齐声叫道:“师父……”
风行易道:“为师肉身被毁,元神将散,从此将永绝天地之间,你二人要牢牢记住当日对为师说的话,除魔卫道,造福苍生。”
御魔子见状心中一沉,忖道:“不好,看来我二人合力也不是这妖魔的对手。”这念头刚起,只见风行易的嘴角边已渗出一缕鲜血来。御魔子又吃一惊,忖道:“想不到风行易如此不济,再不走只怕搭上性命。”当下运起十二分功力,将阳炎魔君的三昧真火猛地一顶,纵身跳出圈外,叫道:“风兄,恕不奉陪了。”脚下发力,箭射出洞,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风行易趁着阳炎魔君分心,卸落真火劲力,滑出烈焰外,举起衣袖,抹了抹唇边的血迹。
阳炎魔君哈哈狂笑,道:“如何?风行易,你还要挡我的去路么?”
阳炎魔君一愣,道:“肉体凡胎,竟敢接我真火法身?”
风行易怒目如电,厉声道:“阳炎魔君,我与你同归于尽。”说罢揽住阳炎魔君的身躯,喝道:“天地借法,灵剑出鞘!”印堂穴内闪出一道耀目的白光,霹雳般穿透了阳炎魔君的头颅。
风行易的躯体还在阳炎魔君怀中,不过已化为灰烬。阳炎魔君头上一道伤口,金光乱冒,全身火焰消散,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跪倒在地,双目中充满绝不相信的眼神,喃喃道:“风行易,你竟然用元神化剑,你……你……”话没说完便仆倒在地,就此寂然不动。
阳炎魔君见状暗惊,忖道:“这两个娃儿用隐身石瞒过我的耳目也就罢了,竟然能在我三昧真火的炽烈阳气中活下来,定非凡人,倘若让他们修行得道,我魔界可就多了两个劲敌。”念及此处,心中杀意顿生。
风行易见阳炎魔君一路盯着云海和子洋,手底劲力却是一软,知道他要对二人下毒手,急忙撤法回护。谁知阳炎魔君竟是故意做作,风行易法力已撤,阳炎魔君却猛力攻到,风行易猝不及防,太古星尘登时被震散,自己也退后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子洋见状失声惊呼:“师父……”这一张口,隐身石滚落,也现了身形。
风行易道:“你也有千年修为,怎还不明白五行之理?太古星尘乃是应火而生,你的火力越强,太古星尘就越重,你不过是自己打自己罢了。”
阳炎魔君闻言半信半疑,正待收去火力,忽见风行易鬓边一滴汗珠滴落下来,不由心中一动,狂笑道:“风行易,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腰臂同时一振,真火尽出,不遗余力。
风行易的话的确有所夸大,太古星尘虽能从火中借力,所得者不过十之一二,大部分还是依靠施术者的功力。风行易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奋力抵挡,不想因为鬓边一滴汗水,被阳炎魔君看破窍要,因而全力强攻。如此一来,这番争斗就变成了二人法力的正面较量,谁要是松懈半分,立时便有灭顶之灾。
风行易道:“我若不示弱,御魔子怎肯出手?此人阴险狡诈,魔道修行,专吸妖魔的法力为己用,今番作壁上观,只待坐收渔利。我诱他下场,一来消耗你的气力,二来也叫他知难而退。”
阳炎魔君道:“胡吹大气,方才你口渗鲜血,分明已伤了内腑。”
风行易哈哈大笑,中气十足,道:“我故意咬破舌尖,乃是做给御魔子看的,不想你跟他是一般的愚蠢。”
子洋道:“说得也是,这可如何是好?”略一沉吟,又道:“不如这样,明德先生多半还没回来,咱们先去他家吧。”
云海点头答应,二人如前次一般潜入明德先生家,先生果然还没回来。云海找来块木片,在上面刻了“先师风行易之灵位”几个字,放在神龛上,又将阳炎魔君的头颅摆在前面祭拜,二人再伤心了一场,这才收拾心情,返回家中。
云海的爹娘只道二人贪玩,到山中抓松鼠麻雀,蟋蟀流萤之类的去了,也没多加责骂,随便数落了两句,也就罢了。
二人闻言失声痛哭,断断续续地道:“师父,徒儿一定会……牢牢记住……您的教诲,绝不让您……失望。”
风行易道:“那这封印魔界出口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说罢欣然一笑,消逝于一缕轻风流霞之中。
云海和子洋哭得死去活来,好容易止住悲声,心头又升起满腔怒火。子洋提起短剑,上前抓住阳炎魔君的头角就是一阵乱砍。阳炎魔君的右掌忽然翻出,死死抓住了子洋的脚腕。子洋大吃一惊,又踢又踹地把那妖魔甩开,观瞧了一阵,不见异动,又再上前,将阳炎魔君的首级割了下来。
风行易一笑,道:“如今只剩下你我,少了碍手碍脚的,正好决一死战!”
阳炎魔君怒道:“口出狂言,不自量力!”抬手又是一记“真火地狱破”向风行易击来。
风行易退后半步,伸腿在地面上一扫,泥尘扬起,挡在他身前,虽然看来到处都是空隙,阳炎魔君的烈火却穿不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