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终于停了下来,赵倾国亭然立住,罗带缓缓坠下,她回眸凝睇,眼帘慢慢垂下。汉成帝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目光如火如焚烧,有狂喜,有欣慰,有爱念,有**。静。“好一只飞燕!可惜是单的!”汉成帝喟然一叹。“朕在昨夜在梦中得了一曲,取名《双双飞燕》,今日果然得了一燕,朕的飞燕,美丽而纤巧的飞燕。”他的脸上一片喜悦,“爱妃,从今日起,你的名字不再是倾国,而是飞燕。”
他向她走过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安心缓缓倒下来,刘骜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飞燕,我全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是的,全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的前世,他是汉成帝的每一点每一滴,想起了每次轮回不肯喝孟婆汤,为的是寻找他永生永世的爱人,想起了安心由张莽从医院带回家他的惊诧,因为这个姑娘的眉宇间忽然有一种他熟悉至极的神『色』,想起第一次安心半夜穿着睡衣跑到他房间时他的震惊,想起了他第一次在安心那见到凤凰宝琴的震憾,想起了他如何带着安心离开,想起了在别墅里生活的每一片断,一直到他重新变得年轻。
安心却昏『迷』过去。“太好了!”余导兴奋地大叫,“太精彩了!”“叫救护车!”刘骜抱着安心,对余导道。“啊”全剧组的人都惊叫起来。
“禀廷尉,罪人已经毒发身死。”一名临刑官上去检查了一下,报告。廷尉不放心,又上前检查一次,才指挥四人用早准备好的白布把许皇后裹紧,绑好,抬了出去。
又回到了西安拍戏。冯倾国和冯倾城偷偷从淮阳王府溜走,流落长安,遇到赵临,改名赵倾国和赵倾城,在街上偶遇微服的汉成帝,然后被赵临带着公主府,三年后,汉成帝到公主府,看见赵倾国,一见倾心,把赵倾国带回汉宫。这些都是安心失忆前写的,写到冯倾国和汉成帝的洞房花烛夜,她便失忆了。正在拍洞房花烛夜的戏。
刘骜和安心极投入地演着,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汉成帝和赵飞燕。重重帘幕。如烟如雾。汉成帝看着赵倾国,轻轻一笑。这样的洞房,让人『迷』茫。龙凤烛高照,龙凤香轻绕。赵倾国有些晕眩。“倾国,果然倾一国之『色』,朕今晚要你舞一曲,只为朕而舞。”汉成帝站起来,赵倾国把目光移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把七弦古琴。深檀『色』,在烛光下简直是黑『色』的,闪着幽幽的冷光,“此琴名凤凰宝琴,朕有十年没有抚琴了,今晚就为你抚一曲。”
“贱妾不敢。”赵倾国敛首低眉。“你不敢就没有谁敢了。”汉成帝把琴置在一张矮几上,席地而坐,看着赵倾国,“朕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你的衣服要换。”他轻轻拍了一下手掌,一个宫女进来,跪下。“把那套素纱禅衣给娘娘拿来。”汉成帝吩咐。宫女很快把衣裳拿来,并且当着汉成帝的面给我换上,赵倾国优美的『裸』背,汉成帝微笑地看着她,目光刹时『迷』离。
宫女退下,赵倾国站在他面前,脸『色』晕红,这素纱禅衣根本就只是一层透明的轻纱,几乎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眼前。“少女羞『色』,无情亦动人。”他一时看得呆了。“主上请抚琴。”赵倾国微微侧过身子。汉成帝的目光更炽,赵倾国脸又一红,连忙后退了一步。“光禄大夫刘向对『操』琴曾经有过高论:凡鼓琴,有七例:一曰明道德,二曰感鬼神,三曰美风俗,四曰妙心察,五曰制声调,六曰流文雅,七曰善传授。”
他笑笑,“不知道朕能不能做到。”说完他低下头,开始抚琴。他抚的是一首《幽兰》,抬头看了赵倾国一眼,赵倾国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听呆了,忘了起舞,连忙摄住心神,袖子轻甩,轻轻扭动腰肢,身子舒展开来,广袖飘动,好像是一片轻云。汉成帝忽然双手一个起落,旋律转急,赵倾国的身体毫不凝滞,立刻风摆杨柳一般,开始回旋,随着乐曲的加急,越旋越快,好像身体是虚幻的,溶入了禅衣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