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拔出娜娜小姐脑后的钢钉，掏出一面丝巾拭掉血渍，然后对罗恩道：“尸体拖下去烧掉！”那样子，仿佛就像吩咐把一捆柴禾丢炉灶里去烧了一样轻松淡然，她的脸上，哪里表现出半点的怜惜和不忍？要知道刚才还和死者亲切地谈着话，就算是拥有酒神那般丰富的想像力，也不可能料得到她会在转眼之间，毫不犹豫地杀了谈话的对象。

罗恩颤声接下了命令。在明雅离去之后，他看着扔在娜娜小姐尸体上那块带着血渍的丝巾，怎么也不敢相信人就这么被杀了。那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姑娘。下手怎么如此的冷血狠辣？连最冷血的刽子手都相形见绌。

看着就像睡着了的娜娜小姐，罗恩怎么也不愿相信她已经死了。在试探了鼻息了颈脉之后，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让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良久，他才叫来了外面当值的禁卫军士兵，让他们把尸体迅速弄下去烧掉。士兵见风琴手娜娜小姐突然死了，都极是不解。罗恩怒极地斥道：“执行命令，不准问那么多！”士兵见他发怒了，这才喏喏应命。

明雅继续问道：“为什么你是职业刺客？”

娜娜言语一堵，便不知道如何作答了。明雅眼神突然转利，笑容一敛，说道：“你是教廷派来的。直接受命于教皇鲁菲.伊顿？”

娜娜小姐面色一僵，再次打量着明雅，然后问道：“你说，对于职业刺客和教廷的刺客。你们有不同的处理手段？”

娜娜小姐苦笑道：“看来，研究得太过仔细也不是一件好事。哎……”

明雅道：“那你可以说说你的身份了吧？毕竟能伪装到这个份上，表明你的实力绝非一般，我也就不想过份地为难你！”

娜娜小姐道：“我听说赫尔维蒂亚侯爵所教出来的五名学生里，你是最可怕的，可到现在，除了你的直觉外，我不没有看出你什么地方可怕！”

娜娜小姐道：“不，谢谢，我从不喝酒！”然后奇怪地看着明雅道，“你会喝酒吗？”

明雅道：“为什么不？我只喝三样。清水，茶和酒。”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寒风打着旋的吹，寻隙就进。明雅走过去把窗户合上，对端着可可豆汁进来的罗恩道，“你的那个副手是哪找来的？”

罗恩道：“我的老部下，做事扎实，就是想法有点过于天真！”明雅嗯了一声说，“还是放他去前线吧，他这样的性格不合适呆在这里。”然后又坐了下来，对娜娜小姐道，“我抓了那么多的刺客，你是把自己隐藏得最好的一个。能告诉我你是职业刺客呢，还是教廷派来的吗？”

史奈克当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领命而去。

雪下得越来越大，天空布满阴霾，低沉而压抑。除了正在值勤的士兵，每个人都裹上了厚厚的皮毛大衣和棉袄。为了便于授爵大典的安保，皇宫附近的几个街区全都戒了严，除了负责关防的禁卫军士兵和持有特别通行令的人，谁都不许进入。就连住在这几个街区的普通人的生活也受到了限制，他们不得不在沉闷中渡过这个新年。而在安德卫普的其他区域，公共场所都获准开放，被战争的阴云困扰了几个月的安德卫普市民们大多都涌出了家门。聚集在广场、酒馆等场所，庆祝新年的到来。

才5：30天就黑了，只见市政广场上，不断有腾空而起的焰火，将安德卫普的夜空映得璀灿起来。人们的欢呼声也是此起伏彼，仿佛是在将这之前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释放出来。皇宫内一片灯火辉煌，但除了桩子般林立的卫兵和来往穿梭的侍女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更听不到热烈的欢呼声。直到5：45了，皇宫的大门才开放，所有获邀前来参加授爵大典的勋贵们这才经由接待室安检后陆续入场。

罗恩警惕地打量着既镇定。wWw!QUanbEn-xIAoShUo!coM又显得有些茫然的娜娜小姐，他实在不明白，明雅是从哪看出来这名女风琴手就是刺客的？她身上藏有武器？还是携带有毒药？

明雅推门而入，她问罗恩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凭什么断定她是刺客？”

罗恩道：“是的，明雅小姐，这，我不明白！”经过他们的安检，这名女风琴手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她真是刺客，那就表明他们的安检工作完全不合格，如果她真是刺客，罗恩就要弄明白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忽略了。

半个小时后，罗恩将接待处休息事发生的事辗转报告到了艾伦的面前。当时艾伦正在画妆，看到这份由禁卫军统领递进来的报告，当即冷哼一声道：“怎么？禁卫军是质疑我的权威还是质疑赫尔维蒂亚侯爵的权威？”

首席侍从史奈克道：“陛下，弗.南戈将军只是认为，抓到了刺客应该交由禁卫军先行关押，然后再审讯。明雅小姐这样做，并不利以禁卫军以后开展保卫工作！”

艾伦道：“明雅是安全委员会第一执行官，她有权作任何事。去，传我的旨意，对弗.南戈的这份报告表示申斥。禁卫军失察在先，若不是明雅处置得当，真让刺客混进了皇宫，哪怕没有死人，授爵大典上出了任何的意外，都是对我、对帝国。还有对林克的莫大侮辱！”

明雅道：“不错。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手段！”话音尚未落下，手腕毫无征兆地一翻，一道寒光闪起，射向娜娜小姐的喉咙。娜娜小姐一惊，仰头躲避。哪知下巴才抬起，后颈处便感到一点微凉，一直凉到了心底。

看着掠着一支铁钉站在面前笑而不语的明雅，娜娜小姐深吸了口气，张嘴说道：“我明白了，你果然是最可怕的那个……”然后脖子一歪，断气了。

罗恩目睹了整个过程，在娜娜小姐说完最后一句话，脖子歪到一边后，他才看到她的脑后扎着一枚钢钉，已深入脑内了。刹那间，他感到全身发凉，这才意思到明雅在不lou任何杀机的情况下就出手杀了娜娜小姐，没有任何的犹豫，干脆利落得超乎了人的想像。

明雅笑而不答。娜娜小姐道：“如果，我说我是职业刺客呢？”

明雅噢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

娜娜小姐一怔，说道：“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娜娜小姐一笑道：“这有区别吗？”

明雅道：“非常有区别。职业刺客都是为了钱，即便别人可以用钱买动，那么我们也可以。教廷的刺客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被特别训练出来的，专业而忠诚！对于这两种刺客，我们的处理手段也不一样！”

娜娜小姐盯着明雅道：“你的眼神如此的犀利，难道还分辨不出我是属于哪种？”明雅笑着摇头道，“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出你的破绽，只是凭着直觉……”顿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转，仿佛在寻找合适的形容句子，然后才继续道，“别人面对我的问话。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唯独你，镇定而有条理，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就想：难不成你专门研究过我的问话方式？就这样，没其他的了！”

明雅在娜娜小姐的旁边坐了下来，浅浅一笑，对罗恩道：“先给这位小姐上一杯茶吧，或者是可可豆汁？”

娜娜小姐道：“嗯，还是可可豆汁吧，最好烫一点！”

明雅取出一只小酒壶摇晃道：“要来一点吗？正宗的宾驰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