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一顿饭不吃也没有事,等到中午时多吃点不就行了?”
“咱俩坐这儿歇歇吧!”萧兰芷提议。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沟半坡上,萧兰芷从衣袋中两个又大又红又鲜的苹果,用衣服使劲擦了擦,递给丁峰,并说,“你吃个苹果先垫垫吧!”
他们并肩而行,他看着她那飘逸的长发,一时竟想入非非,他们的年纪相差一岁,她比他大。他知道,她从小是在她外婆家长大的。她的母亲改嫁姚顺诚以后,她很少去姚家。只是在和费扬结婚前夕,在姚家象征地住了一天。之后,她仍然不上姚家去。
他便问她:“大扬你们不是俩过的好好的吗?他咋惹你生气了?你就不想活了!”
丁峰如此一问,萧兰芷的眼泪不由得就淌了下来。他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忐忑地说,“啊,兰芷姐,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
萧兰芷突然从车厢中站起来,说,“对于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而言,没有什么好说的!走,丁峰,我陪你去拿锄头。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帮你买一把新的。”
萧兰芷已经跳下了车,姚顺诚却死拉着她的胳膊,萧兰芷稍一用力,不是丁峰接的快,姚顺诚就摔倒在地上了。纵然如此,姚顺诚还是坐在了地上。萧兰芷又拉了拉丁峰,对他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能因为你救了我,而让你受不白之冤。”
这时,这儿已经围了一大群村人。萧兰芷和丁峰一边往人群外走,她一边说,“谁作了丧天害理的事,谁心里清楚。我为什么喝毒药?自有人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不想多说,人在干,神在看!早晚有一天,上天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丁峰感到非常奇怪,不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苹果,但是,萧兰芷是从哪儿弄来的呢?他从沟中背起她,也没有注意她衣袋中有苹果。在镇医院,医生们抢救她的时候,他为她掀起的衣服,也不没有发现她的苹果。后来,姚顺诚还有其他的人去探望她,都没有拿这私大的苹果。她怎么能从衣袋中掏出这么大的苹果呢?丁峰天真的想,如果我说我要吃香蕉,不知道她能不能给我弄来。
拭去眼泪,她苦笑了一下说,“也许你不知道,大扬他在煤窑上出事了。所以,俺妈才让我到她家来。想不到,姚顺诚那畜生竟然想奸污我。但他没有得逞。我越想越气,认为大扬已经走了,我还有啥活头?于是,我就……”
她说不下去了。
当他们到西老沟萧兰芷饮鸠的地方,丁峰的锄头还在那儿扔着,没有谁拿走。萧兰芷替丁峰拿起锄头,往前走了两步,说,“丁峰,你为了我,到现在也没有吃早饭吧?”
等姚顺诚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萧半和丁峰早已走远了。他再要追赶时,被村人信拦住了。这个说个这,那个说个那。姚顺诚看再闹下去对自己也不利,也就不再吱声。
萧兰芷和丁峰默默无言地走出村后,丁峰终于说,“谢谢你啊,兰芷,不是你站出来说话,真的不知道庄儿上人们会咋议论我呢!”
萧兰芷说:“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不是你见义勇为,背着我到庄儿上,又找车把我送到镇医院,说不定,真的会因为抢救不及时,我就命丧黄泉了。至于庄儿上人咋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什么亏心事也没有做,还能怕什么?倒是那些作了亏心事的人,心中才常常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