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意义与价值。
苦修无数岁月，感悟到的空间法则奥义与本源之力，到头来，竟然全部成为了别人的嫁衣，成为他人的资粮。
此刻，回想自己在面对扬眉那道意志化身时的无力，柳元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仿佛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并非什么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
“竟然都是真的！”
“那真的是空间魔神扬眉！”
他发现自己的身躯缩小了数倍，从超过五亿里变成如今的不足一亿里。
而且，识海中，一片破败景象，仿佛遭受过重创。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掌控的空间法则本源之力几乎全部消失了。
除非有与扬眉同一层次的混沌魔神出手，抹除烙印在柳元识海中的空间印记。
可是，这样的存在，又有什么理由帮助柳元这样一只蝼蚁，从而得罪扬眉呢？
“还是要靠我自己！”
他已经完全成为一尊混沌魔神。
他活着，自然是为了成为一方主宰，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不被其他混沌魔神左右。
可是现在，一切好像都无法实现了。
最终，被扬眉吸收吞噬，成为其修行与感悟空间大道的资粮。
而且，这样的奴役，遍布混沌世界，无穷无尽。
“难道我的命运就此已经注定了吗？”
“好歹毒！”
“难道这些顶尖混沌魔神都如扬眉一般，在混沌世界中奴役混沌魔神，为他们感悟吞噬法则本源之力吗？”
这一刻，柳元已经彻底明白了。
轻轻袅袅的声音响起，柳元一阵恍惚，猛然惊醒。
明明他是一条原始古蛇，有着蛇类的天性与体质，可是在这一刻，却感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无数的汗水从他的身躯上滴落，化作一颗颗星辰，汇聚在一起，形同一条星河。
只是一眼，柳元就被震撼了。
“这就是扬眉留下的空间印记！”
“竟然刻印着扬眉的本体形象！”
仅仅是空间魔神扬眉的一道意志化身，就镇压着他，令他动弹不得，甚至被其夺去空间法则本源之力。
“而且，扬眉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元内视己身，终于在识海中发现了异常。
柳元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之前，他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憧憬。
在接连吞噬一尊尊强大的混沌魔神，感悟到了数道混沌法则，尤其是吞噬炼化了混沌珠后，他的这股自信彻底膨胀。
在扬眉这样的顶尖存在面前，他的反抗显得十分可笑。
就像是一个蚂蚁能够反抗一个人类吗？
即便这只蚂蚁很有力量，有着能杀死一切的毒液，但若是那个人类掌控着武器呢？
这一刻，一幅幅惨烈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
那是他感悟命运法则时，偶然窥见的未来一幕。
三千混沌魔神的身躯七零八落，遍布混沌虚空，整个混沌世界充满血与火，死寂与破败。
他感受到柳元的身躯在复苏，识海在复苏。
一股浓郁的生命法则气息涌动起来，环绕在柳元身边，为他注入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生命法则吗，有趣。”
混沌世界中，真的存在那样强大的混沌魔神吗？
空间魔神扬眉都如此强大了，那与他齐名的那些顶尖混沌魔神，又该是何等强大？
那斩杀他们的盘古大神，又该是何等强大？
“我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柳元惊骇欲绝。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
体内每一颗细胞中的空间之力所剩寥寥无几，几乎可以忽视。
而识海中，空间大道种子更是黯淡无光，上面镌刻的法则奥义更是彻底模糊。
甚至，这一刻，那一道轻轻袅袅的声音还不断在他识海中回**。
“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吗？”
柳元心慌不已，大口喘着粗气，只感觉方才发生的一切太过梦幻了。
可是下一刻，他呆愣住了。
“空间法则受到禁锢，但是我还有其他混沌法则！”
柳元面露沉思，他要思索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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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空间魔神扬眉盯上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柳元蜷缩着身躯，静静的看着混沌虚空深处，目光呆滞。
以他目前所掌控的力量，想要摆脱扬眉的奴役，是绝对不可能的。
柳元不甘心。
他穿越而来，在混沌世界中已经度过了无数岁月。
漫长时光下来，他与前世的世界愈发割裂，几乎已经回忆不起曾经的人和事了。
不管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之前被他吞噬的那一尊气泡状的混沌魔神。
本质上，都是被空间魔神扬眉奴役的存在。
他们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感悟空间法则本源之力，并将这些本源之力掌控。
空间印记散发着无比缥缈的气息，上面留有扬眉的一丝神念。
十分淡薄，几乎无法感知到这一缕神念的存在。
但是，却仿佛是定位器，感知器一般，能够让扬眉感知到柳元的存在。
空间大道种子虽然黯淡无光，上面的法则奥义也已然淡薄模糊。
但是，在上面却重新烙印上了一个空间印记。
那是一棵空心杨柳，无数杨柳枝垂落下来，飘逸无比，仿佛在无尽道韵中舞动。
甚至，他还幻想过，自己与三千混沌魔神的实力或许已经相差不大，只要再努力刻苦修行，就一定能够超越他们，直至比肩盘古。
可是现在。
他的所有自信，所有幻想，都成为了笑话。
然而事实上，人类根本不会去在意一个蚂蚁的想法。
蚂蚁想要反抗，伤害人类？
那就直接消灭吧，而且还是连窝端的那种！
而盘古的伟岸身姿屹立虚空中，如同擎天之柱，坚不可摧，不可撼动。
“无法想象，到了那个时候，三千混沌魔神与盘古该是何等强大！”
柳元仿佛认命了。
“既如此，倒是可以留你一命，为吾所用。”
扬眉淡然一笑，虚空失色，无尽的空间之力如同炸药一般，瞬间爆炸开来，释放出无尽的能量，将整片虚空彻底撕毁。
“不要让吾失望，不然，吾会收回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