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机炮射击的震撼,兰脑子都快麻木了,苍白的手指死死扣着扳机,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过于紧张,竟有些**,想松手都办不到……
流弹击中了发动机油箱,“轰”的一声,“啸月号”爆炸成一团火球,燃烧着坠下来。艇体燃烧的碎块四处散开,飞艇携带的曳光弹也被引爆,发出红、黄、蓝三色光芒,把乌云笼罩下的大地照的雪亮。燃烧的飞艇坠落地面,又是一场弥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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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快跳伞!”罗喉对着无线电步话机焦急的大喉。
“二叔,你胆子也忒小了!那种‘小鸟’我一下子就撞下来……”代替罗喉指挥旗舰 “啸月号”的是族长芬利斯的儿子“三郎”,这小子一向狂妄自大,心里认定罗喉是在与他抢功,当下也不回话,立刻吩咐舵手与正副驾驶员全速前进,撞沉敌机!
“混账!被你害死了!!”罗喉狠狠的把步话机摔在地上,冷峻的脸颊变得铁青。
骑士们把兰当成了代表胜利女神,高高举起手中武器欢呼,萎靡不振之态一扫而空!
对面的“天狼族”兵士们则惊疑不解的盯着迅速接近的“阿帕奇”,三只飞艇也不知厄运临头,兀自傻傻的向对面飞来,倚仗着自己身材巨大,不把细小的敌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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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历10月初 “天狼族”终于正式同意签署停战协定,无奈的退回狼山。
10月中 “天狼族长”“芬利斯”向苍天骑士团长楠·帝释天提出联姻,愿娶其妹兰·观世音为妻,想以此来巩固得之不易的和平。楠·帝释天严辞拒绝了他的请求,此举引起了苍天朝野极大的不满,表面上没人敢说什么,背地里却暗流涌动……
的确在散花,“银色阿帕奇”自空中缓缓下降,直至离地三四丈高,就那样静静的悬在空中……一把把杨柳枝自空中散下,尚带着点点晨露(在玄武“杨”与“赢”
谐音,杨柳是胜利的象征)。
甜美柔和的声音自空中飘来:“大家别怕,飞艇有我和‘阿帕奇’对付!苍天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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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牧马河战役”,流云川反击战成了战争的转折点。 由于神秘女机师“女武神”及战机“晴空阿帕奇”的参战,苍天军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此后,丧失了空中优势的“天狼军”再也无力抵挡苍天骑士的反击,终于撤出牧马河流域。
苍天历9月19日,苍天可汗阿育十一世亲授予楠·帝释天“天骑士勋章”,以表彰她在“牧马河战役”中立下的汗马功劳。从此,“雷神”之名成了玄武各族骑士心中崇拜敬仰的神坻。
见到罗喉舍身救马,一种莫名的感动自心头泛起,“善哉~没想到狼人中也有此良善之辈。”而楠的趁危偷袭却让她格外反感,一时冲动,竟扣下了扳机。
炮声一响,她也吓了一跳,见楠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兀自暗骂自己糊涂,差点犯了“谋杀亲姐”的大罪。胡思乱想着,还在打量着罗喉。心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小子要是仍还死掉,我这‘故意犯杀’的黑锅可就白背了”。
罗喉也正望向她,四目相接一触即分,面貌也没看清,彼此都再次淹没在混乱的战场中。只有那双墨绿墨绿的眸子,好似一块坚冰,硬梆梆,冷森森的留在心里。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他在对自己说:“谢谢你……我要亲手杀了你!”
只顾了救马,他竟忘了身处战场。 楠·帝释天早也就盯紧了罗喉,趁他救马之机一刀当头砍下!
“对禽兽,无需讲什么道义!”全因他的“飞艇作战”楠才会如此狼狈,心里恨极了罗喉。“丈二大雷神”挟愤劈下,便是十个罗喉绑成一捆也难免身首异处!
千钧一发之际,一排机炮射来,弹片不偏不倚的打在“丈二大雷神”上。志在必得的一刀失了准头,堪堪划过罗喉头顶。
“晴空阿帕奇!”
“女武神万岁!”
刹那间,欢呼声传遍了整个苍天骑士团。
“突、突、突……”交叉火力线首先割穿艇表,“阿帕奇”随即冲了进去。待它从艇尾穿出时,飞艇早已化成了一团火球。
最后一架飞艇吓得掉头便跑,兰本想任他逃走,但想及若是放了他,日后必还会遗害苍天百姓。“除恶务尽!”一狠心,她追了上去。那可怜的飞艇区区28km/h的速度怎跑的赢时速365km的“阿帕奇”,眨眼间便被迎头赶上。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伴随着祈祷的是一排排致命的炮击。仅存的一艘飞舰也立刻变成了礼花,在空中燃放。
这一仗,凶多吉少。
当三艘狰狞的飞艇的自天边飘来时,骑士们的心都沉入谷底。与狼人拼命不说,还要时刻小心头上的炸弹……这场仗,怎么打?
