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面容都笑得扭曲:“你对叶溯、叶痕出手时,可曾念过半点情分?”她转身跃上窗棂,夜风扫过长发,在屋内留下淡淡清香,她说,“顾渊,我最后劝你一句,若再不收手,必万劫不复。”
可是我的姑娘,我早已一脚踏入深渊,再也无法回头了。
死谏的影响最终还是上达皇帝跟前,皇帝有些动怒,但也不打算拿我开刀,我推了另外两个位高权重的人顶罪,江城也被释放。
“我说过不准对江城出手。”
我缓缓地从**坐起,看着她握住桌上的茶盏:“是他先针对我的。”
她冷笑两声,似乎不想再与我多言,将茶盏在空中虚晃一圈:“这茶水你喝得可真干净,顾渊,你作恶多端,就不怕有人下毒吗?”
“这是给我的送行酒吗?”
浓烈的酒香四下散开,冲散牢中的霉味:“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灌下一口酒,嗓音没有半分畏惧:“这条路注定会洒满鲜血,总要有人为此牺牲。”
七日之后,我在行宫看见不知何时放进屋的解药,白色的瓷瓶,带着女子的体香。
我微微偏头,她已从怀中掏出白色的瓷瓶:“七日香,毒素一日胜过一日,七日之后若无解药,绞痛而死。顾渊,我给你七日时间,若江城有事,你就陪他一起去死。”
曾经会扯着我的衣袖甜甜地叫我哥哥的姑娘,已经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言语了。我终于还是一点一点彻底失去了她,尽管早已料到,仍旧痛不欲生。
我问她:“玉深,难道你就不念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他说得豪情壮志,我掸了掸袖口站起身:“想过玉深吗?”
他拿酒的手僵在空中,良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当天夜里,我在行宫见到了玉深。她穿着一身夜行衣,伴着窗外星光跃进屋内,撞落窗口悬吊的紫鸢尾。我没有点灯,借着月光看清那张雪白又充满怨恨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