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凤眸熠熠生辉“你都叫我先生了我不教你岂不名不副实?”
因他真心泛笑时的耀眼光芒她美眸凝觑难移。
风来吹起他肩头长拂上了主人坚玉般的面颊还有一绺与少女的梢在风中偶作缠结又各自开散。
“若从师学艺能让你真正快乐便快乐去学。若只是想逆悖圣先生和我大可不必恁样辛苦。你挣扎活了下来不是为了让自己辛苦的是不是?”
她应该点头的可是…“活下来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暗自叹息道:“当下若想不透不必逼着自己去想。和四位师父学艺也好和吉祥种田放牛也好找最能让你快乐的事去做罢。”
“而你亦因此坚定了拜师之心?”
“是。”她点头。
“为何?”
“在你来到此村之前必定有人曾对你说过一些什么使你轻易便想到圣先生会从你脸上看到什么可对?”
“的确有人说过。”那山那寺那僧…那时皇后尚健在人世。她眸际倏尔幽深如墨“隐岳不信那些话。”
“不信?”
这一刻她自无法晓得便是这个男人的这时一笑夺去了她一生的温柔情感。就此一经沧海难为长河袤江…
这个男人要她去找寻快乐的事来做么?“先生不阻拦了?不怕隐岳以后为祸世间了?”
“若有一日你当真为祸世间我必定会去阻拦。而现在你只是一个…”迷在途中的娃儿而已。因此念他怜惜又生温润声道:“若觉得学那些太闷可找个时间去和东风学几句戏曲也可来和我下棋作画。”
她意外“先生肯教我?”
“圣先生可观人未来不知是否观得到过去?从隐岳挣扎活下来那刻温顺恭敬即被丢弃埋葬。既然活着便想体验从生从未体验过的种种悖人心意也属隐岳体验范畴还请关先生和圣先生多担待了。”
他一时默然。
这少女倔强冷漠的外衣之下包裹着一个沉重却脆弱的灵魂。如她所说他们看得到的只是她的模糊未来而过去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过去使得一个豆蔻少女心境如巨漩般被矛与盾分悖、去与从为难?那般强大的纠扯岂是心性尚未臻成熟的她能够处置的呢?在此时此际她的从师学艺不止是出于逆反之心还是她转移心事排遣时间的无奈之选罢?
“若只凭一张脸即能断定一人未来每个人又何必辛苦走上几十年的人生岁月?人人勘破世事然世外不思进取无心功利这世界何以前行?”她眼透讥讽“与其如此干脆让世界停在洪荒年代让人人再去茹毛饮血不是更好?”
他一怔。
她黛眉淡挑“不过隐岳不信不代表别人不说。先生会这样问会阻止师父们收徒代表先生也信且深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