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用什么来保护自己呢。”铁蕊扬起带雨俏脸,吹气如兰。
伏虎容易纵虎难。在那一瞬间,格莱沙心里又浮起算命老头的那句话。有多少人真正懂得放弃呢。世界上又哪来世外桃源?
现在的格莱沙,倒真希望能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幻觉。然而也知道,此刻自己真的已经深陷其中了。
而在魔偶长达几百年的发展中,偶尔也会有技术外泄比如有被创造出来的魔偶由于某些偶然的因素被普通人得到,或者某些一直钻研巫术的秘密流派在此期间也制出了类似的战斗魔偶。而这些人,如果不想加入巫军,也只好走上流民的道路。
“可是既然真的有魔族存在,为什么不合作起来,齐心反抗呢?”格莱沙问。
“人和魔的共存也许是上天的意思罢,从世间有人有魔的那天开始,直到世界末日方能结束。为了这战斗,多少无辜的生命填进了无底的沟壑。为什么?为什么留着一样的血,大家却不能和平的相处呢?”铁蕊说着说着,一行清泪从眼角泻下。“当你拿起武器,喘气战甲,在你面前的敌人就甚至可能是你昨日的至亲好友,却要殊死相搏……真的死太多人了。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快乐的活着,哪怕身边的人是人是魔呢?”
格莱沙赶紧钻进了被子,躺在铁蕊身边。如此香艳的举动,其实格莱沙的心里早就在敲锣打鼓,感天谢地了,当然面上还是一脸正直。
“我的事情之前你没有告诉过父母么?”格莱沙问,其实也有点找话说的意思。
“没有。”铁蕊答道,“我不想让他们为此『操』心。”
铁蕊又是一愣,看向格莱沙,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虚伪做作的表情。
“看来你真的不懂。”半晌,铁蕊叹了口气,灭掉台灯钻进被窝。
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月光透过窗帘朦朦胧胧的洒在铁蕊的侧脸上。
格莱沙困『惑』间,铁蕊悄然翻身下床,打开了旁边的电脑。
在格莱沙惊愕的目光中,铁蕊软倒在椅子上。同时房间的一角另一个铁蕊骤然出现,洁白的**美得让格莱沙窒息。
只有电脑显示器里的幽幽蓝光洒在她细腻的皮肤上,魔偶铁蕊咬了咬嘴唇,,缓步走了过来。她解开发辫,乌黑的长发滑落下来,披散在肩头。如同要潜入海水之前的深深一呼吸:“温柔点,人家是第一次……”
铁蕊大讶:“你怎么好像现在才明白?”
格莱沙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个‘魔巫’,我当上才刚两天,连魔偶都没见过几个呢。”
铁蕊顿时脸『色』铁青,想起不仅自报家门,还上演一出好戏做给瞎子看,面上杀气顿起。
“你想了……”铁蕊突然在耳边说。
格莱沙这才发觉自己的下身起了反应,怀中的铁蕊当然也感觉到了。一念间,海边铁蕊春光乍泄的样子又浮想在眼前,一股**冲上丹田。可惜现在看不到铁蕊的样子,格莱沙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造次的人。
铁蕊轻笑道:“我可不能这么随便给你。”接着却轻轻的吻上了格莱沙的嘴唇,又说:“不过还是不要你走。”
两天里接受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格莱沙这才猛然惊觉,躺在身边的只是个脆弱的小女孩。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甚至不得不做好多违心的事情。
此刻格莱沙能做的,就是把铁蕊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这一次,格莱沙心里只有怜惜。铁蕊的话里包含了许多超越年纪的哀苦。也许,小小年纪,在她身边就见证了亲友为此的死亡吧。
“为什么你们不肯放弃魔偶,做个正常人呢?”格莱沙轻声问。
顿了一下,铁蕊又说:“你不知道,魔巫和魔族双方对于我们这些流民手段都相当的残忍。为了生存,我们必须要终日躲躲藏藏,隐瞒自己的身份。”
在铁蕊的解释下,格莱沙终于明白这帮‘流民’的来历和『性』质。
原来在魔巫和魔族持续几百年惨烈的对抗中,魔巫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组织和军队。其中魔巫的头领组成了长老会,管辖治内所有拥有魔偶的魔巫。而魔巫根据其魔偶的特点编制为巫军的各个单位,在某些魔偶异常繁荣的年代甚至建成了成番号的部队。而某些魔巫出于对战争的厌倦或者对死亡的恐怖而逃离了巫军和组织,这些逃兵大都受到长老会的残酷镇压,但是也有少数逃脱出来,从此隐居在外面,形成了最初的流民。铁蕊的先辈就属于这一种。
“躺过来。”铁蕊说。
“这是……干什么?”格莱沙有点尴尬。
“我的父母也是跟我一样的流民。要是被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你就死定了。”铁蕊说。
“你不要『乱』来啊。”格莱沙一骨碌跳起来,“我现在随时可以回去的,就算你毁了我这个身体,我一样可以找人回来灭了你。”说出这话格莱沙自己心里也没底,每次进入御魔堂自己都是糊里糊涂的被害者,真要让自己作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铁蕊不得已,放下了攥紧的拳头,眼中却掩不住忿忿之意。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担心的啊。”格莱沙赶紧劝导,“我为什么要告发你们呢?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啊。”

