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则会随意地抬起手臂，

男子的手臂微微抬起，蓝白袖口落下，须臾之间整个床都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然是在皎月的身后。

暮止时常听见皎月恶狠狠地说：“你若是没睡，便给我起来。”

虎视眈眈。

等云苍睡着时，

皎月则会靠近，抬起利爪毫不留情地向下刺杀而去。

抑或。

他像是一直在给她机会。

更像是后者。

说着，他散去两人之间的屏障，定定看着皎月。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好。”皎月咬牙切齿地应了这句，而后抬脚迈步，站在了云苍的身旁。她补充道：“只一点，迷昏我的事情不可再做，今夜，我一定一夜不眠，伺机行动。”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暮止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皎月如今已不像半年前一样，要无时无刻地站在云苍的身旁。

她时常在距离云苍百里之外的地方修炼自己的法力。

她已然——

他的目光沉静而带了一点教导的意味：“要这里，下去五寸，才能真的穿破皮肉。”

“你记住了吗？”

他在她的愣神中，会一下子移形换影，不知去处。

时常斜靠在亭中，偶尔与皎月闲聊那么几句。

那时皎月也会被太虚的景致分去一些心神，在云苍提及落离之地景色的时候，也会恍神思念。

当然，旋即她会变了神色，徒手刺向云苍的心脏。

那果子都是新鲜无比的食物，完全没有毒害。

可惜趁着云苍吃东西时下手的皎月，也一次也没成功。

她时常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退步到树顶，拿着果子咬的男子。

两人这样过招，很快到了湖心。

蓝白袍子衣袂飘飘，少女乌黑的数条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神尊抬手，在湖心画出一条横线，将两人隔开。

她会忍不住笑起来。

神尊竟是如此无耻。

每当落离之地的太阳升起时，皎月便伏低做小，目的鲜明地捧着新鲜的果实来给云苍吃。

这时，

睡梦中的云苍会轻巧地翻身避开。

皎月再次调转方向刺杀。

接下来的日子多少有点暮止平日与云苍相处时的状态。只不过，皎月和云苍的相处日常，却多了好多暮止无比羡慕的瞬间。

当落离之地的夜幕降临时，云苍会在洞穴中变出软榻睡觉，

皎月则双手变作凤凰的利爪，笔直地坐在他的床铺对面，

云苍笑得十分开怀，

他的这副样子，暮止从未见过，暮止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笑容竟然是云苍所露出来的。

暮止不明白云苍为何要这样做，是自恃法力高强料定皎月无法伤及自己。

已经熟悉云苍所有的动作，即使是在百里开外，她也能瞬息到达他的身边。

这一日暮止依然陪同皎月练习。

下一秒，她的眼前忽然一颤。

只留下浅浅的月色。

这样的相处，半年有余。

暮止也在这半年之间渐渐转变了陪同的人选，她不再是站在云苍的身后，而是站在了皎月的身后。

也有成功的时候。

那时候，他抬手握住她细白的手腕，

低头看着那五个按在他胸膛上的手指。

等她飞至树尖，云苍立在她的身旁，依然是一派泰然。

“落离之地的景色堪称世间一绝，你瞧这太虚幻境中的海棠便没有你们那里开得好。”

“太虚幻境中的月总是圆满，若此时是缺月落于水中，才更有一番风味。”他游逛于太虚幻境中景致时，

他的目光笔直地落在皎月因气愤而发红的脸上，说：“或者我与你赌上一赌。你的法力在我之下，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伤我分毫。”

皎月的眉毛气的挑起。

“不如收起魔气、武器，就在我身畔陪同，我也不与你动手，你找到机会便可伺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