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濯走了。
一声不响地,像一道影子般消失了。
只听白应轩在耳边低叹一声:“他走了。”芸葭如梦初醒,猛地松开手,退后两步,支支吾吾道:“我——我——”可是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刚才的失态,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芸葭被他那样一推,撞翻了架上的花瓶,花瓶的碎片扎伤了她的脚,鲜血淋漓。她重又扑上去,小濯的掌心射出一道剑光,剑光狠厉,白应轩早吓得魂飞魄散,大呼:“芸葭小心!”芸葭却竟然一点惧意都没有,任由那剑光靠近她,只差一瞬就要刺进她的眼睛里去。
小濯见状,眉心一凛,忽地将剑光收回。
他怒喝道:“你不要命了?”
小濯刚才一心想着青灯,只顾着与芸葭说话,并没有注意到白应轩,当他终于发现有他在场,立刻便动了手。他微微侧过头,道:“姑娘,既然你能看见魔门所在,也必然能看见这个人头顶的绿气?”
芸葭不愿承认:“是的,那又如何?”
小濯道:“他跟我一样,是生魂。他本该是属于修冥界的。”
白应轩似有话说,先唤了她一声:“芸葭?”
她几乎跳起来,心乱如麻,不管白应轩要对她说什么,仿佛都是千斤巨石,万重海浪,都是她承受不起的,她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芸葭心如火焚,转身死死地抱住白应轩,凄声道:“你若要将他当成食物喂给青灯,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将我的魂魄也填进你的灯里去。这一生,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他若死了,我也与他陪葬。”
眼泪无声滑落。
有芸葭的眼泪。还有白应轩的眼泪。他们的眼泪交织在一起,织成一阕欲说还休的缠绵悲歌。半晌,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白应轩听他们的对话,一脸茫然与惊骇:“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小濯冷声道:“你自然不懂,你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所以强迫你自己不去相信,大概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并不是正常的人,不过是有着常人外表的生魂。”
芸葭一直不敢追究的疑惑,却被小濯三言两语解开了,她望着白应轩,望着他额心的裂纹,头顶的绿气,心中仿佛受火油煎熬。小濯道:“青灯受损,生魂乃是祭灯的上选,只要青灯将他吃下,便可以恢复往日的灵气。”
芸葭听小濯这样一说,只怕他立刻就要对白应轩下手,她猛扑过去,抓着小濯的袖子,嘶声道:“求求你放了他——”小濯漠然地一挥:“生魂难寻,怪只怪他运气不好,我必须挽回青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