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留在宫里吧,泰塔,”国王对这位先知说,“你将得到王室成员应有的一切。我十分欣赏你的才能,也确实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就这样,泰塔成了宫廷的一员。
二
读完上面这则故事,你或许对胡夫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有时被人们称为“基奥普斯”,是一个自私且多少有些残忍的君王。许多年过去了,他的性格没有丝毫改变。早在执政初期,他就开始修建这座奇迹般的建筑,并以自己的名字为其命名。久而久之,这种雄伟与庄严便成了他毕生的热情所在。
“哦,陛下,但不是每个人都犯了死罪。”智者说道,“我再次恳求你,不要拿人命这么贵重的东西开玩笑。”
“还有什么比命便宜?”国王冷冷地说道。不过,他还是答应了这位智者的请求。一只鹅被牵到了大厅里。
泰塔一声令下,鹅头就被砍了下来;只一瞬的工夫,鹅的脑袋和身子就分了家。泰塔随即起身,口中吟诵着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古老咒语。就在他念咒的时候,断成两截的身体开始移动。鹅头和身体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并排站在一起。只听老人大喝一声,鹅头高高跃起,直接落到了脖子上。那鹅立刻咯咯叫了起来,绕着宫殿跑了一圈又一圈。
赫鲁塔提夫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在前辈面前露怯,或是对他未卜先知的能力表现得过分惊讶。他走进屋子,在长桌边坐了下来。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晚宴过后,众人便登上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驳船。他们及时赶回宫殿,王子立刻将这位年迈的先知介绍给了他的父亲。
“我听说,”国王对泰塔说,“你能把砍掉的脑袋装回去,还能让死者复生。此话属实?”
“复活是阿蒙的拿手好戏,我办不到,”老人说,“但组装断肢,我倒是有一些小窍门。”
“他的名字叫泰塔,”胡夫的儿子答道,“他住在泰特-塞内弗鲁。但我觉得,他恐怕来不了,毕竟他年纪实在太大了。”
“他要是不肯来,我们就把他架过来,再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宫廷礼仪。”胡夫以十分粗鲁的口吻说道。
“你以为他会害怕我们的威胁吗?”赫鲁塔提夫说,“一个法力强大的巫师,甚至敢当着国王的面嘲笑他。”
在大金字塔附近,还有另外两座金字塔,外形与之相似,但是规模要小一些。第二座金字塔的建造者是胡夫的弟弟哈夫拉。他从哥哥手中接过王位,并继续对人民施以暴政。据说,这两个国王统治了整整一百零六年,在此期间,埃及人民遭受了各种形式的屈辱和苦难。
第三座金字塔的规模最小,却最为精致。虽然它的长度和高度都不及基奥普斯金字塔(胡夫金字塔)的二分之一,但它全是由抛过光的石料堆砌而成:下层是花岗岩,上层是石灰岩。这些做工精细的石块被黏合在一起,整个建筑看起来就像一块闪着光亮的三角石。遗憾的是,在公元11世纪,埃及的统治者曾试图摧毁这些金字塔和纪念碑,但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又不得不停止这一场大规模的破坏。当第三座金字塔被挖开后,他们在一间墓室里发现了国王的花岗岩石棺和木制棺材。
这位国王名叫门卡乌拉,他是胡夫的儿子,但性格却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他坚决反对父亲残暴的统治,于是下令让所有为他修建金字塔的人回家,并宣布重新开放神庙和举行宗教仪式。他公正的判决使其深受人民的拥护和爱戴,因此,他成了埃及最受欢迎的国王。每当有人对判决提出异议时,门卡乌拉都会耐心地倾听,并询问对方需要多少金额的补偿。如果他觉得这个数目还算合理,便会用自己的私人财产来进行赔偿。
因此,许多人从自己的工作中被抽调出来,为国王修建金字塔,以致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耕种土地和收割庄稼。他们不仅要承担大量的体力劳动,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他们向国王诉苦,说自己的工作实在太过繁重,连去庙里祭拜神灵都成了奢望。“那就把庙关了。”胡夫如是道。神庙就这样被封闭了上百年。终于,经过二十年的不懈努力,最后一块巨石被安置在顶端,金字塔建成了。
请各位想象一下,在你的面前,有一块十二英亩[1]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座由砖石堆砌而成的金字塔,共有四个底边,每个底边都长达八分之一英里[2]。数千年来,它一直是地球上最高的建筑物——这便是游客眼中的大金字塔。
金字塔北面的入口处有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精致的图案,上面还缠绕了一圈铰链。当石门关闭时,你不会察觉到任何异样,因为它与旁边的岩石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从这里可以看见一条狭长的走道,一直通向金字塔深处的密闭空间,但在进入这个空间之前,还要经过一扇巨大的花岗岩石门,它曾经把守着另一条甬道的入口。这条向上的甬道首先通向一个大厅,大厅两端连接着内室,一个位于金字塔中线,另一个位于塔内的东南方向。其中一间是王后墓室,内部装饰极为奢华;另一间是国王墓室,里面放着一副抛光的花岗岩石棺——棺材里面 却是空的。
一
