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蕊的心“呯呯”地跳,然后故作镇静地反问:“难道你不知道么?我不是你从揽香楼骗回宫里去的吗?”
洛玉宇摇了摇头:“但是,我觉得揽香楼的生活,不可能让你知道这些……包括叫化鸡的做法。”
若蕊掩饰着强辩:“我是听客人们说的。”
“这山,叫做荒影山,在烈国是一座难得的植被遍地的山。这里冬夏的温差极大,而且冬天长,所以这些树木花草,在春夏之际便抓紧了时间开花结果。”洛玉宇感慨地笑,“也许是想把一生,都浓缩到一季吧。”
若蕊点头:“是啊,草本植物的寿命,本来就是一季的。”
“草本植物?”洛玉宇奇怪她的用词。
醒来的时候,洛玉宇已经不在。若蕊知道他有每天练剑的习惯,暗暗感慨,不管是洛玉宇还是裴沛生,皇帝继承人的生活,并不像她想像中的那么轻松自在。
若蕊活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洞外的天际还隐隐留着青灰,慢慢地便发了白,淡化成了孔雀蓝,又渐渐地洇出了绯红。
洛玉宇进来的时候,脸上也似乎被彩霞披上了一层红『色』。在这里,他们只是平凡的夫妻。若蕊忽然有些呆,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朝阳真美。”
只是左腿骨折的地方,还要用夹板固定才好,不然到出去的时候,骨头长歪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没想到洛玉宇居然会接骨,问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原来的太子太傅,就是太医院里的。难怪他知道草『药』,在雨里都能一找就着。
洞口的风隐隐约约的吹着,若蕊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裴沛生『逼』着那措带了人来找寻过,然而奉了皇后密令的那措,却只是在悬崖边走了一圈,就回去复了命。
洛玉宇又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呢?”若蕊连忙捡起了另一个话题。
若蕊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总是忘了,这个时代和自己的时代完全不同。讪讪地笑着,对上了洛玉宇沉思的眼『色』。
“我们……我小时候一位老师,就这样给植物分类。把这些多年生的大树,叫做木本植物。而像这些花草,就叫做草本植物,大多数是一年生的。”
洛玉宇忽然问:“若蕊,你到底来自哪里?”
“我抱你到洞口去看。”洛玉宇仿佛看到了她的内心,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原来外面别有洞天,宽宽的峡谷里,至少长着上百种的植物。
东边的天际,彩霞万丈。朝阳刚刚跳出来,是淡金『色』的圆形,周围却是绮『色』流离。参天的大树,随处可见。还有各种颜『色』,又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杂在绿叶中,美不胜收。
风声只在耳窝边停了一小下,就像是擦过的鞭痕,隐到树木扶疏之中。
裴沛生不死心,可是烈皇和皇后却把他软禁在了宫里。因为他那天如疯若狂,连烈皇都怕他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
这里,成了若蕊与洛玉宇的桃源。
山风轻轻敲响了绿『色』的琴弦,一大早,鸟雀就奏响了绿『色』的交响曲。雨在下了一天一夜之后,这天的清晨终于放了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