楠不得不考虑撤退。退了,固然可以保存实力,可苦心经营多年的防线就完了,而且还给了茶毒那老贼一个陷害的借口——他早就想让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取代楠的位置了。若是拼死迎战,结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
“砰!”兰还在发呆,“啸月号”的僚舰冲了过来,险些把“阿帕奇”撞坠。强大的g力袭来,兰不由自主的自驾驶座上跳起,一头撞在舱顶,痛的差点昏过去——若非系了安全带,准会头上开花。
勉强恢复平衡,兰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越来越不舒服,终于呕吐起来。
“闻道西方圣者,般若慈悲化渡,苦海指迷津!”竭尽全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她开足马力迎向再次冲来的飞艇,“具一切功德慈眼视众生!”
“啸月号”突然下俯艇首,四台发动机加大油门全速冲向“阿帕奇”,妄图撞它个措手不及。初次实战,兰·观世音难免紧张,口中真言念念有辞,“浮世岂如梦,难解是天心,……”猛地一拉控制杆,“阿帕奇”迅速升到飞艇正上方,迅速扭转机身,下调机头,电光石火之间,找到了目标,瞄准——
“方生方死谁定,何——不——觅——前——因!”
猛地扣动扳机,火神机关炮颤抖着,吞吐着火舌,30cm机炮炮弹一排排撒向“啸月号”……
“武装直升机!”身为飞艇总指挥的罗喉今次没有亲自操纵飞艇,负责地面指挥。
“三郎!快逃,你们不是她的对手!”罗喉暗暗叫苦,自魔域回来时,根本没预料到会与苍天军展开空战。为了方便运输,他拆除艇上的机炮与机枪,只装满了炸弹,谁知道竟会遇上大克星。
“逃?为什么?”
楠离的稍远,并没听清她说些什么,也没认出她是谁,方想出语询问,那“阿帕奇”已经飞向敌军阵地。
“苍天必胜!”
“苍天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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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玄武,暂且享受难得的和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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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位“空中”女武神,却在“流云川”空战后,悄然而逝,再也没有现身。
谁也不知她来自何处又去了何方……她的故事,也成了苍天骑士们口中的传说。
未来的日子里,谁又能知道“女武神”的传说将否续写,“阿帕奇”的身影是否将重现于蓝天之上……
双方既是敌人,你死我活在所难免,只是将来是“他”亲手杀了“她”,还是 “她”亲手杀了“他”,就委实难以预料了。听了这话,兰当时颇为之茫然了一阵儿,但随即便将之抛到脑后,片刻间便将那“罗什么的”绿眼小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罗喉呢?想来也差不多吧?下次异地相见,恐怕仍是陌生人……本来就是陌生人。
谁又能想到,偏偏是这白驹过隙般的一眼对视,便命中注定了一世情缘,谱写了那曲悲壮缠绵的故事……
抬头望去,空中“阿帕奇”嗡嗡作响。“为何救他!?”楠惊怒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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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兰自己也不知道。方才空战她还没什么感触,而今混战一起,残尸遍野血流成河,好好一个“流云川”变成了“阿鼻地狱”。 这惨相让她难以忍受,再想到自己也是刽子手之一,恶心欲吐的感觉越发强烈。
兰·观世音不仅击沉了敌人的飞舰,也击沉了狼人们的自信。与恢复自信的苍天骑士相比,天狼却阵脚大乱,转眼间便冰消瓦解,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
“一群饭桶!”罗喉心知败局已定,却实在忍不下这口气,甩开亲卫队,独自驾马冲向楠·帝释天。 “若能斩杀敌军主帅,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也许是上天捉弄,刚刚冲出几丈,爱马一脚踩空栽倒在地。 见它哀嘶不止,再想及它与自己出生入死相伴多年,罗喉实在不忍心丢下她。 心头一软,他咬紧牙关抓住马鞍,大喝一声:“起!”马儿竟被他单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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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苍天骑士们,还是天狼战士,都呆呆的望着空中的“阿帕奇”,脸上写满不敢置信。无敌的空中巨无霸就这么完了,毫无还手之力!
乌云散去,火红的太阳映在银白的机体上,反射出道道瑰丽的霞光。 那一瞬,它成了太阳的化身。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毕竟只是一个人。所向无敌的楠·帝释天面对空中狰狞的飞艇,失败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一阵轰隆隆的马达声自空中传来。
寻声望去,一架较小的“飞艇”(他们当然不认识直生机)自身后飞来,银白色的机身在乌云中划过,宛若散花天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