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小亲密地一起长大,然后争锋天下,然后情场角逐,然后剥夺他一切,杀死他们的父亲的人。
引着他走过重重山河,寒夜会悄悄给他披衣,情愿以天子之尊为他烤兔子的人。
他决意要杀死的人。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怕,怎么就想着杀自己哥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命中注定吧。
……
聂熙终于想起来,那人陷入彻底的高烧晕迷之前,自己说了什么。他微微摇晃了一下,心里泛过悲伤。
二弟……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
那个人,竟然还是不顾一切追踪而来。
我视靳兄如兄,靳兄可愿意认下我这个兄弟?
而现在,就这么带着严重的内伤,平静得近乎死去,就在他的身边。
聂熙**着把头靠在木桶上,觉得脸上潮湿,大概是被木桶里的水气熏到了眼睛。
追月亭相遇那天,靳如铁应该伤势远远没有痊愈罢?后来这一路奔波,更是没怎么休养。怪不得他一直咳嗽……大抵全靠毅力才能一路支撑下来。似乎要和他纠缠执著一辈子,决计不得解脱,谁都不许出来。到底有多痛苦,到底有多执著?聂熙竟然不能知道。
从没人这样待他,那句话说错了。这辈子,只得一人这样待他。
不是林原,更不是别人,只有那个人。
从没人这样待我……靳兄……你怎么对我,我便怎么对你。
让我摸你的脸,我可以猜到你的样子。
好想你就是我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