当其他民族还在黑暗中摸索时,尼罗河谷的人们已经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他们的宗教体系和政治制度,甚至比当今世界上的许多国家更为完善。他们开垦土地,修建水渠,大量建造房屋和宫殿,甚至还为诸神修建了宏伟的庙宇,其规模举世无双,堪称世界之奇观。然而,最为独特、壮丽且经久不衰的建筑,是三座位于三角洲源头附近的巨型金字塔。
在埃及,金字塔并不罕见,但当人们提到金字塔时,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三座巨塔。它们屹立在沙漠的边缘,如同三把尖刀,将黑土和黄沙一分为二;它们又像是三道坚固的壁垒,保卫着人民和城市不受荒野的侵袭。但金字塔不同于壁垒,因为它的功能不在于阻挡外界的进攻,而是为了抵御来自内部的威胁。
“我的祖先在坚硬的岩石中凿出一座宏伟的陵墓,”胡夫说,“不过,我还得为我的伟业立一座丰碑,为我的遗骨建一座坟墓,使之永存于世。”
于是,修建大金字塔的工程便由此展开。为了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胡夫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建造队伍,人数最多时达到了十余万。尼罗河对岸的山丘为金字塔提供了大量的原料,而在上埃及开采的花岗岩,则用于修建墓室内部的石壁。重达数百吨的石块被抬上专门制作的木筏,然后随着水流,来到了金字塔建址所在的河流对岸。
但是,这些石头又是如何被运到金字塔建址的呢?在尼罗河和金字塔中间,有一片极为松软的土地,巨大的石块会因自身的重量陷入其中。因此,必须从河岸修建一条道路,把巨石和物资运到沙漠里去。这项工程耗时十年,其规模之浩大并不亚于修建金字塔,但为了实现国王的野心,这条路便非建不可。
“妙啊!”国王惊呼道。“妙啊!”侍臣们应和道。他们纷纷冲上前去,想看那只鹅是真的复原了,还是他们中了巫师的障眼法。
“再来只鸟,”国王嚷道,“让泰塔再试一次。”
大臣们听命,又捉来一只小鸟,试验再一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接着,他们又牵来一头公牛、几只家禽,还有几头凶猛的野兽,直到国王叫停为止。
“很好,”胡夫说,“这边正好有几个人,先拿他们试一下。把他们带过来。”国王转身对大臣说。于是,六七个戴着手铐和脚镣的犯人被押进了大厅。“现在可以展示你的力量了,”国王又对泰塔说,“你得先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再一个个装回去。”
“不,陛下,”泰塔说,“命运可不能随意捉弄。我不能这样做,而且我的法术很可能会失效。请你找一只鸟来,或者别的动物也行,让我可怜的本领在这些可怜的家伙身上发挥作用吧。”
“怎么不行了?”胡夫问道,“他们都是囚犯,身兼数罪,而且无意悔过。你要是失败了,明天就不用让刽子手当众行刑了。”
“哦,那就给他一点好处。告诉他,我们会给他丝绸、锦袍、黄金、宫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他赶紧过来。”国王的语气十分傲慢,“你可得快点,听了你那番话,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施展魔法了。”
于是,赫鲁塔提夫领着一队人马出发了。当他们抵达泰塔的住处时,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老人。
“国王近来可好?”他说,“愿吾王平安健康!”没等对方回答,老人又继续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等招待完各位,就和大家一起回宫。快进来吧,桌子都摆好了。”
伟大的国王建造了这座用于丧葬的金字塔,但是,他的遗体又到哪里去了?若是有石棺的保护,国王的遗体将不受任何亵渎之手的侵害,但即使它曾经存放在这副棺材里,如今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有人说,埃及人民在胡夫及其弟弟的残暴统治下,逐渐丧失了理智。他们发誓要将国王的遗体从坟墓中挖出来,再进行销毁。于是,王室成员只好将遗体重新埋入一个隐秘的墓穴中,但不久之后就被人们遗忘了。当然,这种说法并不可信,因为金字塔的入口被工匠刻意隐藏起来,直到一千年以后,盗墓者才发现这座陵墓,并盗走了墓中的陪葬品。
然而,不论其创造者的命运如何,这座金字塔仍然矗立在那里。它高耸入云,不受时间之手的摧残;它经久不衰,如星辰一般恒久闪耀。这是一座不朽的丰碑,以纪念其创造者的伟大荣光。
三
大约六千年前,埃及有一位名叫胡夫的国王。他的身边有诸多贤臣智士,他的实力远超以往的君王。他的王子们不仅在宫廷里接受了正统的教育,而且还被要求学习神职,包括那些在当时被认为是魔法的秘术。
一天,胡夫的儿子赫鲁塔提夫告诉他的父亲,泰特-塞内弗鲁有一个人,他有办法将被砍断的头颅重新固定在身体上。赫鲁塔提夫本人便是宫廷中最熟练的法师之一。“而且装上之后,”赫鲁塔提夫补充道,“断了头的地方很快就能复原。”
“有意思,”胡夫说,“这家伙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比方说,审判的时候,一个没犯过罪的人被误杀了,那么,现在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倒不是说,杀错了人有多么严重,而是这样做能让死者家属少一些抱怨。赫鲁塔提夫,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许多种可能。得让他到宫里来一趟。你刚才说他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